顿时,雪瑶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当真有几分雪妖的味道,喊道:“二狗变成血人……二狗变成血人……”不住倒退,撞到身后的木箱。
小白不敢鲁莽,赶到门外一看,不见有二狗的踪影,快步回来,一把抓住阿贵的胸前的衣衫,问道:“你胡说什么?快把话说清楚。二狗是不是变成血人了?”
阿贵本就惊慌,被小白一抓,更是憋得气也喘不过来,还如何搭话?只能点头。
啪的一声,雪瑶被木箱绊倒,倒了下去,竟然把那木箱压碎。小白放开阿贵,飞身上前搀扶,却被雪瑶飞起一脚逼开。雪瑶喃喃自语道:“我是血妖!”
小白被逼得倒退,除了会说一句“师姐,你一定不是血妖。”之外,其它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忽然,窗外一人冷冷地说道:“她不是血妖,谁是血妖?”话音甫毕,一人从中跳了进来,影随声到,正是那高个子僧人。
小白牵着雪瑶夺命而逃,却见五人堵住了门口,自然是原先那五名僧人了。小白喝道:“你胡说八道!”
那高个子僧人道:“能驱役血骷髅的只有血妖,你们竟然以血骷髅追袭我等。小妖,佛爷连续被你们吓了两次,这一次绝不会再上你们的当。血骷髅呢?还不快快亮出来?”那个“来”字还没说完,就一头撞向小白。
这一撞奇快无比,小白避无可避,却听得雪瑶喊道:“血骷髅!”紧接着就是咚的一声,那名高个子僧人的头颅被撞中,倒在地上,动也不动,头颅着地处尽是鲜血,显然头骨已碎。
小白一看,忍不住掩面,闭着双眼,却突然喊道:“师姐,你不是血妖。沾了血妖的血只会化为一滩血,不会变成血人。二狗只是变成血人,并没有化为一滩血?对不对?”后面那句话冲着阿贵说,却早已不见了阿贵的人影。
雪瑶觉得有理,说道:“咱们去看看二狗。”
那五名僧人见高个子僧人被血骷髅撞碎头骨,吓得退在一旁,见雪瑶要走,当即拦在门口,当中一僧人叫道:“你们以血骷髅杀了我师兄,还想抵赖?你们两人都血妖,正好一块捉了,大伙一起上。”一拍脑袋,又要往两人身上撞去。
小白只挂念雪瑶的安危,飞身相救,却没想到一个趔趄倒地,眼见又要被撞中,半空中又闪出一颗血骷髅,将众僧人东倒西歪。
小白趁机牵着雪瑶夺门而逃,一口气奔出数里,眼见并无任何人追来,这才稍稍放心。
雪瑶将小白的手一甩,喝道:“小白,你一定有古怪!”一句话尚未说完,掉头就走,扫了一眼四周,才知道这里是长安街,路人络绎不绝。
小白追了上去,问道:“师姐,又怎么啦?”雪瑶喝道:“让开!这里人多,不要逼我动手。”小白实在想不出哪里又得罪了雪瑶。
雪瑶也没看小白一眼,转身离去,刚一转入一小胡同中,突然见到屋角下挂着一排排血淋淋的血骷髅,立马吓得哇的大叫一声,回过身来,恰好与紧追而来的小白撞了个满怀。小白伸手要扶,雪瑶然后用力一推,喝道:“还在整蛊造怪?”小白茫然问道:“什么古怪?”雪瑶怒不可遏,猛然打了一巴小白,道:“你做的事情,你心知肚明,想以这些东西吓唬我?哼!你这个卑鄙小人,就算我嫁猪嫁狗,也不会嫁你。”
小白闻言,心如针扎,似火烧,不知道雪瑶为何突然冒出这样的话来,问道:“师姐,你撞邪了?”
雪瑶哼了一声,叫道:“不错,确实撞邪了。那些鬼东西比邪恶还要邪。”小白问道:“什么东西?”雪瑶向着身后的屋角一指,道:“你自己看。”小白快步上前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正要询问雪瑶,却听得雪瑶又是一声惊叫道:“鬼东西,走开。”撒腿就跑。
小白顺这雪瑶的目光看去,也没有任何发现,当即跟了上雪瑶。
雪瑶怒道:“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小白道:“师姐,你这是什么话?我……我哪敢?”雪瑶又是哼了一声,道:“你明明是血妖,却故意让我认为我自己是血妖。你花钱雇人扮妖,专做坏事,然后自己英雄救美。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为了得到我,才用这些鬼东西吓唬我。”小白问道:“什么鬼东西?”雪瑶道:“你明知故问。你每次有难时,血骷髅都会及时出现救你,你还敢说你不是血妖?”
不知小白是窝囊,还是别有耐心,仍是没有任何脾气,问道:“你先前见到的是血骷髅?怎么我看不到?”
雪瑶道:“你为了糊弄我,自然假装看不到。二狗下药,变成血人什么的,全是你搞的鬼。小白,人与妖势不两立,从此以后,我与你绝交。”
小白听得阵阵心酸,阵阵心痛,但还是问道:“以后不再见面了?”雪瑶点头。小白问道:“那我欠你的钱,怎么还你?”雪瑶几乎要七晕在地,但因缺钱,又不能说不要他还钱,说道:“这事慢慢再说吧!你别跟着来,也不要再打我的主意,否则我打断你的腿。”突然虚晃一拳,直然飘向小白的鼻梁。
雪瑶一拳打出时,又见到对面的招牌上停着一只血骷髅,心中一惊,也不爽,这一拳就没有打下去,而是转身便走。她怕小白顺着雪地上的脚印追来,也顾不得正在当街,一转身便御伞上了楼台,打算从另一边下去。
刚一落入楼台的栏杆内,便听得有人惊叫道:“咦?有人耍杂!”“哎呀!不是耍杂的。”“空中飞人。”纷纷为了过来,向楼下张望。
雪瑶向内一张望,觉得楼内一切熟悉,这才知道原来这一跃,刚好落在全庸茶馆中,而这栏杆正是她昔日扮作老道时所坐的地方,那些说话的人,正是中日无可做、靠收房租过日子的老街坊。
当中一人问道:“姑娘,你这是从哪里来?”
雪瑶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嘘了一声道:“此间人多眼杂,小心隔墙有耳,喝茶,喝茶……”作出手持旗杆的样子,大摇大摆地下了茶楼。
雪瑶来到昔日与薛飞扬相遇的大街上,看着墙头缝隙上留下的痕迹,抚摸良久,不禁痴呆。
薛飞扬,你到底在哪里?你那只千山飞不绝的臭鸟怀疑我是妖,你就信个十足,可扁毛畜又岂能作得准的?我到底是不是妖?看来,只有回去问血老儿了。
雪瑶对着缝隙呆呆地看了一阵,突见一只血骷髅从中飞了出来,吓了一跳,叫道:“妖!”
四周的行人一惊,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雪瑶问道:“你们看到妖了没有?”
众人嘘声一片,不是说雪瑶神经病,就是说日光日白又太平盛世的,哪里会有这样不干不净的东西?
雪瑶恨不得钻进那缝隙中去,又有点眩晕,或许是自己疑神疑鬼的,眼花了?还是小白死心不息,一直跟着来?小白是不是妖?还是先回去问清楚血老儿再作打算。当即认明回天水渡头的路径,发足而行。
但一路过去,令雪瑶觉得奇怪的是,不是在转弯处遇上气势汹汹的佛印堂中人,就是撞见血骷髅,似乎血骷髅和佛印堂中人合谋,逼着自己不得回天水渡头。佛印堂中人扬言见到了雪瑶和小白,雪瑶自然不敢与之碰面;血骷髅似乎充满敌意,每每在极为显眼处出现,雪瑶又不敢靠近。
躲躲闪闪之间,雪瑶不知不觉来到了迎凤楼。
二十年以来,寒江镇日渐繁荣,吸引了不少外来女嫁入本地。随着外来女越来越多,俨然成为寒江镇的风俗特色。人旺财自然就旺,因此当地各方势力特地设下这迎凤楼,专供外地女出嫁时暂住。为时一长,外嫁女嫁入夫家前能住入迎凤楼便蔚然成风,男女两家都以此为荣,水涨船高,掌事的开始从中收取高额人事,美名其曰“喜事”。但即使如此,仍挡不住各路人物从迎凤楼走过场的热情。
迎凤楼?难道佛印堂和血骷髅一路上苦苦相逼,就是为了将我逼入迎凤楼?姑娘我土生土长的,也用不上这楼。好,佛印堂不是什么好东西,又要逼我来迎凤楼,姑娘我才没那么容易上当。
正欲转身离去,却见佛印堂中人从当街两边合围而来,不知道是正在追赶着什么东西,还是正在被什么东西追赶着。
无奈,雪瑶只能躲进迎凤楼。
佛印堂中人来得好快,简直就是如影相随。雪瑶立马在迎凤楼内乱闯,躲进了一间奢华无比的大房内,只见床沿上端坐这一名女子,头戴凤冠,身穿霞帔,正是等待出阁的新娘子;房中还停着一顶红轿和设着红烛台的香案。
又是新娘子?
雪瑶不禁想起了逃避薛飞扬追杀的情景来,那时她被薛飞扬当做妖孽,不得不借秀女的轿子来躲避,也做了一回“新娘子”,最后卷入雪妖的吸阳阴谋中,才惹上了天师堂。
这一回不会又要闹什么妖吧?
雪瑶好奇心起,眼见四周无人,便想要掀开那新娘子的红盖头看个究竟,忽地瞥见烛台四周摆满各种糕点,也顾不得新娘子是否长得秀色可餐,反正见到美食自己就会垂涎欲滴,当即快步上前,一连抓了三把往口中送去。
嗯!这美味害得我快要把舌头也吞进肚子里去了,刚抓起第四把时,却听得门外脚步声响,似是急赶而来,心中叫道:“能不能等我吃完你们才进来啊!打扰姑娘我偷吃,无异于谋财害命!”为了保险起见,当即转身寻藏身处,匆匆之间看到了一处屏风。
刚一迈步,目光不自禁停留在那盘桂花糕上,实在有点不舍,不知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对那桂花糕实在有点放心不下,也顾不得身处险境,溜转回头抓起了一把后才窜身闪入屏风之后。
还好,刚一站定,门才呀的一声被撞开了,似是一群人涌了进来。
这么粗鲁?哪有这样迎接新娘子的道理?
雪瑶好奇心起,朝屏风的缝隙看了出去,只见房内站着两排黄衫僧人,分从两旁将那新娘子围定,手执凶器,面目狰狞,正是佛印堂中人。
那新娘子情知有异,却又不便拿下红盖头,因为此举不吉利,只得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佛印堂又要作恶,掠劫新娘子?
雪瑶倍觉愤恨不平,却怕被发现,当即缩在一旁,正要想个救援一下那新娘子,却听得一门外一声音喝道:“这是天字号房,她就是嫁入陆家庄的新娘,拿下!”众僧人当即或手起刀落,或乱棍打出,将那新娘做翻在地。
雪瑶正咬了一口桂花糕,生怕发出声来,不敢咀嚼,只是慢慢吞咽,忽地见到眼前这番情景,惊得呛住了喉咙,险些要发出声音来,难道众僧人不是掠劫新娘吗?也顾不得身处险境,又朝屏风的缝隙看了出去,一瞥之间,只见门外一僧人背负布袋,大步流星而来,下巴右边有一颗血红大痣,嘴巴似碗口那么大,模样有点吓人。
带着个布袋来收尸吗?要新娘子尸体做什么?哎呀!定是割下首级做那血骷髅。
雪瑶一想到那些血骷髅,几欲作呕,只见那大嘴僧人将身后的布袋重重一放,扔在地上,喝道:“提出来。”两名僧人当即打开那布袋,双手架着一女子,从中拖了出来。岂料,布袋内那女子一得自由,即尖叫一声,双掌一推,推向身旁那两名僧人。
雪瑶只盯着她的脸看,见那女子虽非年轻,却粉雕玉琢的,虽有风尘困顿之容,但夺人心魂的姿色仍是掩饰不住,正是雪妖尘心。
尘心?尘心竟然落入佛印堂的手里?他们不是从寒江中雪遁了吗?
因一直盯着尘心的脸看,也就没看清楚她到底用些什么手法,竟然推得两人飞了出去。
那两名僧人同时惨叫一声后,其余的僧人纷纷扑上来,或用刀柄,或用棍头,朝尘心重重地按去。只听得哇的一声惨叫,离尘心最近的一名僧人弃刀在地,双手按住右眼倒了下去。
这一次雪瑶虽然看到尘心出手,但仍是看不清她到底用了些什么手法,只见她一招得手后,嘴巴微动,正冲着众僧吐气,每吐一口气,便有一道银光疾飞而出。
原来,伤那僧人的正是她口中的冰针。
尘心出其不意伤了一名僧人后,其余的僧人早有提防,纷纷以头颅撞向尘心。尘心双掌相交,左劈右挡,将众僧人的头颅一一推开。一时之间,十来名僧人竟然收拾不下尘心,既无奈,又焦躁,亦复羞愧。
雪瑶暗暗窃喜。咦?她明明是雪妖,出手……出口伤人,我为什么觉得高兴呢?
突然,大嘴僧人喝道:“丁点事也办不好!”迈开大步,大袖随手一扬,卷住东歪西倒的众僧人,然后一头撞向尘心。
尘心只觉得一股大风扑来,知道抵受不住,顺势退了三步,却不料那大嘴僧人以头相撞是虚,出掌相按才是实,早已飘身上前,一掌按在尘心的肩头上。
尘心双眼似水,却要喷出火来,想要反抗,但终究抵不住那大嘴僧人这一按,坐到在地,喝道:“神光,松手!”那大嘴僧人道:“我这手一碰到女人就不想松开,有本事,自己走开。”尘心又惊又怒,仍喝道:“你们佛印堂不得好死,好色竟然好到雪国的头上来。我雪国上下的姐妹必定不会放过去。”当即顺势一头向地下撞去,自然是身死事小,失节事大。
雪瑶明知尘心是雪妖,但见她在迷幻阵中有心阻拦众雪妖与自己为难,不免对她生出好感,如今见她不愿向那大嘴僧人屈服,竟然头骨撞地,不由得暗暗担心,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
如何是好?姑娘我技不如人,又寡不敌众。
雪瑶心电急念之际,却见那大嘴僧人伸脚一挑,将尘心挑了起来,喝道:“你的雪国姐妹大半落入我的手里,你想死,恐怕身不由己。”
尘心站起身来,神色极为冷峻地问道:“神光,你待怎样?”
神光道:“你们雪妖都想出来找男人,如今老衲就做一回媒人,给你找户好人家嫁了。这里是迎凤楼,能出入此间的非富即贵。只要你愿意做新娘子,乖乖地出嫁,本堂主向你保证,你落入本堂手里的其它的姐妹平安无事。若你胆大妄为,坏了本堂的大事,老衲一个不高兴,就将你们那些姐妹先奸后杀,然后还剥光衣衫送上吕公山邀功。这种事情向来是佛印堂的拿手好戏。老衲无能,约束不住堂中的弟子,罪过,罪过。”
看来,神光真是找对人,不,找对妖了。雪妖那么多,神光不威逼年轻的,偏威逼尘心,自然就是因为尘心重情重义。在迷幻阵时,小白提着剑狂刺众雪妖,所过之处,众雪妖纷纷被消融,尘心不忍众雪妖被灭,才处处与那个叫清心的作对。
神光说罢,手一挥,竟头也不回,径直离去。
其余的僧人将那名新娘的凤冠霞帔剥了下来,扔在尘心的身旁,然后抬起新娘子和另一名僧人的尸体扬长而去。
尘心抓起地上的衣冠,突然泪滚如珠,低声哭道:“山哥,尘心对不起你。”
雪妖见众僧人离去,闪身出来,笑道:“尘心,看来真的动了凡尘之心了。山哥是谁啊?你在人间找的情郎?”
尘心一惊,万万没想到屏风之后竟然有人,一看之下,认出是雪瑶,惊问道:“怎么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雪瑶一面嚼着手中的糕饼,一面说道:“肚子饿了,来这里找点吃的啊!难道来这里做新娘子啊?佛印堂让你做新娘子,你就乖乖就范,为何不一走了之?”
尘心泪然道:“我的姐妹落入他们的手里。”雪瑶呸了一声,说道:“你是替清心这些人担惊受怕吗?你在这里受苦受难,还要牺牲色相,谁又替你担心?换做是我,拍拍屁股走人。啊!不对,拍了屁股再抓东西吃,有点吃不下的感觉,还是抓一把吃的就走人。”笑罢,又去抓烛台的糕点,转身就走。
尘心看着雪瑶,见她年纪轻轻,竟然将冷酷无情的事说得如此漫不经心,实在有点不敢相信,当即闪身拦住雪瑶的去路。
雪瑶问道:“怎么?想吃糕点自己去拿啊!”尘心不知是恼好,还是笑好,应道:“我不吃。”雪瑶忽有所悟的样子,叫道:“噢!你快做新娘子了,马上有山珍海味吃。”尘心道:“你也是雪国的一份子,怎么不着急?”
雪瑶奇道:“是你做新娘,又不是我做新娘,我急什么?”尘心问道:“在望江楼时,你按过寒玉印的,是不是?”
雪瑶想起寒玉印一事来,觉得奇怪,问道:“你们都是雪国的雪妖,怎么相互之间好像不认识似的,还要动用寒玉印?”
尘心道:“雪国广袤无边,雪妖分属各自不同的领域,相互之间不识也不出奇。二十年来,雪国的封印稍松,有不少雪妖侥幸从中脱困出来,先后赶往白玉殿。为了彻底解除雪国的封印,众雪妖在雪国公主玄霜的率领下潜入寒江镇吸阳。因为相互之间识或不识,玄霜为了防止有奸细混入其中坏事,才动用寒玉印,一一验证众雪妖的身份。自吸阳计划失败后,仍有不少雪妖脱困。你参加过望江楼一役,对这些应该最是清楚不过。”
雪瑶反问道:“那又怎样?”尘心道:“佛印堂的堂主……”雪瑶插口道:“也就是那个大和尚?”尘心点头,继续道:“神光要我扮作新娘子嫁入陆家庄。”
在望江楼时,众雪妖不惜牺牲色相,且个个毫无怨言,雪瑶听了尘心的话,也不以为异,双手一拱,道:“恭喜。”尘心怔怔地看着雪瑶道:“恭喜我做新娘子?”雪瑶道:“是啊!你不是动了凡心吗?”
原来,雪瑶一现身就说什么“看来你真的动了凡心了”,是因为她想到了当日在迷幻阵中的情景来。当日,清心斥责雪瑶假扮秀女后就忘了自己的雪妖身份,开始眷恋人家的情爱。此时雪瑶听得尘心叫了一声“山哥”,猜想尘心的情郎就是这位叫“山哥”的,更是确定她动了凡心无疑。
尘心道:“不错,我确实动了凡心,还……还……”说到这里,欲言又止,似有什么难言之隐,顿了一顿,又道:“但我要将功赎罪。我受佛印堂所控,到了陆家庄后,定会寻机引得在场的各路法师内讧,让他们自相残杀。你快去通知玄霜公主或寒心,说我们雪国姐妹落入佛印堂的手里,让她们找佛印堂救人。还有,另行派人马到陆家庄来,趁众法师内讧之际,将他们一网打尽。望姑娘你看在雪国万千生灵的份上,速去。”
雪瑶正色道:“第一,不要说什么‘我们雪国’,那是你们的雪国;第二,不要说‘救人’,应该是‘救妖’。”
尘心一怔,问道:“难道你真的不是雪国中人?”
自遇上薛飞扬后,雪瑶大动凡心,一怕自己是无量剑宗的传人,二怕自己是妖。不过自江富天验得血老儿并没有丹心铁血后,第一害怕也就不复存在。经历了谢范的威逼,迷幻阵中不受困等变故后,雪瑶不断怀疑自己是妖,但小白被自己咬了之后不会变成血人,二狗取了自己的血自刺并没有融化掉,雪瑶又开始肯定自己不是妖。如此反反复复,雪瑶始终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妖,因此苦闷不已,也就恼别人将自己当妖。
如今尘心直接质疑雪瑶是妖,雪瑶如何能不火起?叫道:“妖!妖!妖!我哪里长得像妖?我是法师,不直接灭了你这只雪妖,你就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了,我岂能再替你们雪妖去做事?”
尘心无奈,倍觉心寒,叹气问道:“这么说来,你决定背叛雪国了?”雪瑶道:“什么背叛雪国?我本来就与雪国……”突觉眼前银光一闪,正是一阵冰针迎面飞了过来。雪瑶吓得哇的一声惊叫,立马低头避过,不料,尘心口中的冰针如连株箭发过不停,教人避无可避。
眼见就要被冰针射中,不是脑门,就是眼珠,非毙命不可,却见眼前闪出几道红光。红光闪动之间,伴着阵阵的浓烈尸臭味,正是血骷髅。
又见血骷髅,还这么多?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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