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道阜:“这……这我也不太清楚。”
夏妗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夏妗就起身抬脚往外走。
她身边的宫女连忙过来或者牵着她的裙子,或者低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手臂,不敢出一丝一毫的差池。
那大红色的裙摆连同上面的繁杂花纹一起长长地拖曳在地上,即便这地面再怎么干净,也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疼。
江道阜连忙追了出去。
“我为公主引路。”
靳云婉坠在两人身后,她的步伐越来越慢,与他们二人的距离也越拉越开。
江道阜和夏妗离开后,一个丫鬟急匆匆地上前在靳云婉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靳云婉看了一眼前方江道阜和夏妗的背影,随着丫鬟一起离开了。
很快,江道阜便带着夏妗来到了老夫人所居住的景和堂。
景和堂中的陈设很是低调,但是处处的家具均是采用上好的黄花梨木打造而成,隐隐透露出大富人家特有的奢华气息。
只是这些在见惯了奢靡的夏妗眼里都不算什么。
江道阜和夏妗一进门,就有丫鬟迎了上来。
“参加长公主殿下,侯爷。”
“起来吧,那两个孩子呢?”
“回侯爷,两位小主子并同杨大师俱在老夫人的房间里面,杨大师让我们守在外面,不让人进来。”
那丫鬟话音刚落,杨赛就从里间走了出来。
他那双下三白眼在夏妗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便下跪对着夏妗行了一个大礼。
“草民参见长公主殿下。”
夏妗不耐烦这些人的行礼,她现在只想知道最终结果,然后早日走人,清风苑新来了一个小倌,很是新鲜得她的喜欢,她着急过去。
“你就是那个杨大师?”
“正是草民。”
夏妗抬起下巴,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睥睨着杨赛。
“里面到底怎么回事?本宫的姑母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杨赛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的不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江道阜早就与他说好,那侯府老夫人不过是装病,只是做一做排场罢了,可是如今那侯府老夫人却迟迟醒不过来,他也犯了难。
不过面对夏妗,他自然不敢说自己不知道。
这位一言不合就杀人的长公主殿下早就已经名声在外。
“兴许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夏妗眸色一冷:“那你就想办法缩短时间,若是一刻钟之内再不见本宫姑母醒过来,本宫就要治你一个无本事招摇撞骗的罪!”
面对长公主的威严,杨赛的后背流出冷汗。
他偷偷看向江道阜,但是见江道阜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心中也有了几分计量。
若是那老夫人真是装病,此番说什么也该醒过来了,而既然没有,就说明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搞不好那老夫人果真是中了邪。
他向来坑蒙拐骗惯了,哪里又真的会驱邪!
再见江道阜一副不明所以的愚蠢样子。
杨赛暗骂。
他此番可是被江道阜坑惨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外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
“母亲还没醒过来,说不定是杨大师算错了人,能够给母亲驱邪的并非宋漫雪姐弟呢?”
几人寻声望去,就看见靳云婉穿着一身月华色绣芍药对襟裙在前方走着,而她的旁边还跟着一个容貌出众穿着浅绿色衣裳的少女。
一大一小的身影站在一起,脸上却是如出一辙的泠然模样,看着还真像一对母女。
江道阜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皱起眉头:“夫人……你怎么带着一个外人过来了?!”
靳云婉:“侯爷这话说笑了,如今在母亲房里的那对姐弟难道就不是外人了么?况且姝儿是我亲口承认的女儿,怎么也比那两个孩子来的关系亲近吧?”
江道阜扶额,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云婉,平日里面我纵着你也就算了,今日长公主殿下也来了,母亲也还没醒,你就不要再与我置气了,有什么事情我们等母亲醒过来之后再说好不好?”
夏妗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个人斗嘴。
靳云婉并不理他,而是对江姝说道:“姝儿,还不快见过长公主殿下。”
江姝上前一步对夏妗行了一个大礼:“民女见过长公主殿下。”
夏妗淡淡道:“起来吧。”
江姝起身,距离隔的近了,夏妗眯起眼睛打量江姝半晌,说道:“上次在安荣景的赏花宴上,本宫见过你。”
江姝眼睑低垂:“公主实在好记性,民女三生有幸能够入得了公主的眼睛。”
夏妗确认是她,冷笑一声:“敢当众顶撞本公主的也只有你一个人,我为何不认得。”
江道阜皱眉:“云婉,这种女子连公主都敢顶撞,你还觉得她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温顺不成?”
靳云婉淡淡道:“侯爷此言差矣,首先不论对错,既然姝儿顶撞了长公主殿下,却没有听说长公主殿下有罚过姝儿,那说明长公主殿下都大度不甚在意姝儿的顶撞,你这般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长公主殿下小肚鸡肠,当时原谅了事后给别人穿小鞋呢。”
见靳云婉一番话下来既怼了江道阜又捧了夏妗,还不忘暗暗为她说话,江姝在心中对靳云婉的战斗力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见江道阜被靳云婉这一番话说得面色绯红,江姝不由得感慨她这个表姨说话风格和她真是如出一辙的气死人不偿命啊。
很好,很对她胃口,她很喜欢。
夏妗:“原来侯夫人口中的想要过继的女儿就是这位江家娘子,如今一看,你们二人着实是相配的紧。”
靳云婉:“多谢长公主殿下认可。”
见夏妗也没有为他说话的意思,江道阜压住心下的怒气:“云婉,你把她带过来是做什么?”
靳云婉:“正如我来时所说,母亲既然是中了邪,而那宋漫雪姐弟又迟迟没办法为母亲驱邪,不如让姝儿去试上一试。”
江道阜:“胡闹,母亲看这女子第一眼就不喜欢,如何可能她能够为母亲驱邪?”
靳云婉:“行不行不是侯爷说了算。”
靳云婉看向杨赛。
“杨大师,你之前说过,凡是府上有变故的人都有可能是能为母亲驱邪的人是与不是?”
杨赛在旁边听着靳云婉怼江道阜,已经是觉得靳云婉是一个厉害人物,现在听见靳云婉问起来,哪怕隐隐觉得自己当初说的似乎不是这句话,也还是跟着说。
“确实如此。”
靳云婉:“那便对了,姝儿就是我决定过继到名下的孩子,说不准母亲中邪也能够为姝儿所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