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钊带领一些勤快的组员,在营地的所有营帐中挨个找寻。
“教官不可能让我们真的饿死,所有总有一些地方藏了食物”。
然而直到中午,他们翻遍全部帐子的所有角落,都没找到有关食物的半点踪影。
不过有一个人的被子里掉出了几粒疑似花生米的颗粒,还没看清,就被申根饿虎扑食般地一舔而尽。
牧也他们搜集了两盆干净的雪,生上火,最后煮出来也只有几杯,大家分了分喝掉。
第一晚喝汤,雪水做汤,雪地下的枯草叶子当料,勉强有些味道,土腥味。
按颜钊的粗略估算,只要节省一些,营地里的雪就够所有人喝上三四天。
可第二天太阳一早就出来了,从早到傍晚都暖烘烘地照在大地上,当天便化了三分之一的雪。
剩下来的雪地都沾着泥不干净,喝起来有股怪味,他们怀疑有人曾在雪地里撒尿。
“薛隐元!是不是你!”有人大声质问,“那堆雪是从你帐子后面挖的。”
四眼仔的眼镜在那晚躲傀儡兵的时候掉地踩碎了,现在整天眯着眼睛看人,这会儿也不知道是谁在埋汰自己,只听是个不熟悉的男声,弱弱地反驳道:
“我没有在外面尿,都是尿在壶里,然后倒出去的。”
“……”
所有人一言难尽看着杯子里疑似掺杂了不明液体的水,表情纠结。
尽管并不能确定水里是否有尿,但大多数人还是倒掉了。
这事之后,跟薛隐元同一个帐子的男孩直接把榻拖到隔壁和其他人住,还用木棍在他帐子周围划了一个圈,把棍子插在地上,让大家小心绕路。
“你这又是何必?”颜钊过来制止。
那人义正言辞道:“有厕所不去,谁知道他把尿倒在什么地方了?还不兴我提醒大家伙吗?”
薛隐元因为近视,对别人脸上的嫌弃看得并不真切,却也能感受到排挤,躲在帐子里玩自闭,连颜钊叫他都不出来。
夕雾和罗宓永远离大家很远,她们并不乐于团结,也不相信别人,只喝自己煮的雪水。
穆千音到他们帐子旁边找雪,看夕雾手里将一枚金币转得很漂亮,便过去搭话:
“你好厉害啊,那晚大伙都看到了,可是为什么会到淘汰组来呢?”
夕雾手指一翻,金币倏地不见。
她撂下一个“关你屁事”的冷漠眼神,头也不回地走开,罗宓默默跟在后面。
穆千音觉得那两人好奇怪,又不敢追过去问,只能继续低头挖雪,这回煮出的水更少了。
下午每个人的杯子里只分到三口雪水,他们没有过滤工具,用布过滤又会浪费掉一部分的水,只能硬着头皮就着土渣喝。
组员们全都一点一点地抿着,显得格外珍惜,不时“噗噗”吐掉渣滓。
那些把怪味水倒掉的人不免有些后悔了,土的口感并不比疑似有尿的水好上多少。
牧也嘴唇刚蘸到水,脑袋里安静了两天的巫桓突然叫起来:【好饿啊好饿啊……】
他在心里说:“我也好饿,快要没有吃的了。”
【都已经在吃土了啊,瞧瞧那个饿狼投胎的家伙,我的天!】
牧也朝远处瞧去,申根正在树下刨土吃,津津有味的样子引来一群人围观,喉咙里频频吞咽的声音此起彼伏。
申根撕下一块树皮,热情地介绍:“这是榆树,树皮能吃的,像这样撕碎,碾成粉就行了。”
一棵好好的榆树,顿时被扒了个精光。
然后营地里都热火朝天忙了起来,话题也从“怎么不会饿死”变成了“土和树皮怎么做才好吃”。
在颜钊的组织下,有人专门削皮,有人负责撕碎,有人坐在地上碾粉。
大家尝试着弄出了一小抔浅褐色的粉末,蘸指一尝,口味出乎意料的竟还不错。
【那玩意儿能吃?一准得闹出毛病来。】巫桓不耐烦地啧啧嘴,【别理他们,我们吃我们的,看见那个小破结界没有,你走出去,没错,我的力量可以使你出去,穿过它,往南走一段到大营,那厨房里的东西不比树皮香?我都闻着味了,他们在吃烤野猪,淦!】
“你能看见结界?”
【废话,那种豆腐渣就是哄你们这种小孩子的,快,我快饿昏了,啊!好久没尝到饿的滋味了,有点怀念,可是真的难受,呃呕!】
牧也听了它的话,就朝辕门走。
【不不不,等等等等!】巫桓大概是饿得有些头脑混乱,又改口说道,【你现在还不能出去,等晚上别人都睡了你再去,不然得叫人发现,发现了又得问问问。】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