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寒山只觉得林暮烟是他人生的钥匙,可现在,他觉得林暮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会与他生死与共,风雨相随。
“嗯,但你要答应我,不论是为爹娘报仇,还是为无尚城,都不可以拿自己的性命相抵相搏。”
林暮烟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占据寒山的心了,而她又何尝不是?
她也将这段时间的恐惧与担忧说了出来:“因为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林暮烟的眼泪在眼中打转,盈盈秋水,含而不落,揪的寒山的心盛满化不开的柔情与震动。
“放心。我再不会冒险,因为我知道,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还有将来……。”
寒山的手覆盖上林暮烟的脸,轻轻抚上柔情,好像这指尖也带着水一样的舒缓。
“嗯,我不求荣会富贵,只求你相守到老。”
林暮烟的脸,近在咫尺,彼此听着彼此的心跳,呼吸着彼此的呼吸,眼睛和心里,只有彼此,再无它物。
“我要奖励”。
林暮烟觉得,此情此景,应该如影视剧般党深情相拥,甜蜜热吻,却没想,寒山吐出口的竟是这样幼稚又搞笑的一句。
“好,表现这么乖,奖励必须给!”
林暮烟随手在衣服兜里乱翻,终于拿出了一块桂花酥,递给寒山。
寒山顿时好气又好笑,自己要的奖励,不是糖果,而是闺中之趣,可这平时豪放的女子,这一刻却糊涂了?还是故意逗他?
寒山不满地收起嘴角的笑意,故意拧过脸。
“可好吃了,刚才在族长屋里拿的,来一块。”
林暮烟将桂花酥直直地喂给寒山,丝毫没在意他紧崩的脸。
“你放在衣袖里,只有一纸包着,是不是不干净?”
寒山故意说的气呼呼,好像撒娇呢。
“哼。嫌弃我。不吃我自己吃。”
林暮烟也故意气呼呼地欲将桂花酥放在自己嘴里,可是寒山却伸出手臂,将桂花酥整块放在自己嘴里,他说““你喂我尝尝。”
哇靠!这男人要是耍起无赖来,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你一米八几的个子,光是腿长就是我全部的身高了,还用这个弱点来攻击蝴蝶小人!
兵不厌诈!
林暮烟狡黠一笑,便掂起脚尖,叉开腿,一个生扑,便勾住了寒山的脖子,整个人,也悬挂在他的身上!
“给我拿来!”林暮烟一个硬扯,将寒山的左胳膊拽到怀里,将手伸进他的唇口,抢夺那块桂花酥。
“知不知羞?”寒山下意识地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了林暮烟的纤腰。
“少废话!”林暮烟在其唇边,可是,但可是,她不仅没拿到桂花酥,还被人搂的更紧。
抬眸处,便对上寒山红肿的双眼。
这张脸、这细嫩的肤质、这微微撅起的红唇、这温暖宽阔的怀抱……。
“摸够了吗?”寒山慌乱别过脸,发出粗嘠的低怒声。
“额……。”林暮烟羞愧地低下头,埋在寒山的肩膀上。
丢死人!这是一场春梦,还是耍女流氓?
她以为自己只是想像,可这双该死的手,竟然不听使唤,窜到人家的脸上、脖子上、胸肌上。
“等我喊非礼吗?”
再让她赖在身上,自己不是疯,而是炸。
“你见过男人被非礼的?”林暮烟一个跃身,轻盈着地。
明明是他,占了老娘的便宜,还装无辜?
虽然是自己贴上去的,可他这副嫌弃的样子,真是惹人厌。
“所以呢?”寒山伸出手,搂住林暮烟,深怕她滑下去。
林暮烟古灵惊怪地看着寒山:“那你喂我。”
林暮烟慢慢地俯下身,贴上寒山唇边的桂花酥上,一点一点浅尝。
林暮烟觉得这个男人撒起娇来,卖起萌来,幼稚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他的嘴角似乎还带有笑意,他的眼睛里,似乎也装满了密不透风的酥甜,指引着林暮烟也闭上了眼睛,沦陷在他的吻里。
良久后,两双唇才渐渐分开,寒山抵在林暮烟的额头上,试探性地说了一句:“烟儿,我好像等不到大婚的那一天,我想,现在……。”
林暮烟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里,第一次有个男人和他说一些色彩缤纷的话,她虽然有点怕,但更多的是期待。
“嗯。”
林暮烟再次伸出双臂,搂住了寒山的脖子,将头倚在他的肩膀上,用行动和语言,给了他肯定的回答中。
寒山只是清浅地笑了一下,就拦腰抱起林暮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的吻,便细细密密地落下来。
“只要你。生生世世,只要你,也只属于你。”
寒山的双眼里,泛着沉沉的欲望之火,心下,也只有林暮烟一个人。
“我也是。”林暮烟腾出一只手,拉下了重重帷幔。
红烛萦绕,綣情深,芙蓉帐暖,丘峰无边。
深陷浓情的两个人,丝毫没注意到树下,那修长的漠落人影。
顾辰站在树下,看着两个人,眉目传情地回来,也亲眼看着他们没有点燃灯火的房间,只有借酒消愁。
是啊,自己哪有资格呢。
人家从前没爱过,今后也不会回应,不自己劝自己接受现实,又能如何?
毕竟,她的幸福,只有这个男人能给。
呵呵。
自古多情空余恨,这是亘古不变的爱情真理。
一生中,伉俪情深固然好,可大多数,还不是心里有个白月光,眼前有颗朱痧痣,最终相守的,不过是那个合适的人,无关爱情?
顾辰有些后悔来这儿了。
或许,没有亲见,就不会如此痛苦。
他觉得自己早已调整好了心态,但看着她属于另外一个男人,看她心里眼里皆是另一个人,他还是心痛。
这几年的相处,终究抵不过相处几天的人。
虽然会祝福,但也恨自己。
顾圾又喝了一口酒,让本就没啥酒量再加上情绪不佳的他,很快就晕乎乎的,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着眼前摇晃的红衣女子,也少了白天的一份戾气,多了一分飒爽英姿。
竟然和林暮烟的眉眼有些像,但像的只是气质,不是外形。
“呵呵,其实细看看,你长的也不赖。”
顾辰笑嘻嘻地指着红樱,坦诚说道。
“又出来一个酒鬼。”
红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看见顾辰那张轻薄的脸,没来由的一阵反感。
她喜欢精明,强悍,粗犷的男人。
像寒山一样。
可她从小就知道,寒山不属于她,永远也不会属于她。
因为在寒山心里,自己不是女人,只是兄弟。
这一点,总管所有人都没有提过,甚至寒山也未叫过她一声妹妹,但她心里,就是明白这个理。
所以,她发现自己对寒山有了心思以后,便及时调整心态,退回到了好兄弟的位置,与他为伍,护他周全。
可今夜,亲眼看着他拥另一个女人入榻,她还是忍不住悲从中来。
“呵呵,很好喝,你要不要来一点?”
顾辰也没了白天的气焰和怂劲儿,整个人,看起来还挺阳刚,虽然他不会武功,但可澄澈的眼睛,不含一丝杂质,从中可以看出,他亦是善良的。
只是,他们,都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或许是共同的情感经历,竟在早将顾辰的爱意看透的红樱,多了一层亲切感。
她也放下平日维持的一些女精英,女强人的姿态,端起地上的桂花酿,扬脸酎进一杯。
“哈哈哈,虽然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好酒量,再来一杯。”
顾辰随手拿着桂花酿又倒了一杯给红樱。
月光下,他的头发短到一寸都不到,他的奇装异服,却很好地修饰了他的身材,虽然对于无尚城来说,她如此揣摩一个男人的身材是极不检点的行为,但红樱不得不承认,这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自有一种男人的魅力。
不知道,他在异界,祸害了多少女人,惹得多少女人为他伤心流泪?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可美人,又何尝过得了情关?
不过都是红尘浪人罢了。
红樱就这么毫无古代女人的娇羞和低眉顺眼,对顾辰好一番打量,面对他再次递来的酒,又是喝的一个痛快。
“真是好酒量,在下佩服。”
月光如水,蜿蜒的群山交相辉映,偶尔有几缕桃花香随着微风沁人心脾,两个伤情的人,竟然以酒为介,成了一时兴起的酒友。
那此起彼伏的划拳声,那银铃般的笑声,还有偶尔传来几句吵闹声,都构成了无尚城新的风景。
一夜宿醉,红樱从榻上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昨天才认识的顾辰光着上身躺在自己身边。
红樱的脑袋瞬间炸了。
她虽然无爹无娘,可她也是闺阁之女,如此失了清白,要如何面对无尚城的父老乡亲。
可关于昨晚的事,她却只记得两个人又唱又跳,可最后怎么躺在一起,自己真的完全想不起来了。
有了肌肤之亲,自己怎么示人?
不如……,乘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消失!
对,立即消失!
不然等这个男人醒来,自己无法面对不说,还徒生太多琐事。
红樱小心冀冀地收起散落的长裙,却听见身后的男人嘟囔两句,吓得她赶忙回头,看见他背转过去,才加快手上的速度,可她准备迈步离开抬脚的一刹那,身后,却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上了我就想走,难道不想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