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真的脸色僵了僵,脸上又是嬉皮笑脸:“我知晓,这也不是我求你来的不是?”
她仔细看一眼面前的老者,头发全都白了,记得以前还是花白。
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不管什么身份,终究有一天会老去。
鲁真倒了一杯茶,恭敬递过去:“师傅您老人家喝茶,这里只有冷茶,您将就一下。”
“哼!”
薛神医鼻子出气,尽管冷着脸,还是将茶接过去喝了一口。
老者嫌弃的看着她:“你真以为以前为师说的话,都是在诓你?”
“是是是,师傅说得对。”
鲁真不甚在意,她喝了一口冷茶,站起来从枕头下摸出来几枚蜜饯,半夜起来真饿啊。
察觉到某个目光,她一脸肉痛的挪了一枚过去:“师傅请用。”
老者斜着眼,哼哼唧唧;“就一枚?”
她咬牙又加了一枚:“够了吧,死老头。”
“你才死老头。”
老者心满意足的接过两枚蜜饯,尝了一口后,眉开眼笑的说:“大仇未报,你就要死了的感觉,如何?”
鲁真的手一顿,装作不在意的说:“有点憋屈。”
不过她怎么觉得蜜饯,好似没有白天甜。
“手伸过来。”
老者恶狠狠盯着她,低头掏了半天,才从衣襟内拿出一个小瓶子:“拿着。”
“这是什么?新炼制的糖吗?”
鲁真说着就想要打开,却被老者狠狠打了一下手,将瓶子抢了回去。
她厚着脸皮凑过去:“看看嘛不要这么小气,反正都是给我的。”
“你给我坐好了。”
老者气得不行,他眼神变得严肃:“你可知为何王冕那厮宁愿冒着得罪我的风险,也要将我绑过来?”
鲁真撑着下巴:“老头儿你不是说自己被请过来的吗?原来是被绑过来的。”
“住口,这不是重点。”
薛神医深呼吸一口气,他现在暂且忍一忍,每次遇到这臭小子都会暴跳如雷。
原以为她在外面磨炼这几年,性子应该会变得稳重许多,哪曾想一点没变。
老者语气认真:“真儿,你可知若没有我手里的药,你只有一年可活?”
油尽灯枯的身体,好似屋内那一盏即将燃尽的烛火,脆弱得经不起一点摇晃
如果不是王冕封了她的穴道,禁止她用功,还一直用精贵药材养着,恐怕一年都撑不下去。
鲁真看了一眼旁边的烛火,她的脸几乎都隐藏在了昏暗下。
她放下手里剩下的一颗蜜饯,幽幽说:“我知晓。”
“你知晓?你倘若真的知晓当年就不会任性下山,也不会去了罪奴营以命相搏,也不会作践你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薛神医一桩桩数出来,恨不得将人拘回山上,不让她再牵扯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
“不是还有师傅您老人家嘛。”
鲁真忽然换了一副癞皮狗的表情,绝色的五官带着小心翼翼的模样,特别是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看得人无法不心软。
她凑上去挽着老者的胳膊:“师傅您刚才给我的药是什么灵丹妙药,吃了是不是可以续命?”
“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者转过身,气得不想跟她说话。
“师傅别生气,徒儿将最后一颗蜜饯给您还不行吗?”
鲁真老老实实将最后一颗蜜饯递过去,小爪子捧在手心,活脱脱像一只小猴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薛神医最终仰天摇摇头,将瓶子递给她。
“真儿切记,这药只有三枚,吃了可以保你性命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