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四处张望，像是在找谁。
霍明川想到她刚刚在车上回消息，努力回忆她的表情。
也没露出奇奇怪怪的笑啊。
小姑娘向来都是有事说事，从来不藏着掖着，把他赶走今天是头一次。
霍明川心底生出几分怨念，想拉开窗户看仔细些，又怕发出动静被楼下的人发现，只能强忍着好奇贴窗户往下瞅。
突然，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眼神发黯，不会又是那姓秦的吧！
助理发来消息，那小子今天中午的飞机。
霍明川看了眼腕表，时间对不上，不可能是秦子轩，除非他能闪现。
楼下，程蔷薇没有看到霍轻虞，刚要低头发消息，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轻虞……”
“我哥呢？”
“他上楼了。”程蔷薇好奇，“你找我什么事啊？”
霍轻虞面上一窘，“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
“一两万吧。”除却霍明川给的生活费，多余的都被程蔷薇存了定期。
程蔷薇想起霍轻虞来家蹭饭，事后霍明川解释奶奶扣了她生活费，顿时了然。
“你要借钱吗？”程蔷薇迟疑，“轻虞，要不你给奶奶道个歉吧，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生你气的。”
霍轻虞点头算是回答程蔷薇的问题，又问，“我为什么要给奶奶道歉？”
程蔷薇解释一通，霍轻虞才知道霍明川让奶奶背了黑锅。
“我哥倒是把自己摘得挺干净！”霍轻虞冷哼，“从前我怎么没发现，他心眼这么小！这事和奶奶压根就没关系，我哥他可真行！”
程蔷薇早就想问，“轻虞，你们之间到底什么事啊？”
霍轻虞别过脸道，“你不用知道，你只记得欠我个人情就行。”
程蔷薇一头雾水，她问什么人情，霍轻虞又不肯说了。
“我哥没给你信用卡之类的？”霍轻虞问。
“给了。”
霍轻虞心中一喜，“你看过里面多少钱吗？”
“两三万？”霍明川给她转过好几次，转来转去，她也记不清了，“反正不到五万。”
霍轻虞笑容僵在唇边，不敢置信，“你俩结婚都快俩月了，我哥才给你两三万？他怎么那么小气啊，就这你也能忍？抠死门了！”
她一个包都不止这些钱，她哥也忒欺负人了！
“也可能是四万……就是日常买菜买肉买生活用品的钱，一个月也花不了多少。”
程蔷薇顿了顿，“轻虞，你到底想借多少啊？”
霍轻虞心道，她本来想借个百八十万应付过这段时间，现在看来，一两万都难。
“先给我一万吧。”霍轻虞闷闷不乐，“晚上我回家再去求求奶奶。”
程蔷薇没动霍明川卡里的钱，自己转给她一万。
“轻虞，要不你找个工作吧，至少……”
“我才不要。”霍轻虞一秒没犹豫，马上回绝。
“喂。”霍轻虞戳了下程蔷薇的胳膊，“我哥抽风，一直生我气，你帮我吹吹枕边风，让他把我卡恢复了呗，算我拜托你。等事成，我还你十万。”
“不用那么多，还我一万就好。”程蔷薇被“枕边风”弄得面红耳赤，下意识辩解，“我和你哥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啊，但是你俩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时不时提两句，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那我尽量。”程蔷薇为难，“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轻虞，不如你直接给明川道歉，他不会生你气的。”
“他不生气我还生他气呢，这事我压根就没错好吧！”
霍轻虞恨不得直接把真相告诉程蔷薇，又怕他哥一气之下真把她扫地出门，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憋回去。
程蔷薇耐心劝慰，“明川外冷心热，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我跟你说，你就装可怜，他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妹妹吃不好穿不好，你说是吧？实在不行咱们装病……”
“你说的这些我哥早就免疫了。”
霍轻虞不敢多逗留，准备走了，又被程蔷薇拉住。
“你摸摸你哥的头。”程蔷薇引来霍轻虞注意，摸了下鼻子，“我听朋友说的，这样哄别人开心特别有用。”
昨晚她还旁敲侧击问过，这招对霍明川也是管用的。
霍轻虞气笑，“程蔷薇，你想害死我吗？你干脆让我摸老虎屁股去好了！”
“没有啊，我认真的。”
“我才不要呢！”霍轻虞横她一眼，“你那朋友谈恋爱了吧？净是些小情侣之间的把戏，我都怀疑你故意拿我取乐！我要是真这么干了，只会挨我哥揍，被赶出家门！”
霍明川听不到声音，只能从两人表情和肢体语言猜测她们说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霍明川内心焦灼，生怕霍轻虞嘴上没个把门的乱说。
小姑娘生性单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霍明川等不下去，索性直接给她打电话。
楼下，霍轻虞提醒，“你手机响了。”
程蔷薇看到来电显示，“是你哥。”
霍轻虞警铃大作，程蔷薇已经把电话接起。
“什么事啊，去这么久？”
“我……”
霍轻虞连忙打手势，让程蔷薇不要供出她。
“薇薇，你在哪呢？”
“我……在小超市买盐呢，家里好像快没盐了。”
霍轻虞舒了口气，朝程蔷薇比了个大拇指。
霍明川在二楼看得清清楚楚，心情不悦。
霍轻虞就没点好，又让程蔷薇避开他，又撺掇她撒谎。
电话另一头突然没了动静，程蔷薇小声询问，“明川，你有要捎带的东西吗？”
“有。”霍明川面色不虞，语气如常，“我这就出门，过去找你，等我。”
“明……”
电话猝不及防被挂断，霍轻虞嗅出几分危险气息。
“我先走了啊，你别跟我哥说我找你要过钱，对了，别忘了帮我说点好话，让他帮我银行卡解冻！”
霍轻虞一溜烟跑了，程蔷薇回过神，准备去超市等霍明川，楼道突然传来脚步声。
“薇薇？”
霍明川叫住转过身要溜走的程蔷薇，明知故问道，“我不是让你在超市等我么，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还有，你买的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