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也焚了,药也吃了,是不是真的能十天不睡,二人还没体验到,牧也反而因为太过疲惫而提不起精神。
他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硬是在看席承的时候把脸色摆得平静,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好像那销/魂/酥/骨的一整晚都不值一提。
可席承完全不这么想,他本就因小时候的相遇对牧也格外上心,在军中也是处处关照,现在发生了那些事情,他看牧也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你看你看,他又那样看你,完了,他一定是看上你了。】
“……”
“昨晚……”席承帮他理了下衣襟,欲言又止地改口,“你现在感觉还好么?”
【别动手动脚的,别以为昨晚睡了一觉就能乱碰了。】
牧也低眼点了下头,什么话也没说,飞快地往前走,心想只要自己走得够快,他的话就追不上来。
席承紧随其后,牧也的反应令他心下忐忑,忍不住抓了下他的手。
外郭道上路人渐渐多了起来,牧也轻轻摆开手,冷声道:“进内城了,你是赤炎都统。”
席承稍稍一愣,随即肃起脸,昨晚只是一个私人的小插曲,是受了飞魂走神的影响,自己是赤炎都统,不能感情用事,正经调查还得继续。
他们走向昨晚那家店,在街对面边吃早点边监视。
不久,等到一辆傀儡车来送货又离开,二人便不露声色地缀了上去。
几乎横跨了整个内城,出了另一端的内城门到外郭,木车进入一间偏僻的工坊,在门口接上几个大木箱,载着满满一车货物又掉头往内城送。
这应该就是炼制飞魂走神的地方,烟囱中不断冒出白色浓烟,马车运来一筐筐刚从土里出来的新鲜的灵草。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给自己施下隐术。
两个人顿时变成了无形的两团空气,泰然自若从正门走了进去。
乍看前院只是平平无奇的炼药坊,但用灵草炼制就和普通药草完全不同,灵草十分稀有,根系带有灵力而且发光,现在却大量种植,不知泽世会卖的什么药。
他们前脚刚进门,后脚就听一声殷勤的“三爷”,刘痞子弓腰过去迎接。
只见顾奎在一群小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穿一身貂袍,派头十足。
忽然他定步停下,将院子逡巡一圈。
刘痞子:“怎么了三爷?”
他闭目听了片刻,不发一语又继续往前,甩一下袍子,进工坊视察。
席承早先一步架着牧也上了屋顶,心道一声“好险”,气息呼到牧也耳边:“顾三是泽世会最好用的一条狗,长期服用灵药,不用修炼也能有所修为,刚才感觉到了我们。”
【说话就说话,不要给我耳朵里吹风。】
而牧也被他呼得耳朵痒,脸痒,心也痒痒的,转过头,视线刚好对着他的唇,便看着他的嘴唇问:
“既然服食灵药就能增进修为,那为什么这种方法没有被推广?”
席承:“全靠药物增进的修为,根基空虚,毫无内力,看似修为大涨,其实外强中干,你刚才看到没有,他下眼乌青,眼中布满血丝,虽然其身壮硕,但脚步虚乏,腹中气脉微弱,应该是服食灵药的副作用……我嘴上有东西?”
他抹了下嘴角。
“没有。”牧也把目光收回来,说回正题,“那他本人也应该清楚这些症状,为什么还要大量制造那种明知无益的丹药,甚至为了种灵草买那么多地?”
席承:“这就要看泽世会在搞什么名堂了,这里一定有公房账库之类的地方,或许能找到些什么。”
他们随后看到了一个文人模样的人,这类人大多管着文书记录和账目。
跟随进入一间房,高高低低的书架上放满簿册,全都按序标注。
待那人拿了几本册子离开后,两人在书架前任意翻看起来。
这里果然收着重要的资料,有好几种飞魂走神的不同做法、不同功效的说明书,席承虽不精通家传的医术,但自小耳濡目染,也能看得懂许多方单。
所谓飞魂走神,不过是在服用后令人进入短暂的极致愉悦,人们眷恋那种感受,想要一次次地体验,从而形成了对快/感的依赖。
就像昨晚他们买的那三种,应该是最初级的商品,让人意乱神迷,沦陷在身体的巨大满足中。
更高级一些的飞魂走神,能让人多天不睡的那种,则是用料最多,做法最复杂的,制作时间也最长,卖价更贵,而且不在普通店铺里销售,都是由专人送到府上的极品。
这些东西看似效用奇强,但实则非常消耗修为和内力,不出半年就能把人掏空,那些人被掏空之后就完全依赖上了这种药物,不食便浑身难受,好像被万虫啃噬,飞魂走神可谓毒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