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章 血衣
黄凯2024-10-02 00:006,745

  雪瑶知道范长哭这一跳的力道十分惊人,无法避过,惊叫道:“断念剑!”那个“剑”字未落,半空中大皮球早已砸落,正是范长哭噔的一声只砸而落。

  薛飞扬早已料到范长哭定会出手教训雪瑶,却没料到她竟会噔的一声,以身子相击,想要出手相阻,却又有诸多顾忌,霎时之间想不到应对之策,却见半空中一条白蛇蹿出,缠住了范长哭,倏的一声,将范长哭拖了回来。

  范长哭一着地,哭喝道:“老头,要你多事?”谢三笑笑道:“你没听说吗?断念剑。”范长哭道:“这是一只小妖精,哪里有什么断念剑?”谢三笑道:“你不觉得她像一个人?”范长哭道:“不错!咱们能否去掉这一身奇形怪状,全着落在这只小妖精的身上。”当即祭出勾魂索,朝雪瑶打去。

  雪瑶见范长哭撞来,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整个人倒在雪地中,又见黑色勾魂索闪来,喊道:“薛飞扬,救命!”

  薛飞扬无意与谢范为敌,但知道雪瑶的修为一般,又见范长哭飞出的只是勾魂索,再也没有顾忌,当即闪身而上,挡在雪瑶跟前,食指一弹,弹向勾魂索。

  范长哭喝道:“小子,要你多事?呜……”驱得勾魂索绕过薛飞扬,仍是直逼雪瑶。

  雪瑶在雪地上打滚,喊道:“姑娘我有任何损失,你们别指望断念剑。哇……”头颈立马就要被勾魂索缠住。

  薛飞扬仍是一弹,弹开了勾魂索后,闪身抓起雪地中的雪瑶,用力轻推,将她推在一旁。薛飞扬一出力,谢三笑的白色勾魂索闪了过来,与范长哭的黑色勾魂索形成合围之势,直逼薛飞扬。

  薛飞扬顿觉千斤巨力直压门顶,连退三步,心中叫道:“黑白无常两使竟然如此了得,对无量剑宗的怨恨竟然如此之深。”

  薛飞扬一退,谢范二人一笑一哭之间,直追而上,仍是背对背,将薛飞扬夹在当中。

  雪瑶觉得薛飞扬就是血妖,本来十分怨恨,但见他出手相救,又恨不起来,被推在一旁后,原本正好趁此脱身,但不知为何,非但没有离去,反而担心薛飞扬,眼见薛飞扬被逼,喊道:“小心!”可话一出口,仍觉得后悔。

  薛飞扬看了一眼雪瑶,不明她为何如此关心自己,当此情势,无暇多想,双掌一分之间,手中早已多了一柄长剑,长剑一划,气势如虹,一道虹光硬在谢范二人的背影之间闪动。

  谢范二人同时惊呼道:“剑如虹!”忍不住同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同时哗啦一阵呕吐,又同时转过头,避了开去。

  薛飞扬眉头一皱,这剑如虹正是自己的父亲薛虹剑所传,家传之宝,岂容旁人如此玷污?

  范长哭道:“无量剑术果然了得,呜……只不过自无量剑宗覆灭后,江湖上有不少人冒充无量传人,招牌可以冒充,功夫也可以冒充,法器也可以冒充,丹心铁血却是任何人也冒充不了的。小子,你今日若不是给咱们一点血的教训,恐怕天下人不服你。”言下之意,是要刺薛飞扬的血来验证一番。

  谢三笑道:“不错,嘿嘿嘿,冷朝阳是个老狐狸,阴险奸诈,随便找个后生小子,就想冒充无量剑宗,欺骗天下人,咱们今天非得拆穿他的虚假面目不可。”

  谢范二人侮辱剑如虹,薛飞扬心中不快,此刻听得范长哭又再侮辱无量剑宗,如何能再容忍?当即剑如虹一抖,一道虹光将两人弹了开去。两人又是哗啦一声呕吐,但这次不是因为相视生厌,而是因为被剑如虹的剑气所伤,吐的不是酸水,而是鲜血。

  风雪中,薛飞扬挺剑直立,英姿飒然,雪瑶看得心波荡漾,久久不能平复,只听得薛飞扬道:“寒江镇素有天下第一妖窟之称,当年一场突变,咱们无量剑宗全宗上下一起出动,与各路妖孽浴血奋战,不意惨遭伏击而被屠戮,在下其时年幼,又远离无量剑宗,才侥幸保住一命。无量剑宗血溅寒江镇,几乎付出了全宗上下的性命。薛飞扬身为无量剑宗的子孙,岂容你们出言侮辱先人?”

  雪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寒江镇并非没有妖孽,而是所有的妖孽都被无量剑宗剿灭了,他们也因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你们无量剑宗也太不讲道义啦!这么一封,弄得天下捉妖法师都丢了饭碗,害得血老儿只能靠替人做法事度日。既然早已无妖可捉,为何血老儿不早早转行,还要传授咱们各种捉妖的法门?他只能靠做法事度日,生活潦倒,明知待不下了,为何不肯离开寒江镇?

  谢三笑虽受重伤,仍是嘿笑不止,笑薛飞扬的无知,嘿声笑道:“无耻之极,这等行径远比天师堂那些家伙更卑劣。”

  范长哭也长哭不停,说道:“不错,事出无常必有妖,天下妖孽出寒江,但终结于这一切的是天降异象,如今寒江镇终年一片冰天雪地就是最好的明证,并非传言中的天师堂功劳盖世,与你们无量剑宗更是扯不上干系。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无耻之徒,将所有的功劳全揽到自己的头上。你这小子乳臭未干,又有什么资格出任血盟令主一职?胆敢如此,只不过是仗着有冷朝阳在背后撑腰罢了。冷朝阳是赵王爷的走狗,而你更是走狗的走狗。走狗的走狗,连条狗都不如。”

  个人被辱,薛飞扬毫无介怀,但涉及门楣大事,必定据理力争,问道:“然则,无量剑宗为何会在一夜之间覆灭?”脸上虽无怒色,但剑如虹早已发出阵阵风啸之声。

  范长哭一时无言以对,明知理屈,却不肯输了气势,哭道:“人心的险恶,更甚于妖。你们无量剑宗要躲起来玩阴谋,谁管得着?除了天师堂外,咱们这些法师向来是皇帝老儿的眼中钉。冷朝阳是赵王爷的走狗,他的独生爱女对你青睐有加,可有此事?你投靠冷朝阳,冷朝阳说不定是要利用无量剑宗的声望地位,聚拢天下所有的法师,然后一网打尽。你们无量剑宗祖祖辈辈都勾结妖孽,祸害法师,传到你这个死剩种的这一代,竟然变本加厉。”这话显得太过强词夺理,却也并非一无是处。

  怎么又多出一个冷朝阳独生爱女?薛飞扬仗着自己长得帅,到处留情吗?先是认定玄霜是妹子,又与那正阳公主有情意,如今又有一个冷朝阳独生爱女?冷朝阳又是谁?哎呀!我……我……

  雪瑶突然觉得好委屈,心乱如麻。

  薛飞扬收起剑如虹,神色如常,说道:“说来说去,两位无非是觊觎血盟令主一职。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薛飞扬行事光明磊落,更是无愧于心,又岂惧人言?此行另有俗务在身,请恕无暇奉陪,就此别过。”一拱手,一跃而出。

  薛飞扬身影一落地,谢范二人如影相随,仍是以背影对着薛飞扬。

  薛飞扬虽恼,却不发作,问道:“两位还有何赐教?”

  范长哭道:“当年无量剑宗法力最高的,首推薛铁,其次就是他的亲兄长薛虹剑。”反手一指,指着薛飞扬手中的剑如虹,又道:“然而,薛铁却误入歧途,为了与雪妖相恋,竟然动用断念剑。身为捉妖法师,本就与妖孽势不两立,薛铁此举岂不是让无量剑宗蒙羞?因此他被射成血人……”

  突然,雪瑶一声惨叫道:“两只怪物,专说鬼话!”几乎晕倒在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血老儿就是无量剑宗的?不!江富天不是早已验证过了吗?血老儿没有丹心铁血,也就不可能是无量剑宗的。

  谢范二人同时瞪了雪瑶一眼,心中气愤不已。他们两人本就是法师,却遭受惨变而身形怪异,最畏忌的就是别人如此辱骂,也正是因此这个原因,两人所说的话,向来都被江湖中人称之为鬼话。

  薛飞扬看了一眼雪瑶,雪瑶转过身去,就像谢范二人一样,极力要避开对方的目光。她斥责谢范二人,无非是着紧薛飞扬,这样心思,岂能让薛飞扬看到?

  雪瑶转过身后,突然觉得背后生风,回头一看,只见黑白两条绳索双蛇取水一般飘然而来,正是勾魂索。

  薛飞扬虽然已认得雪瑶就是那老道,却尚未弄清楚她的身份,岂容她落入旁人之手?当即舞动剑如虹,一阵狂风刮过,吹偏了两条勾魂索。

  范长哭收起勾魂索,继续道:“被逐出无量剑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歪了上梁又岂能正?非但薛铁是世间难得的痴情种,当年的薛虹剑同样与妖孽纠缠不清,结下了一段孽情。试问,如此人才济济的无量剑宗,终日只顾与妖孽谈情说爱,哪里有斩妖除魔的样子?二十年前那场突变,硬是要说成是无量剑宗的功劳,这样的鬼话,谁信?”这一番述说往事的话伴随着阵阵哭声,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薛飞扬道:“明人不说暗话,两位不在背后说人坏话,却背对着人捏造是非,是何道理?难道两位说的话,真的如江湖上传言那样?”

  谢三笑嘿声冷笑:“哼,小子无礼。江湖也有传言,说什么血盟令主尚未进入寒江镇,便与妖孽勾结,正好应了无量剑宗勾结妖孽的传言。如今各路法师失踪,也是最好的明证。”

  范长哭长哭道:“什么道理?自然是轮回殿不屑对你这种无耻之徒正看一眼。无量剑宗早已销声匿迹,唯你独存。你既与妖孽勾结,又与冷朝阳同一鼻孔出气,必定图谋不轨,轮回殿第一个不答应。咱们大半生的痛苦,全拜无量剑宗所赐,今日正好要你这唯一的传人血债血偿!”她不满雪瑶出声数落自己大错特错,这时不愿再落话柄,便改口说成“轮回殿第一个不答应”。

  突然,两人绕着薛飞扬走马灯似的,一阵急转。

  薛飞扬见二人并没有罢斗的意思,唯有让他们知难而退,说道:“今日得蒙前辈高人赐教,在下晚辈斗胆,恭敬不如从命。”

  雪瑶修为不精,见识尚浅,在旁看得晕乎乎的,一会儿看到一条高瘦身影,白衣白脸,有几分白无常的味道;一会儿看到一团矮墩肉球,黑衣黑脸,极尽凶神恶煞。

  雪瑶本来就是跟随血老儿做法事的,虽然天生胆小,但见到这些东西,见得多了,也不会以为意。此时见到谢范二人出尽全力斗薛飞扬,尽显无常本色,远超当日斗天师堂的气势,不禁替薛飞扬担心,叫道:“斗啊!你们都是法师,拼个你死我活,正好落入雪妖的迷幻阵中。”

  谢范二人果然一惊,暗暗大新,因与青龙朱雀两驿相斗,被困玄冰当中,若非薛飞扬相救,恐怕早已做了真正的黑白无常。只是,如今薛飞扬落单,正是难得的报仇良机,如何肯轻易放过?两人听了雪瑶的话后,非但没有收敛,还催加了力道,要尽快收拾薛飞扬。

  雪瑶又喊道:“雪妖来啦!专克不人不鬼的怪物!”然而,谢范二人置若罔闻。

  起初,雪瑶尚能看清两人的身影,但越是往后,越觉得模糊,黑白相间逐渐融为一体,激得脚雪花飞溅,分不清谁是谢三笑,谁是范长哭。

  雪花四散飞溅,雪瑶觉得脸面如同被针刺,又觉寒气逼人,逐渐抵受不住,唯有一步步后退,因见不到薛飞扬,又不愿远离。

  薛飞扬被困当中,长剑东挑西刺,显得极为气定神闲,看来他是念在同属捉妖法师的份上,无心与他们为敌,也就一直没有痛下杀手,而是要他们知难而退。

  谢范二人如此转陀螺,大约奔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后,同时一笑一哭,身影陡然停住。

  雪瑶尚未看明白,只听得轰的一声,一直被带得飞溅的雪花突然炸了开来,黑白两条勾魂索千缠百绕将薛飞扬团团捆住。

  薛飞扬无意伤人,却没想到两人竟然使诈,说道:“两位实在太抬举在下了。”正欲潜运内力冲破蚕茧般的束缚,却听得半空中一人阴阳怪气地喝道:“薛飞扬,你办事不力,区区两名法师,也收拾不下吗?”

  薛飞扬一惊,自己不满谢范二人侮辱无量剑宗,才与他们争斗,却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声音说成奉命擒敌,这岂不是挑拨离间?

  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尚未落下,冰山后突然涌出两队人影,将薛飞扬和谢范恶人包围在当中。

  雪瑶因被雪花激得满脸刺痛,早已远远避开,却不愿就此远去,陡然间听到这古怪的声音,不由得心生寒意,顺着两队人影看去,只见那一条条身影头戴黑色面具,身穿血色瘦身衣,自上而下,正好是一具血骷髅的图案,身前身后无不如此。

  雪瑶觉得奇怪,忍不住说道:“叫你们不要斗下去,你们非但不听老……老道言,如今吃亏在眼前了吧?”

  这些到底是血妖还是血人?若说是血人吧,怎么与天水客栈所见的不一样?看来他们就是血妖了。哎呀!他们责难薛飞扬办事不力,薛飞扬真的是血妖?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你能不能保佑薛飞扬不是血妖?

  只听得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又道:“薛飞扬,如今天下各路法师陆续齐集寒江镇,对黑灵渊不利,你们无量剑宗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是要统率天下各路法师剿灭黑灵渊呢,还是要捉各路法师献给冥王?冥王被封印了二十年,急须天下各路法师的阳气,你来寒江镇已久,却只送来几十名法师,是何道理?”

  哎呀!无量剑宗果然勾结黑灵渊,传言属实。

  谢范二人明知相视便会狂吐,听了这些坐实薛飞扬有异心的话后,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并一齐喊了出来,说道:“血妖啊!寒江镇一下子冒出这么多血妖!传言不假,无量剑宗果然有阴谋。”

  雪瑶听罢,也不得不往这个方向想。

  就算薛飞扬不是血妖,也与血妖勾结,加害了天下各路法师。怪不得,我明明是法师,他却污蔑我是妖,并且动用了血骷髅来加害我,逼我做新娘子。哎!好眉好貌的,心肠怎么如此歹毒?不……不会的,绝对不会,薛飞扬长得那么帅……突然,脑门嗡的一声作响,薛飞扬是妖,才那么风采迷人啊!世间哪有这样的美男子?

  薛飞扬抵住了黑白两股勾魂索的法力,看了一眼四周的血衣人,喊道:“何方妖孽,为何恶语伤人?”

  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又道:“好,你既然要做反复的小人,冥王也饶你不得。众妖灵听令,奉冥王之命,剿灭黑灵渊的叛徒薛飞扬。”

  那声音一声令下,众血衣人祭出各自妖器,形状一模一样,末端各有五根长短不一的手指,一开一合,且通体泛着红光,正是鬼抓手。显然,说话阴阳怪气的妖物就是众血衣人的首领,只是一直隐藏在冰山之后,不曾露面罢了。

  鬼抓手一出,如同手掌一样伸张自如,分从四面八方抓向薛飞扬。

  这时,薛飞扬被黑白两股勾魂索缠住,为了冲破束缚,正与谢范二人比试内力。他以一敌二,略占上风,但要避过四面八方的鬼抓手,绝无可能,就算能避开,鬼抓手灵动无比,飘忽不定,不会跟随而上?

  这一刻,狂风在变得更加肆意,大雪变得更加纷扬。

  雪瑶见了这等情景,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皮肉阵阵刺痛,虽然没有被鬼抓手抓中,却与被抓中没什么分别。苦于本事低微,有心无力。

  谢范二人本就怪异,但见了这等怪异的情景后,亦不免暗暗心惊。谢三笑叫道:“这是一石二鸟吗?”范长哭道:“什么?咱们什么时候变成鸟了?就算是鸟,也是一石三鸟啊!”谢三笑道:“不!还是一石二人一鸟好。”范长哭道:“也不对,这哪里是石头?”谢三笑道:“对!是十几把鬼抓手袭击二人一鸟。”范长哭道:“薛飞扬,你不是什么好鸟……咱们一起撤力!”

  这情形,对对敌的双方来说,都是进退两难。若是突然撤力,任何一方乘机发力的话,另一方必定身受重伤,而乘机发力的一方,也逃不过鬼抓手之厄。可是,双方都不撤力,势必为鬼抓手所伤。权衡之下,同时撤力还有一线生机。

  薛飞扬应了一声:“好!”向后一跃,却不料谢范二人虽然争吵得激烈,但心意相通,同时撤力后,非但不收勾魂索,反而催加力道。薛飞扬仍被缠住,且越缠越紧。与此同时,鬼抓手分从四面八方抓来,教薛飞扬避无可避。

  雪瑶本事不济,但毕竟也是捉妖法师,知道薛飞扬身处险境,分身乏术,在血衣人祭出法器后,也瞧了瞧冰山上的诸般法器,念道:“时来运到,举步出门方方利”正是一副春联的上联,一面念,一面捏雪成团,向血衣人打去。

  薛飞扬虽然身陷漩涡之中力拼,但对周遭的变化仍是了然于胸,见雪瑶贸然出手,心下感激,却暗叫不好。

  眼见雪团就要打中血衣人,雪瑶兴奋得又要念春联的下联,说道:“心想事成,招财入户路路通。”却不知为何,雪团竟尔折了回来,势道奇猛,似开碑裂石一般,尽数往自己身上扑来。

  雪瑶哪里想到竟有这等奇变?就算能预先料到,凭她自身这点道行,又如何化解得了?更何况她正暗自得意,浑不知身处险境,直到数十道色光布在她四周,构成一道钢铁一般的城墙,替她挡住这股力道后,她才如梦初醒。

  那些色光,正是雪瑶的诸般法器。

  哇!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姑娘我竟然能马上驱动所有的法器了?

  此念未落,血妖已被推倒在雪地,正是那股力道太过霸道,被御去大半后,余势仍旧撞向雪瑶。

  雪瑶这才明白过来,驱役诸般法器的不是自己,而是薛飞扬。

  原来,众血衣人投出鬼抓手后,尚须驱役,但突然见到漫天飞舞的雪团突如其来,误以为是专攻人眼珠子的暗器,不由得暗自担忧。

  就此一扰,薛飞扬凝聚全力,立在雪地之中,一面奋力挥动剑如虹,一面驱动雪瑶的诸般法器,借助法器自身的法力,合多股力道,一举冲破黑白两股勾魂索的束缚,然后身形箭般冲天而起,避开鬼抓手,立马反过来驱得诸般法器布在雪瑶四周,于千钧一发之际,替她挡了这一场灾祸。

  雪瑶念春联驱法器,薛飞扬正好借此来掩饰自己相助她的事实,但他不知道谢范二人早已知道雪瑶内力平平,决无同时驱役诸般法器的能力。

  谢范二人见薛飞扬一心二用,有如神助,同时喊了一声:“好!”各自晃动双手,每一只手都祭出一条勾魂索。勾魂索来回晃动,在薛飞扬头顶上空交织成网,打算罩住薛飞扬。

  薛飞扬领教过这些绳索的威力,若不是借着雪瑶的法器,单凭剑如虹,未必能够绷断。

  此时,勾魂索再出,且是四股,因是谢范二人炼化多年的法器,自带威力,且又被舞得出神入化,薛飞扬实在不便与之正面交锋,唯有闪身避过。

  恰在此时,鬼抓手又再追了上来,当真如同魔爪一般,直抓薛飞扬,然后四下散开,与黑白勾魂索合击,将薛飞扬包裹在当中。

  原来,血衣人被扰后,心有不忿,仍是催促鬼抓手追击。

  雪瑶挣扎起来,见法器自身的法力仍未消去,围在四周,立马伸手去抓,无奈法器纹丝不动,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薛飞扬困在半空,空焦急。

  哎呀!薛飞扬,你这只要人命的妖,我竟然担忧你的生死了。人妖有别,我这是……

  正自摇摆不定,却听得半空传来一声凄唳,正是凤凰兽所发。

  又是凤凰兽?先前死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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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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