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不亮,派去白门调查的骑兵就已经带回消息。
“丢失的灵鹊在正东一百二十里处,十分靠近结界边缘的地方。”
“东界?”王司长皱眉道,“灵鹊怎么会跑到那荒郊野岭去?应该都没有人际吧。”说着就命人去找地图。
“不用找了,是鹿儿村。”
席承一语打断,扫眼看了一圈旁人,“城外十镇二十村的位置,难道不应该是烂熟于心的么?”
官员们的厚脸难得露出一些愧色,扁了扁嘴。
他又问向下属:“摇光长老怎么说?”
“长老让白鹤前往查看,很快就能到,属下已派人留在山门,一有消息就会传回。”
席承点点头,让他下去,屋里一众官员全都欲言又止。
王司长便又过来吹风:“席都卫,今日午后就要放榜,这……实在来不及啊,不如就直接填一个代替上吧。”
“那就延后放榜。”席承冷冷地说,“灵鹊既然已有下落,怎么也要调查清楚,等消息来了再做决定不迟。”
王司长见他拿定了主意,自知很难改变,就转身走出大堂,十几步后,从官们立刻围了过来。
“快。”他低声下令,“去通知顾三,用疾隼追,绝不能叫那灵鹊活。”
……
……
“肥鸡”二爪朝天地躺着,一脸的生无可恋,好像是死了。
牧也找来根小杆子,伸进笼子捅了它一下,
“啊……”
它敷衍地叫一声,还活着,但眼神已经死了,大概是生不如死。
“你吃啊。”牧也敲敲笼里的小碗,“不吃要饿死的。”
“肥鸡”把头扭了过去,胸腔一起一落,好像在叹气。
这家伙扑腾了足足一天两夜,到现在终于闹不动,还不吃不喝搞绝食,不知耍什么脾气。
阿卜顶着一头漂亮的鹿角走过来,用鼻子碰碰笼子,“肥鸡”有气无力的挥一下翅膀,盖住脸,不想理它。
“不要啊!住手!”
颜锦在后院惨叫,惨得牧也以为她要被人给杀了,赶紧跑过去,阿卜也慌里慌张地跟着。
到屋后,见颜钊举着一根长竹竿,要把在屋檐下晒了两天的名牌勾下来。
“别拿!”颜锦抓着他胳膊,凄惨地哀求道,“让它再挂两天吧,哥哥……”
这丫头除了求他办事以外,基本不管哥哥叫“哥”。
颜钊叹一口气:“……你又是何苦,衔名只有一天,再挂多久都一样。”
颜锦泪眼汪汪地瞅着,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的仕途还没开始、竟就已经惨淡地结束了。
她眼睛肿肿的,捧着名牌大哭,眼泪的洪水早在昨天冲刷过几遍,现在还剩一些涓涓细流,在眼角有一下没一下地涌。
颜望年并不太担心她,这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哭完这一阵就好了,过两天又跟没事人一样。
最让他放不下心的是牧也。
别看牧也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默默在心里翻江倒海,手里攥着名牌,指甲都掐得发白。
颜望年安慰他们俩道:“唉,也没什么,只说明你们不适合这条路,辟邪城那么大,还有很多其他的选择,预备团其实很辛苦的,一个月也休不了几天,我还舍不得你们呢。”
颜钊点点头:“是啊,家里有我一个入团就行了,你们在家陪着爹娘。”
一家人边说边朝外走,有两个少年少女从院门外探头进来,找他们去林中小溪钓虾子。
一听有的玩,颜锦人也不哭了,泪也不流了,拎起篓子和钓竿,拉着小伙伴就往外走,还真是心大。
颜钊也兴致高昂,下个月就要成为新兵,这大概是他作为普通少年的最后一次玩耍了。
兄妹三人一齐出门,颜望年单独喊住牧也,有话要说。
他已经跟养父长得一般高,颜望年在心中暗叹他有着他母亲当年的神韵和父亲的俊朗。
可这小小少年的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忧愁,眉心总微微蹙着。
他扶着牧也的肩,温和道:“小也,关于这次衔名的事,别想太多,就像我说的那样,可能只是不合适而已,不代表什么,如果心里有什么想法,别憋着,都可以跟我说说,没关系的。”
“……”牧也缓缓眨一下眼睛,“没什么想法,我没事,颜伯伯放心吧。”
颜望年感觉这不是真话,但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就有点别扭,问多了更会招他烦,就只好相信,让他和伙伴们去玩,或许能排解一些。
而牧也刚出门,又跑回来,抱起关“肥鸡”的鸟笼:“它看起来不开心,我们去林子里把它给放了。”
颜望年“嗯”了声:“别回来太晚了。”
“知道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