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又一次去看顾辰,详细地询问了他回到二十一世纪的一些注意事项,唯一遗憾的是顾辰只知道回去后要送她去医院,但至于怎么回去,他根本不知道。
寒山亲手照顾林暮烟,也一直在思考回去的方法,不管是自己受重伤还是林暮烟的亲吻,他都一一试过了,难的是,他准备好了一切穿回去,可怕的是时间更替,他依然在无尚城纹丝不动。
眼看着林暮烟的抽搐越来越厉害,寒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能为力。
她一直卧在榻上,吃不下,也睡不着,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寒山找遍了所有说得上名字的大夫来问诊,可一个个都是兴奋而来,败兴而归,搞的寒山又有了像失去父母和小棠时的错觉:无力又痛苦,恨不得代她承受这一切。
林暮烟似乎更贪恋寒山,寸步不让他离开,虽然寒山时刻陪伴左右,可他还是清晰地看见林暮烟暗自垂泪。
“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救好你,你放心,我们还没有成婚,还没有白首到老。”
寒山抱着骨瘦如柴的林暮烟,一一遍一遍地给她承诺,她也知道,寒山一直在想办法救她,甚至想送她回去,可若回去,她就失去寒山的爱,那她宁可选择死在这里。
只是,她心有不甘。
她若死去,留下寒山一个人要如何面对这孤独的世界。
不,自己死的没有价值。
就算死,她也要为寒山铺好路,解决掉一些麻烦后,才可以让他平步青云,安享余生。
林暮烟挖空了脑洞,在记忆里搜寻她何以与寒山有瓜葛才会融入《山河锦绣》中。
人设和环境都是姐姐设定的,画也是姐姐画的,与她林暮烟有何干?
难道,是自己也痴迷画中的世界?
不可能。
自己痴迷只能说姐姐的画功了得,代入感强,根本与她无关。
那一定是和自己有着很深的渊源。
什么渊源最深?
报恩?报仇?血缘?
血缘……。
难道……。
林暮烟恍然间参透了其中的奥秘,她伸开胳膊,呜呜出声,她是想告诉寒山,可谁又能听懂她的声音?
“怎么了,烟儿?”
寒山看着异常激动的林暮烟,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她一遍一遍地抱着林暮烟,也听不懂她的话。
当林暮烟看见寒山放在一侧的剑,竟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寒山剑,不断地呜呜出声。
此时,寒山终于明白了,她是想那把寒山剑。
寒山迅速下榻,将寒山剑递到林暮烟眼前,可她还是呜咽出声,不断地朝寒山剑扬头,寒山试探性地将剑拔出剑鞘,摆在林暮烟眼前。
“你要剑做什么,烟儿?”
寒山疑惑地看着林暮烟。
林暮烟看到出鞘的寒山剑,情绪稍稍缓和后,费力地伸出手,划向剑刃上。
顿时 ,林暮烟的手指上,鲜红一片。
“你干什么?烟儿,你要相信我会一直陪着你,照顾你的。”
寒山误以为林暮烟是以死相倾,心疼又不舍地抱住了林暮烟。
可他刚将林暮烟拥有怀中,突然发现自己的怀抱空空如也,再没有林暮烟的身影。
寒山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怀抱,茫然不知不所措,随即不知道是哭是笑,只有她的病治好了,只要她健康平安,得空再回来无尚城,那他就知足了。
虽然以前她也会突然失踪,可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安心。
既然无尚城救不了她,那她回到自己的世界,安然无恙,就胜过一切了,不是吗?
而他有万千的责任在身,他也利用这段时间,处理好无尚城的事。
只是林暮烟是否回到家,是否到了医院呢。
事实上,林暮烟离开无尚城,瞬间就到了人潮汹涌的广场上。
正直日暮十分,是滨城的百姓出来溜弯的时间,广场上,音乐流转,很多大爷大妈在跳广场舞,林暮烟就像从天而降的神仙一般,瞬间出现在喷泉下方,任水喷在她的脸上,打醒她的酣梦。
林暮烟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一些周围的人一边在运动,一边地看着她,她看着那些妖娆的年轻的整型后的大妈们个个美艳,她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自己真的回来了。
她挣扎着起身坐起来,惊奇地看着自己的胳膊腿又能动了,惊奇之色不言而喻,她跟着音乐哼唱几句:“我们的大中国啊,好大的一个家……。”
真的能说话了。
真的没有毒性了。
自己真的恢复的很好,又能像正常人一样啦。
林暮烟赶紧抬腿就跑,她要打车回画廊,她要问问姐姐,为什么一定要至寒山于死地。
她一路的车飞奔,回到画廊的时候,远远的就感觉气氛诡异。
昔日热闹的画廊非常清静,甚至听不到一声员工间的交谈和其敲击健盘的声音。
“姐姐?”
林暮烟疑惑走上二楼,去了姐姐的工作室。
林暮帜的案台前,依然是毛笔,颜料、宣纸、墨汁堆搡一片,却不见林暮帜的身影。
“姐姐。”
林暮烟再喊出声,她急于找个人来回答她的问题,她想确切地的知道姐姐的去向,一种不祥的预感再次侵入她的心头。
“烟姐,你可回来了。”
张豆豆和杨开开闻声而来,看见林暮烟,一脸惊喜。
“我姐姐呢,出了什么事了?”
林暮烟地问出声。
“你还不知道吧?画廊和武岳哥的艺术品公司合并了,所有员工和工作事项都转移到了他的公司里,这幢大楼也不租了,我们俩是留下处理师傅的作品,随后也要去新公司报到了。”
张豆豆向林暮烟解释道。
“为什么要合并?”
林暮烟不明白,自己的姐姐一向聪明,独立,什么时候要倚靠武岳的支撑了?还由他来经营公司?
“他们结婚了。”
开开一脸羡慕地说:“那是一场盛世大婚礼,男财女貌,又有钱,又有颜,你不知道,那一天他们有多美。”
“咳,咳。”
开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豆豆的咳嗽声制止回去。
林暮烟更是满脸惊讶。
说好的一天结婚,一天当新娘呢。
难道,不能兑现诺言的还不只是自己?
“他们结婚,怎么早前没听说?”
林暮烟疑惑万分,当初只是求婚,没说定婚啊。
“我们也是突然接到的消息。不过,他们真的很般配。”
张豆豆的艳羡之情也是自然流出。
“不论怎么样,只要姐姐幸福就好。”
林暮烟除了祝福,还能说什么。
“对了,师傅说你回来立即通知她。”
张豆豆急忙掏出手机,欲打给林暮帜。
“哦,不用了,我即刻去找她。”
林暮烟连忙制止了张豆豆,因为她突然多了一种戒备心,像上次冯诚的事她不想再发生,唯有自己小心再小心。
“那回头我把地址发你。”
张豆豆也没有起疑心,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对了,烟姐,师傅的那幅《山河锦绣》你还记得吗?把它放哪了?我们俩找遍了,也没找到,师傅还特意强调这幅画,要是丢开了,我们俩的罪过可就大了,没办法和师傅交差了。”
张豆豆似乎无意地询问。
看来,把《山河锦绣》存在顾辰算是做对了,不然,还不知道这些人会把《山河锦绣》毁成什么呢?
“我不知道。”
“可武哥说,是你最后收走了《山河锦绣》。”
“谁,你说谁说的?你武哥?”
林暮烟的心,突然一惊,她一再问着张豆豆,想确定刚才听到的问题,到底答案是否是只有一个。
“对啊。武哥亲口说的,他还特意让我们一定要找到《山河锦绣》。”
张豆豆还是直愣愣地林暮烟的问题,看来,他不知道这事件背后的一系列问题。
“我突然有事,先走了。对了,我回来的时候,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没看见我。”
林暮烟突然学聪明了,她不想上次自己被冯诚算计的事再次发生,为保性命,自己先保护好自己,甩掉一切被害的可能。
她的话音未落,就一个人匆忙下楼,可她没了顾辰没了姐姐可商量,一时间, 她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她想,不要在大街上晃悠,因为不知道究竟害自己的人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而敌在暗,我在明,明哲保身,保护性命,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林暮烟思来想去,确定海边的旧房子是自己唯一可以去的地方。
林暮帜和武岳这种精致的现代人,早就看不惯老房子的装修和格局,他们新婚燕尔,更不会来这种地方。
所以,这个木屋靠近海边,人员稀少,再适合自己不过。
她一个人打车回到了海边木屋,看着熟悉的环境,闻着熟悉的海腥味,她只觉得一切经历,都是过往,眼前的一切,才踏实。
她还记得,姐姐在这个木屋里绘制她的第一幅国画,也是自那幅国画后,姐姐正式出道,他们用第一桶金买了市中心的小房子,自此搬离了这个不初借助的地方。
她今昔能看见姐姐俯在桌面上调色的身影。
可她刚推开门,就愣在那儿动弹不得,因为一柄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