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章 血芒
黄凯2024-11-24 00:005,960

  兰香道:“薛姑娘,薛令主吩咐要我们好生照料你,终不能让你一直站在这里。”伸手就要搬雪瑶。

  雪瑶惊叫道:“谁要你们碰我?”一想到冷无伤,气不打一处来,又喝道:“滚开!胆敢碰我一下,我就放你们的血,煎你们的皮,剁你们的肉,剔你们的骨,和两只王八一起炖汤。”

  兰香道:“我们要将你扶到炕上。”两香自知无法解得开薛飞扬点的穴,又见薛飞扬有所吩咐,只能先将雪瑶搬到炕上。

  两香合力就要搬,岂料雪瑶竟然用力呸了一声,正好呸中菊香。

  菊香大怒,却朝兰香道:“不办也罢!姐姐,外面的妖孽众多,薛令主单独外出,好令人放心不下,你去接应,我留在这里照料。”兰香觉得不错,带门而出。

  菊香回过头来,怒瞪雪瑶,眼神中尽是杀机。

  雪瑶被看得浑身上下发毛,大声道:“我是薛令主的妹子,你敢拿我怎样?”

  菊香再也忍不住,冷声道:“什么薛令主的妹子?这全都是我家公主的主意。你本来就是个野丫头,敢再多嘴,定有你好看。”

  薛飞扬啊薛飞扬,想不到你真的是提线木偶,就连这种事也要冷无伤给你出主意。

  雪瑶有点替薛飞扬抱不平,却又心凉如水,骂道:“狗仗人势,别以为你们两臭仗着斜阳公主的名头,就高人一等。”

  菊香道:“什么斜阳?不得对我家公主无礼。”

  雪瑶道:“不是斜阳吗?那就是歪阳。歪歪斜斜,就是不正经……”

  寒江镇终年不见日头,冷无伤被封“正阳公主”这个封号,既是与什么慕阳、献阳、敬阳、朝阳等并列,更是隐喻着她就是寒江镇的希望。哎呀!她是天上的太阳,我呢,只不过是个市井行骗的小混混,不入流的法师。

  突然,雪瑶觉得窒息,又觉得后胸一紧,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正是哑穴被点。

  怎么回事?当真要做手脚吗?

  雪瑶实在恼怒,苦于既无法动弹,又无法开口,只觉得后颈一阵冰凉,眼前晃过一阵银光。

  不好,这时薄刃的反光,菊香用的就是薄刃,难道她要从我背后下手?

  雪瑶既无法呼天,又无法叫地,只能在心里骂菊香的祖宗十八代,但一遍尚未骂完,只听得身后闷声一响,似乎有人倒地。

  正自不解,但觉身后脚步急促,身旁闪出一条白影,手提寒刃,年近半百,却风韵犹存,正是雪妖尘心。

  不好,尘心杀了菊香,又要杀我。

  只见尘心绕着走了一圈,啧啧称奇道:“原来一直没注意,果然是一位好姑娘,难怪你会这么奋不顾身。”

  尘心说罢,将雪瑶搬到炕上,斜眼之间,果然见到菊香倒在一旁,一动不动。

  报应不爽啊!我骂薛飞扬是个提线木偶,如今我正好作了一会提线木偶,被搬来弄去的。

  尘心又细细打量着雪瑶,目光慈祥,一脸满足和欢喜。

  雪瑶双眼盯着尘心,自然是在问:“尘心,你要做什么?”只见听得尘心叫道:“搬进来!”门外两条白影应声而入,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条身披血色的人,一动不动。

  这是一条死尸吗?难道尘心要搞冥婚?哎哟!尘心被神光逼着去做新娘子时,曾请求我去给雪妖报讯,我一口拒绝,如今她报复我来啦!

  雪瑶是做法事的法师,自然而然会想到这一套。果然,两名雪妖径直将那副担架抬到炕前,然后将那条死尸搬到炕上,齐头并脚放到雪瑶身旁,然后告退出去。

  哇!真的是这样,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雪瑶虽然是做法的法师,但与死尸冥婚,实在是平生第一遭,吓得心惊肉跳,浑身上下直冒冷汗。

  只听得尘心道:“你真有你爹的风范,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甘愿舍生忘死,替她挨三掌,落得这一身伤残。为了让薛飞扬死心,我才出此下策,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

  雪瑶虽然不能动弹,却听得清楚,心中一连闪过好几个念头:尘心此举要对付薛飞扬?谁挨了三掌?风不归,这条死尸就是风不归?寒心要勾搭风不归,风不归宁死不从,如今尘心又来?

  尘心替雪瑶和那条死尸盖上了被子,细细打量一番,笑道:“还真的挺有夫妻相的。”正要转身离去,忽地房门嘭的一声响,一条白影闯了进来,叫道:“尘心阿姨,这是我师姐,你将她和风不归放在一起,要做什么?”正是小白。

  果然是风不归,风不归死了吗?怎么由尘心摆弄?和我同床共被的,我的清白岂不是给他毁了?

  小白快步上前,伸手就要往炕上抓落,却被尘心扯住衣袖往后一摔。

  小白伸手一撕,撕断了衣袖,仍要往炕头上走去。

  尘心拦在当中,说道:“他们二人情投意合,我要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自然是让他们在这里洞房花烛。”

  小白一惊,叫道:“不!我师姐喜欢的不是风不归。”尘心却道:“你爱的是你师姐,自然这么说。我不准你靠近他们,否则休怪我下手无情。”小白又急又怒,憋得快要哭出来,叫道:“我师姐向来有个心愿,要嫁一个又高、又帅、又富的如意郎君。”

  小白,总算你有自知之明,可尘心为何要替风不归操心呢?

  只听尘心问道:“风少侠高不?”小白道:“高!”尘心问道:“风少侠帅不?”小白道:“帅!但黑了点。”尘心冷笑道:“黑?哈哈,归……风少侠才不黑呢!他是影血帮的少帮主,而影血帮是天下第一帮,风少侠富不?”

  小白只得点头。

  尘心又道:“所以,你师姐要嫁一位又高、又帅、又富的如意郎君,风少侠正是她心中所求。风少侠舍身救她,宁愿挨三掌,也不愿退缩,这一切,岂是那高高在上的薛飞扬所能做到的?为了断绝薛飞扬的非分之念,我才决定做这个。”

  小白觉得一切太过不可思议,事关雪瑶,不得不力拼,一咬牙,又朝炕边扑去。

  突然,尘心亮出寒刃,舞得嗤嗤作响,朝小白身上划去。小白抵受不住这一阵剑光,被逼得步步后退,正要说话,却觉得上身一凉,衣衫早已被削成了布条,而尘心早已飞身上去,左一牵,右一绕,将小白裹粽子一样裹得严实,说道:“虽然我不明白玄霜公主为何处处护着你,但只要是公主想要做的事,必定不会错,我才暗中助你,但你执意要破坏他们的好事,我唯有得罪。”

  小白道:“尘心阿姨,你会驱使血骷髅,你一直在暗中相助我?你真的是我娘?”

  尘心笑道:“小白,想不到你竟然这么会哄人开心。我若是有你这么好的儿子,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小白既没有见过自己的爹,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娘,回想起陆家庄时尘心对自己的那种关切情景,忽有所悟,说道:“我是雪妖,有可能是你的儿子,玄霜公主才处处相助。娘,你快快放开我!”

  尘心微微一笑道:“你不是血妖,你咬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变成血人的。你只是想在你师父面前证明你不是血妖罢了。”心中却想:“就算你是雪妖,你也不是我儿。”

  小白心中一震,想不到尘心一直留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尘心继续道:“这里没咱们的事,这就走吧!”提着小白的后领,快步离开。

  小白眼睁睁地看着炕上的雪瑶,眼神中充满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雪瑶躺在炕上,想扭头看清炕上那人是不是风不归,强行试了好几次,无果,不禁暗自焦急,虽然自己和风不归清清白白,但毕竟同床共被,瓜田李下,倘若薛飞扬正巧赶来,见到这情景,该如何是好?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保佑,让那些雪妖多缠一会薛飞扬。

  此时,四下一片沉寂,风静雪止,只听到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突然,炕内传来一阵呻吟声,接着暖被一动,正是当中那人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一松筋骨脖子,意识到所处有异,且身旁有人,当即扭头一看,惊得险些摔到炕下去。这一惊,显然牵动了伤势,倒在一旁后,又是一声呻吟,痛苦至极。

  雪瑶躺在炕上,既不能说话,又不能动弹,暗暗担心那人乘机图谋不轨。

  只听得那人叫道:“怎么是你?”正是风不归的声音。

  归兄,果然是你,快快替我解开穴道啊!否则大事不妙,跳进寒江也洗不清,你我的三击掌盟约就此玩完。

  风不归觉得奇怪,问道:“你是妖,竟然和那些雪妖合谋,打我的主意?”

  什么?明明是雪妖尘心将你搬来的,还说我和雪妖合谋?岂有此理。

  雪瑶冲着风不归眨眼,想暗示他替自己解穴,可只是眨眼又如何暗示得了?唯有眼珠不住地上下翻转。

  风不归见雪瑶的眼神不住打量着她自己的身体,似有暗示,却会错了意,怒道:“胡闹!”正要忍痛下炕,偏在此时,长空中传来一声名叫声,正是凤凰兽所发。

  雪瑶和风不归相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惶。风不归跌跌撞撞下了炕,不知是脚步仓促,还是身子重伤,刚走到门口,竟然被门槛绊倒在地,见门外白影闪动,只能转身回来,四下打量一番,打算寻一个隐蔽之所,但除了桌椅和躺在地上的菊香之外,哪里还有别的物事?无奈,只有重新回到炕上,钻进被窝里才是唯一的安全所在。

  只是,风不归因有伤在身,又心神不定,手脚远远没有平时那样麻利,刚一上炕,还来不及以被子盖头,鸣叫声未落之际,房内早已多了一条白影,喝道:“风少帮主,怎么是你?”一见到地上的菊香,立马上前查看,又道:“菊香中的是寒刃,一剑毙命,正是雪妖下的毒手。”

  风不归情知不妙,单凭菊香毙命这一条,薛飞扬就可以治自己死罪,何况还与雪瑶大被同盖?大被同盖?对,何不将计就计赌一把?风不归当即咳了一声,从被窝中扶起一人,不是雪瑶还能是谁?

  恰在此时,房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到房外便戛然而止。

  薛飞扬意识到一切非比寻常,并未理会房外的脚步声,而是回过头来,刚好看到两人挨在一起,惊问道:“你……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风不归闭着眼睛,强吸了一口气,一挺胸膛,然后双眼一睁,眉头一皱,笑道:“薛飞扬,你抢了我的女人,我也抢你的女人,天经地义。以后你就是我的大舅子。”回头看了一眼雪瑶,只见她脸颊尽是泪痕,又道:“虽然只能让你做影血帮的少帮主夫人,比不上做血盟令令主夫人那么风光,但生米成炊,一切无可挽回。过几天,我便以大红轿迎接你过门。”说罢,竟朝雪瑶的耳际吻去。

  薛飞扬冷声道:“那些雪妖故布疑阵,将我引来,却没想到他们胆敢在风少帮主跟前下手。”

  风不归道:“薛飞扬,你是想说我勾结雪妖?你还是先顾着自己吧?江湖上一直有传言,说你们无量剑宗勾结妖孽,如今你又从黑灵渊中带出一只妖来,闹得整个寒江镇皆知。”

  薛飞扬道:“你挨了敬阳子两掌后,身受重伤,是那些雪妖救了你的,可有此事?”

  风不归一惊,想不到薛飞扬竟然知道这个事,但此事实在太过稀里糊涂,一点头绪也没有,也就无法解释,索性耍赖道:“我身受重伤,打不过那些雪妖,又有什么办法?”

  薛飞扬哼了一声道:“你落入了雪瑶的手里,那些雪妖为何放过你?风少帮主,你们影血帮肩负着护卫吕公山的重责,而你却与那些雪妖来往,是何道理?影血帮的上一任帮主一时误入歧途,才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还望风少帮主引以为鉴。”

  风不归打着雪瑶的肩头,打量着薛飞扬,嘴巴嗒嗒作响,摇头道:“薛飞扬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可怜?自己喜欢的女人成了别人的女人,你却一点也不着急,还在这里忧心别人,忧心天下事,想着降妖伏魔的事,实在令人敬佩啊!怪不得天下法师都推你为血令主,哈……”干笑一声,大有苦涩之意,再也笑不下去。

  突然,薛飞扬一晃,闪身到炕前,一指朝雪瑶点去,打算替她解开穴道。风不归却会错意,认定薛飞扬恼羞之下要痛下杀手,当即举掌一封。薛飞扬立马变招,虚点一下后,食指绕过风不归的掌势,朝雪瑶的印堂穴打去。

  风不归大急,使一招围魏救赵的妙着,不阻薛飞扬的指势,反而直逼薛飞扬的膻中穴,喊道:“门外的朋友,何不现身相见?风不归何惧?”

  薛飞扬早已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听得风不归呼喝,只道他故布疑阵,眼见风不归受伤不轻,不愿占这个便宜,也并没有令出左手,只是右手回撤,击在风不归的掌心上。

  风不归已是无路可退,只能拼尽全力抵住薛飞扬这一指。指掌相交,悄无声息,但两人均觉手臂一麻。风不归本以为自己的伤势非加重不可,却没想到这一击竟然能抵得住薛飞扬这一指,大出意料之外,心想:“怎么回事?哈哈,薛飞扬假装镇定,指上的功夫露了底。”脸上不禁露出得意之色。

  薛飞扬看在眼里,趁势一指点向风不归的肩头。

  风不归本就受伤,且又没有提防,哪里能抵得住?被薛飞扬一指戳中后,登时觉得浑身上下酸软无力,再也支撑不住,倒在炕上,却接着暖被的遮掩,伸手在雪瑶的背脊用力一拍,拍开了雪瑶的穴道。

  这一拍,风不归着意掩饰,自薛飞扬看来,自是风不归再度轻薄雪瑶,先前,风不归不是要强吻雪瑶吗?

  其实,就算风不归掩饰得再巧妙,但毕竟受伤,且在咫尺之间,薛飞扬定能分辨得出,只是一切先入为主,薛飞扬哪里还有心思去细辨?一怒之下,又是一指点出。

  突然,红光一闪,一条手臂从被窝中伸了出来,握着血木棒,血木棒朝薛飞扬的手指削去,正是雪瑶出手。

  薛飞扬又惊又怒,真气提不上来,退了三步,缓了一口气一直呼不出来的气后,问道:“雪瑶,怎么回事?”

  雪瑶想吱声,却苦于哑穴被点,有话难言,有苦难吐。她出手阻拦,完全是因为感激风不归传焚血剑消除自己妖性的恩德,也是感激他不惜性命挨敬阳子的掌,力保自己不是妖,对薛飞扬没有任何恶意。可这一切自薛飞扬看来,竟是雪瑶偏帮着风不归。

  薛飞扬更怒,自己只是点了雪瑶的穴道,令她无法动弹,却没有点雪瑶的哑穴,眼见雪瑶不回应,显然是做了不光彩的事而羞于回答。

  突然,薛飞扬手指竟然不听使唤似的,胸腔内积聚的一股苦闷抑郁之气尽数涌向指尖,指尖直戳风不归。虽然只是一指,但雪瑶和风不归觉得疾风扑面,脸面生痛,竟尔一齐出手,嗤的一声,两道血芒同时打出,直逼薛飞扬。

  雪瑶手脚已然能动弹,原本可以先解哑穴,但见薛飞扬神色古怪,且出手太快,哪里还有余暇?又见风不归伤得不轻,岂能见死不救?反正自己与风不归清清白白,日后可以再向薛飞扬解释清楚。只是,她急怒之下,没想到竟然运上了焚血剑。自己使出了此剑也就罢了,风不归所使的,竟然也与焚血剑类似。

  哎呀!错乱之中又使出了焚血剑,还与风不归双剑合璧,且在同床共寝之后,乖乖不得了。

  血芒闪动,薛飞扬大惊,完全没料到雪瑶竟然和风不归联手,且飞出了诡异的血芒,当即闪身在一旁,避开了这两道血芒。

  雪瑶怕薛飞扬误会,立马跳下炕来,想到风不归先前作势欲吻的样子,也依样画葫芦,好让薛飞扬消除误会。然而,她只知道吻薛飞扬,却忘了自己手中仍是提着血木棒,更加忘了先解开哑穴。

  薛飞扬一怔,竟然避不开雪瑶这种令人看得晕乎所以的架势,脸上被吻后,心中一酸,竟然祭出剑如虹,绕过雪瑶,直刺风不归。

  风不归哈哈大笑道:“薛飞扬,你太不自信啦!”

  薛飞扬觉的还有一丝光亮,手中的剑如虹凝注不发,瞪着风不归,问答:“此话怎讲?”

  风不归道:“你怕我威胁到你的血令主之位,才找借口杀我。”

  薛飞扬似乎没有听见风不归的话,手中的剑如虹仍是要刺下去。

  突然,房外四周一阵躁动,纷纷叫道:“无量剑宗是咱们雪国的死仇,捉住血盟令的令主,捉住薛飞扬!”正是一群女子的声音。

  风不归叫道:“来啦!薛飞扬,你我拼尽全力,正好落入雪妖的迷幻阵中。”装出一副凝招发力的样子。

  雪妖中人又有人喊道:“薛飞扬是无量剑宗的唯一传人,务必活捉,千刀万剐!”

  紧接着,屋顶飘下阵阵烟雾雪花,顿时,整个房间内白茫茫的一片。

  慌乱之中,雪瑶早已解开了身上的哑穴,极为担心薛飞扬,叫道:“薛飞扬,你在哪里?”却听得房内传来阵阵兵刃相交的声音,当中一女子喝道:“一个是雪国叛徒,一个是影血帮的帮主,捉住他们。”正是尘心。

  雪瑶循声走去,却觉得后腰一麻,似是又被点了穴道,又觉眼前一黑,正是脸面被什么东西遮住,然后整个人腾空而起,似乎被放入担架之中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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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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