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章 血木
黄凯2024-10-27 00:006,517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江大志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满脸红肿不堪,自是被人痛揍了一顿的缘故。江大志一现身,身后青影晃动,正是青龙驿上下的天师四下散去,围成一个八字形,张弓搭箭,对准了白虎朱雀两驿。江大志站在青龙驿之中,继续喊道:“这是血老儿收养的亲生女儿,血老儿又不是当年的薛铁,这位小姑娘哪里是什么妖孽?枉杀好人,岂是天师堂所为?”向着雪瑶一指,咬牙切齿,似乎怒火冲冲。

  雪瑶眉开眼笑,拍手叫道:“大志小哥哥,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嗯啊……”

  何胡对视一眼,实在不知两人到底有啥来路,均想:“难道江大志被这只小妖精迷惑住了?看这情形,八九不离十了。”

  原来,雪瑶躺在灵龟之上,被薛飞扬催促离开后,醒来时,刚好遇上江大志。江大志正率众天师守在第三峰的各个路口上,陡然见到一人两龟从天而降,大吃一惊,叫道:“你是人是妖?”立马喝令放箭,但羽箭射中龟壳,只是挠痒一般。

  雪瑶被灵龟一抖,早已清醒过来,听得江大志如此呼喝,也喝道:“你是人是妖?”

  江大志如此呼喝,是因为从来未见过有人驾驭灵龟,且从雪峰上下来。整座雪峰被围得铁桶似的,哪里有人闯得上去?雪瑶如此呼喝,是因为江大志被小白咬了之后,没有变成血人,又有以牙还牙之意。

  江大志一上来就放箭,雪瑶自是恼怒不过,借着灵龟之便,要教训他一番,挥动血木棒乱点,打得江大志手忙脚乱。

  江大志从未见过有人能驭灵龟而行,本就慌了神,见雪瑶来头不小,不由得胆怯,逐渐招架不住。他一声惨叫后,倒在雪地中,仍是催促天师出手,不顾自己的生死,喊道:“这就是杀皇太子的那只妖孽凶手,拿住她的,重重有赏。”

  雪瑶正在得意中,借着灵龟电闪般的飞掠,一棒横扫,扫得众天师像麦浪一边倒下,纷纷哭爹喊娘。

  两只灵龟神勇无比,雪瑶因见不到薛飞扬,正在气怒之中,被江大志当做妖孽射杀,更是火上浇油,扫倒众天师后,落在江大志的身边,喝道:“江大志,别来无恙?”

  江大志捂住红肿的右眼,喝道:“大胆妖孽,你胡说些什么?你……怎么是你?”

  此时,雪瑶脸上的涂红已退,原来的面目可辨可认,江大志只能睁开一只眼,但还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雪瑶恼他曾对血老儿无礼,又恼他在冰窟时要阻拦自己和小白逃离,一抖血木棒,对着江大志又是一通狂劈。灵龟好事,乐此不疲,驮着雪瑶进进退退,越来越精神。

  江大志失了先机,好汉不吃眼前亏,当即出声求饶。

  雪瑶这才作罢,问道:“好,饶你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姑娘我问你一句,你就要答一句,如有半句假话,哼哼……”血木棒不住地拍打左掌心。

  江大志果然听女人的话,应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心中却惊讶不已,叫道:“原来你果然是血老儿收养的那只妖,否则,怎么能从雪峰冒出来?”

  雪瑶道:“很好,这里是什么地方?”江大志道:“孤云峰啊!”雪瑶点了点头,忽地想起初上孤云峰时,那些猎户不也是派个张小乙什么的守在半道吗?那雪峰之上必定有事了。薛飞扬呢?又问道:“你们天师堂守在这里,所为何事?”

  江大志道:“孤云峰上雪景奇佳,咱们天师堂……”

  雪瑶不等他说完,喝道:“天师堂上下在此赏风景,是不是?我看你定嫌我打得不够。孤云峰上冒出血莲来,你老爹江富天亲自到天水渡头来,说了一番话,以为我记不得?可是,你江大志若要采血莲,为何只守在半山腰?如再有半句不老实,这就是榜样。”一棒扫出,扫向刚爬了起来的陈天石,又道:“姑娘我问完你,再问陈天石,你俩若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姑娘我便将你推上乌龟背,然后……”猛地里踢出一脚,又喝问道:“明不明白?”

  江大志自然明白,若是自己说假话,雪瑶便将他带上半空,然后踢下来,当即一五一十,如实交代。

  原来,血莲重现人间的讯息,早已传遍天下,已有不少人慕名而来,皇太子得闻后,迫不及待地驾临寒江镇,要亲自上孤云峰采撷。天师堂作为圣上钦点天下第一堂自然责无旁贷,一来要肩负起保卫皇太子的重责,二来要驱散争相采撷血莲的闲杂人等。

  然而,身为四大驿主之首的江富天却极力劝阻,声称血莲非无量剑宗的人不可采撷。不料,皇太子年少气盛,竟然将江富天斥责一顿,扬言待采撷到血莲后才处置他,只要何啸天和胡正天跟随。何胡二人见这正是讨好献媚的良机,又能越过江富天,缘何不喜?当即十分殷勤,率众护驾。

  江富天无奈,只得派出江大志从旁协助,并一再叮嘱,千万不可上雪峰,与何胡两位争功劳。江大志依照父亲江富天的吩咐,只是率众天师守在第三峰的各处通道,也因此撞上了雪瑶。

  雪瑶觉得还是不对劲,一抖血木棒,喝道:“江大志,你这些鬼话,想骗鬼吗?你爹恨不得置胡正天于死地,怎么会那么好死,将立功的机会拱手相让?是不是你爹为了铲除何胡二人,才让他们陪同皇太子上雪峰的?”

  江大志道:“姑娘说笑啦!天师堂四大驿主,情同手足……”

  雪瑶好不耐烦,叫道:“还将我当懵然无知的小白痴吗?平堂主一命呜呼,四大驿主都争着做驿主。你爹会这么好心,让何胡陪皇太子?”忽地想起江大志那句“这就是杀皇太子的那只妖孽凶手,拿住她的,重重有赏。”的话来,又补了一句,道:“一起陪皇太子送死吧?你如不老实,姑娘我就做一回黑白无常,送你去见阎王。反正我爹也是做法事的,你们父子也来天水渡头求过咱们,八折优惠,现炒现卖。”

  江大志吓得魂飞天外,只能讲出事情,因为血莲确实只有无量剑宗的人才能采撷,皇太子贸然行事,必定凶多吉少,何胡二人自然脱不了护驾不力的罪名,重则满门抄斩,轻则砍头抄家。后来何啸天借故下山,要将所有的罪责全推到胡正天的头上,江大志率众守在半山腰,极力阻拦,何啸天无奈,只能引着白虎驿上下回去。早几日,峰上传来皇太子身陷黑灵渊的讯息,而白虎驿上下不知所踪,想必和皇太子一同身陷其中。

  其实,江大志只道何啸天亦一同失踪,却不知何啸天早已率白虎驿从第四峰冒险觅路下来,半道上刚好接到驿中弟子的飞鸽传书,得知钦差大臣宋大人为彻查平堂主一事而来。恰在此时,又见到凤凰兽冲天而起,便率众返回第三峰,既可将薛飞扬当做杀皇太子的凶手,又可先于江富天将薛飞扬当做杀平堂主的凶手,一举两得。

  江大志也看到了凤凰兽,却苦于父亲的嘱咐甚至严令,不敢自作主张,就一直守在半山腰,静待其变。

  雪瑶还是信不过江大志,又将陈天石架在一旁,恫吓逼问。陈天石虽不知江富天的用意,但所交代的一切和江大志说的确实一样,雪瑶才信,却突然失声叫道:“不好!”陈天石还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双手抱住头,叫道:“错不了,在下所知的,都如实说了。”

  雪瑶道:“何胡二人一直守在孤云峰上,薛飞扬和我从中出来,必定被他们当做凶手妖孽。薛飞扬,你为了我,自己一个抗吗?”一面臭骂薛飞扬,一面驾着灵龟重返第三峰,一上到峰顶,见到朱雀驿围攻薛飞扬,因有了痛打江大志的先例,便大打出手。

  江大志听得雪瑶一番沉吟臭骂,隐隐觉得薛飞扬是凶手,如果让何胡二人擒住了杀皇太子的凶手,便无法捏造他们存心加害皇太子的罪名,于是立马率众赶上孤云峰去。从雪瑶的言语中,江大志听得出来雪瑶与薛飞扬的交情不浅,因此一上来见到白虎朱雀两驿的天师要对付薛飞扬,便咬定雪瑶是血老儿的亲生女儿,血老儿不是薛铁。他虽然既是官二代,也是富二代,却是个精明之辈,越是咬定雪瑶不是妖孽,根本不存在薛飞扬勾结妖孽这一回事,就越能置何胡二人于死地,让他们二人无法拿住妖孽加害太子的证据,正好借圣上的手除掉二人。何胡二人一除,而海通天又重伤在身,且成了废人,卧床不起,那么天师堂堂主之位必定落到自己父亲的头上。

  怪不得父亲要劝阻皇太子,并千叮万嘱自己不可上雪峰,原来如此。

  江富天位居四大驿主之首,势力最大,人面最广,财力也最强,下一任堂主之位,多半要着落在他的身上,因此,江大志的话,也颇有分量。白虎朱雀两驿的天师正处在青龙驿的箭口之下,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何啸天虎目怒瞪,随即平和下来,说道:“江大少爷所言极是,但在下不解,想请江大少爷指点一下迷津。咱们做法师的都知道,凡是坠入黑灵渊的人,从来无一能生还,为何这两位小姑娘可以?”

  雪瑶道:“那是因为凤凰兽和这两只乌龟啊!”

  白虎驿当中一名天师两眼一瞪,叫道:“借凤凰兽就想蒙混过去?欺负咱们是乡巴佬吗?凤凰兽是天生的神物,除了能识别妖邪和驮人飞行之外,难道还会穿墙过壁、断金裂石?我们检视了一番出口,发现哪里并没有任何洞口,拔开冰雪,也找不到任何裂痕。你若不是黑灵渊的妖邪,如何能出得来?薛飞扬若不是勾结妖孽,如何能从中出来?”

  其实,两人能从黑灵渊出来,除了有凤凰兽和两只灵龟相助之外,还得有薛飞扬的血金身,但此事牵涉到血魔,且血魔非但没有恶意,还和金刚门一样,尽心尽力相助各派失踪失陷黑灵渊之中的法师,薛飞扬又不便明言。

  江大志道:“岂不闻,天下法师之多,唯独只有无量剑宗的传人才能采撷血莲?无量剑宗的人能采撷血莲,自然有过人之处,能从黑灵渊出来,也就毫不稀奇。”

  何啸天道:“江大少爷,薛飞扬拿不出血令牌,必定是凶手,这血令牌就在何某的手里。”一面探手入怀,一面朝江大志走去。众人均以为何啸天将要取出那块血令牌,却不料何啸天突然一声虎啸,怀中飞出一道白光,正是那只虎头。虎头一出,张开血盆大口,直咬江大志。

  江大志未曾见过什么血令牌,听也没听过,好奇心起,也想见识见识,因此一下子便着了道儿,肩头已被虎口牢牢咬住,闪避之际,一时挣不脱,被扯得鲜血直流。

  何啸天抖动钢索,将江大志扯了过去,厉声喝道:“江大志勾结杀皇太子的凶手,罪加一等。”手中加力,要折磨得江大志出声求饶。

  然而,江大志虽落入何啸天的手里,却不肯屈服,痛骂道:“你们两大驿主的目的,和海通天一样,都想利用‘血老儿收养了一只妖’这个传言,争夺堂主之位。血盟令虽是咱们天师堂的死对头,但你们也不能为了堂主之位,随意找上薛飞扬,污蔑他和这位小姑娘是凶手。”

  突然,半空一人喝道:“不错,信口开河,该当何罪?”正是雪瑶,一上来挥动血木棒就打。

  何啸天扯着江大志退了三丈,喝道:“江大志,这只妖孽出手救你,你还不承认你勾结妖孽?”

  雪瑶喝道:“死王八,臭王八,烂王八,你姑娘我不是妖,相救江大志,只为了薛飞扬。”催促灵龟,上前以血木棒点戳何啸天。

  原来,雪瑶确实是为了相助薛飞扬而出手。

  白虎朱雀两驿拈弓搭箭对着薛飞扬和雪瑶,而江大志又率青龙驿拈弓搭箭对着白虎朱雀两驿,坚称雪瑶不是妖。白虎朱雀两驿若强行射杀薛飞扬和雪瑶,必定遭青龙驿的毒手。何啸天突施暗算制住江大志,让白虎朱雀两驿的天师毫无顾忌,雪瑶立马一声喝道:“薛飞扬,剑如虹,要死要活自己定。”也不等薛飞扬回应,早已驾着两只灵龟直取何啸天。两只灵龟一动身,故意卖弄,先绕了一番才逼向何啸天。

  江大志受何啸天所制,青龙驿的天师必定不敢射杀白虎朱雀两驿的天师,雪瑶唯有从何啸天的手里救下江大志,才能让青龙驿克制白虎朱雀两驿,减轻薛飞扬的压力。

  她原可在驾灵龟时,扯着薛飞扬来开,但倒有自知之明,知道单凭自己的那点内力,不足以扯动薛飞扬,也知道薛飞扬执拗,他若不不动,即使有九牛二虎之力,也扯他不动,所以只抛下一句话后,就直扑何啸天。

  胡正天不失时机,令白虎朱雀两驿的天师立马放箭。薛飞扬原本无意与天师堂为敌,但为形势所逼,唯有祭出剑如虹。自忖若不显些手段,倒让你们看扁了无量剑宗,看扁了血盟令。

  剑如虹一出,白虎朱雀两驿的天师齐声惊叫道:“剑如虹!”

  胡正天也不例外,叫完后又道:“薛飞扬,你非但要谋害堂主,还勾结雪妖,将望江楼的天师一网打尽。原来无量剑宗的人不仅与黑灵渊勾结,更与雪国勾结,如今证据确凿。胡某本着凡事要公正公允的原则,只好按照规矩办事了。”

  参与望江楼一役的天师,除了海通天之外,无一生还,海通天也因此一直被其余三驿的天师怀疑。海通天为了替自己辩护,只能说出薛飞扬也参与其中,且外间一直有无量剑宗勾结妖孽的传言,一切阴谋都是薛飞扬布置的;还说薛飞扬挥动剑如虹,斩杀了不少的天师。因此,此时众天师一见到剑如虹,便无一不惊呼而出。

  然而,这只是海通天的一面之词,就连江大志也怀疑这是海通天的苦肉计,江富天和何啸天何岂会相信?

  如今,剑如虹一出,胡正天立马想到了海通天的话,又见何啸天指证薛飞扬就是加害堂主的凶手,那么,薛飞扬加害望江楼的所有天师,也就合情合理了。毕竟,血盟令想要在寒江镇立住脚跟,天师堂是它的最大障碍,而天师堂独霸一方,也决不容许血盟令插足。

  胡正天道:“你一直不亮出剑如虹,就是怕被指正参与望江楼一役。好,今日新旧账,一起清算。”

  薛飞扬唯恐剑如虹一出,必有杀伤,他不愿与天师堂结怨,就一直没有祭出来。此时面对两百多支羽箭齐发,哪里还敢大意?

  剑如虹一出,迸发这七彩寒芒,薛飞扬登时有如神助,将密如雨点的羽箭拨弄得东歪西倒,四下飞溅。乱箭疾飞之中,自然少不了误伤众天师。

  众天师仗着人多,连珠箭发,都本着一个主意,就算射不死薛飞扬,也要耗死薛飞扬。

  胡正天见白虎朱雀两驿的天师和薛飞扬对峙,一时难分高下,也觉得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擒住薛飞扬,全副心思便落在雪瑶的身上。

  此时,雪瑶正在拼命奔跑,脚下没有灵龟。

  原来,雪瑶因痛骂何啸天时,将他骂作王八。“死王八”“臭王八”“烂王八”指的是何啸天和胡正天,但自灵龟听来,雪瑶骂的正是它们。它们虽然是灵物,却如何能像人一样分辨是非?况且,“死王八”“臭王八”和“臭王八”,它们早已听惯了,只要雪瑶一开声,它们就十分敏感,一气之下,竟然将雪瑶甩了下来。

  何啸天喜出望外,点住了江大志的穴道后,冷笑道:“江大志,你勾结妖孽,祸害天师堂,我和胡老弟先拿下妖孽凶手,再将你押送上京,奏明圣上,保管你父子俩人头落地。”然后挥动虎头,直击雪瑶后心。只要制住雪瑶,才能威胁薛飞扬。

  眼见就要击中雪瑶,却没料到横地里冒出一条火黄人影来,自然是胡正天了。

  胡正天挥鞭卷住何啸天的虎头,雪瑶才逃过一劫。

  何啸天立马喝骂道:“胡老弟,难道你和江大志一样,勾结妖孽吗?”

  胡正天冲着何啸天一瞪,说道:“谁能拿住杀堂主的凶手,谁就是下一任堂主。你想做堂主,难道姓胡的站着旁观,还给送放鞭炮,送贺礼?”

  何啸天暗骂胡正天,真不知道胡正天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的糊涂,但为了对付薛飞扬,又不得不联合胡正天一起出手,只得耐心道:“海通天已是个废人,你我兄弟二人已成为江富天的眼中钉,若不同通诚合力,性命恐怕不保。”

  雪瑶见两人僵持,叫道:“何啸天诡计多端,堂主之位,哪里有你姓胡的事?你若是杀了何啸天……”

  胡正天失声叫道:“然后将一切罪状全推到他的头上,我就是天师堂的堂主。”因此更加卖力。

  雪瑶没想到这个,但为了让何胡二人斗个两败俱伤,连声附和,赞道:“此计大妙,妙得啧啧跳。”

  何啸天数度催逼内力,灌注在虎头上,却始终摆脱不了胡正天的长鞭,只好以退为进,笑道:“胡老弟,你我联手后取胜后,何某尊你为堂主。”胡正天大怒,冷笑道:“你当我糊涂!”何啸天道:“胡老弟,何某几时骗你来着?我让你守在这里,守到凶手妖孽没有?而我却带领白虎驿去守第四峰,结果一场空。你若有怀疑,何某指天为誓,事成后,若不尊你为堂主,天打雷劈,你意下如何?若无白虎驿的支持,单凭你朱雀驿,恐怕难与青龙驿抗衡。”

  果然,胡正天似被惊醒,态度立马转变,恶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道:“该死,姓胡的该死。”撤去长鞭,与何啸天一起擒杀雪瑶。

  雪瑶没料到胡正天耳朵竟然如此软,一听到他叫“该死”两字时,早已化棒为伞逃走。然而,天师堂两大驿主同时出击,一人挥动钢索,一个舞动长鞭,如同双龙抢珠,雪瑶修为不高,岂能想逃就能逃得了?索鞭一同缠住红伞,将雪瑶拖了回来,往身后重重一甩,甩得雪瑶筋骨寸寸折断一般。

  雪瑶破口大骂,却骂不出来。

  何胡对视一眼,又同时挥动手中的法器,直缠雪瑶。这一缠,即可缠住天师堂的堂主之位,因此两大高手的手臂竟然同时发软。

  恰在此时,雪瑶身子似被一只大手捉住,腾空而起,身后散着七彩寒芒,正是薛飞扬挥动剑如虹抢了上来,将雪瑶摄了起来。

  何胡二人岂容有失?同时催力,也要将雪瑶摄回来。

  顿时,雪瑶夹在三大高手之间,肚腹和后腰同时受吸力,一时上无法上、下又无法下,被吸得喘不过气来。

  两只灵龟原本护卫在薛飞扬身旁,替他挡箭,但见了如此情景,竟然有意戏弄雪瑶,飞到她的身前,雄龟咬住头发,雌龟咬住双脚,带得雪瑶在半空急速旋转。

  又是拉扯、又是翻转,远比冲出黑灵渊时更难受,雪瑶只觉得天地颠倒,阴阳错位,几番血气翻涌后,就此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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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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