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会护住你,祖母她还惦记着你,那一座院子时常命人打扫。”
“别说了。”
鲁真听到王太夫人后,脸色一变,她侧过身看向外面:“兄长刚那句话错了,不是护住我,而是那些该偿命的人。”
她脸上透着讥讽,姣好的五官即便在昏暗的烛火下,也依旧宛如天上的皎月般明亮。
可那双漂亮的眼睛,无端让人后背发凉。
王冕的心一顿,艰难开口:“那一把火,是你放的?”
“顺手而已,免得被认出来。”
鲁真语气轻描淡写,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砍了好多刀,才逼问出一点消息来的。”
自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被王冕发现以后,她就在想究竟是何处露了马脚。
除了自己身上断指的特征外,还有那一家人的惨死。
王冕何等很聪明,能猜到蛛丝马迹正常,可他怎么直接确定自己的身份?
她说了这一席话后,王冕的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看。
毕竟那件事闹得不小,凶手至今并未找到。
他也没想到,小十八竟能当做谈笑,说她杀人的过程。
记得儿时她虽胆子大,却一向娇生惯养,别说杀人,连血都是见不到的。
太夫人宠在心口上小女童,谁敢欺辱?
王冕皱眉看着她:“当年事我定会查明真相,你不可再肆意行事,这并非王家贵女能做出来的事。”
他不想娇滴滴的女郎,手上沾染这么多的血腥。
“那么我想问兄长这么多年查出了什么来?”
鲁真面前的人并没有说话,那张淡定鲜少有表情的脸上,居然透着一抹无奈。
可她并不意外。
这个答案,她早就知道了。
她自嘲笑了笑:“说起来,兄长是何时知晓我身份的?”
即便是有怀疑,但她自认没有摘下面具的时候,王冕怎么也不敢确定的。
话题转移后,王冕眸色变得有些复杂,半响才回答:“寒山寺住持去世之后,派人将你的佩剑送到我手里。”
老住持?
鲁真恍然大悟,那一把剑的材质,懂行的人一眼就看出来,就像当初的公子璟一样。
可王冕没有公子璟这么好糊弄,他知道的。
她父亲的佩刀销声匿迹,变成了手里的那一把长剑,最后在南山之巅意外遗失。
没想到最后老主持居然选择将她的身份暴露出来,果然当初她就该考虑一下该灭口的。
“你莫要怪住持,他临终前还曾提起你,让我将你寻回来。”
“谁要怪他。”
鲁真有点郁闷,临了也没能见到老住持的最后一面。
她垂下眼睑:“他走得安详吗?”
“一切安好,坐化在禅房西去。”
那就好,鲁真瞬间觉得世间事无常,曾经她负气离开建康,从未想过有一天能活着回来见到故友。
也没想到,那晚溜进去见了一面,竟然是绝别。
耳边似有听到寒山寺的钟声,绵长又肃穆,再也触摸不到。
鲁真一时间胸口堵得慌,喉间涌出血腥气,她歪过头吐出一口鲜血。
“怎的了?”
王冕上前一步想要扶起她,手刚伸过去,可鲁真却下意识避开了。
他缓缓收回手,将手帕递过去。
鲁真抬眸看到面前的白色手帕,她低笑了一声,自己抬手把嘴角的血迹擦干净。
她非常自然的把手背的血迹擦在衣袖上,不顾王冕微皱的眉头,无所谓的说:“兄长素来有洁癖,就不弄脏你精贵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