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朋友
吹月亮2024-09-02 20:302,321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身红色宫装,莫染再清楚不过。

  当年,莫染和同事们为了修复宫装上绣着的凤凰羽毛,熬了整整两个月,经过无数次研讨试验,才终于将凤凰羽毛修复如初。

  可是,胥不归言之凿凿,十分确定。

  胥不归与君上、与栖梧公主自幼一起长大,他怎可能认错?

  更何况,胥不归未来将会是栖梧公主的夫君,对栖梧公主情深义重,两人缱绻伉俪。

  他怎会不识栖梧公主的面容!

  莫染鸡皮疙瘩霎时起了一身,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如果此人不是栖梧公主,是否意味着《凤启临雍图》并不存在,难道她一直以来找寻的回到现代的办法尽是枉然?

  不可能,绝不可能,历史记载不可能有误,且《凤启临雍图》是她一手修复,自己此时也身处于画中。

  莫染努力平复着自己激荡的情绪,想要令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静下心。

  眼下,唯有从作者魏浥尘处得以窥见重重迷雾隐藏的真相。

  可是,魏浥尘心细如发,敏锐度异于常人,她已经尽可能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可一旦涉及《凤启临雍图》,魏浥尘便能精准地捕捉到她的破绽。

  虽说莫染每次都圆了过去,可她不敢再轻易涉险,毕竟新柳画馆是她唯一的栖身之所。

  胥不归眼角的余光捕捉到莫染的慌乱,他只当莫染是被新柳山人的画技震撼,未做它想,也不愿多管闲事。

  莫染对上了胥不归的目光,蓦地眼前一亮。

  胥不归是《凤启临雍图》的男主角,凤栖梧是女主角,且他与凤栖梧自幼相识,是为青梅竹马。

  跟着他,一定能套出凤栖梧的信息,甚至说不定可以一见传说中绝代风华的栖梧公主!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窸窣声。

  莫染以为是魏浥尘,急忙将画卷收好,手忙脚乱,将画卷放回原处后,推搡着胥不归。

  胥不归沉静道:“不是你师父,是金戈。”

  莫染松了一口气,这一夜,她的心绪起起伏伏,宛如潮水涨落。

  胥不归环顾四周,深觉此地不宜久留,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其中一个架子上的画卷并非来之前摆放的位置,便走上前去,将画卷归位。

  战场杀敌,披荆斩棘,稍有不慎便是全军牺牲,胥不归早在边陲之地锻炼出心细如发的本领。

  随后,胥不归与莫染一起来到窗边。

  胥不归看都没看莫染:“闭眼。”

  莫染乖乖闭上眼睛,胥不归如方才一般,拎住莫染的后脖颈,纵身一跃,带领莫染离开藏画阁。

  两人齐齐落地,莫染这才睁开眼睛,俨然将此事当作稀松平常。

  金戈上前,向胥不归行礼,想要说话,却注意到一旁的莫染,顿住。

  莫染背过身去,踢着地上的石子,她才不愿意听他们的什么机密要务。

  金戈见状,稍作放心,从袖中拿出一封密函,呈给胥不归。

  这是从临风馆中搜查出的密函。

  胥不归打开密函,上面仍旧密密麻麻,写满了西祈文字。

  胥不归无法,只好上前,来到莫染面前,将密函放置于莫染眼前。

  莫染切了一声,嫌弃地瞥了胥不归一眼,从胥不归手中接过密函。

  也就是她有情有义,懂得什么叫做契约精神。如若不然,她早就把这三个讨厌鬼打发走了。

  莫染凝神阅读着密函上的西祈文字,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莫染熟读历史,又看了不少杂书,对西祈的文字语言有所涉猎,能看懂一些简单的西祈文字。

  如果说上次写着临风馆的信笺是简单的填空题,那这封密函,就是长难复合句综合的阅读理解!

  她抓瞎了。

  “呃,什么什么公,什么大邺,什么什么临风馆,什么什么做好准备……”莫染磕磕绊绊地读着,只能认出一小部分字。

  饶是如此,莫染每读一句,胥不归的眉头便紧锁一分。

  大邺?临风馆?做好准备?

  简单的几个词组,胥不归便在脑海中拼凑并推演出了西祈人谋划潜入西祈,意欲对西祈百姓不轨,意欲在临雍城内烧杀抢掠。

  一旁,金戈和铁马对视,他们的眼中也写满了不安。

  莫染艰难地翻译着,可最终也只能解读出这么多有效信息,将密函还给胥不归。

  “我尽力了。”

  胥不归沉吟,思索着如何应对,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给他冷峻的面庞披上一层清冽。

  眼见无法,胥不归作势要走,却被莫染一把拉住。

  “还有何事?”

  莫染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她冲着胥不归探了探头,道:“商量个事儿?”

  胥不归狐疑地扫了莫染一眼。

  “要不,我再尝试帮你破译一下?”

  胥不归上下打量着莫染,从她期盼的眼神中,解读出她别有目的,他扬了扬手。

  “你又想交易?”

  莫染“嗐”了一声,撇撇嘴道:“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就这么难听呢,咱们现在好歹也算是朋友了吧?”

  朋友?

  胥不归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怔忡。

  若说朋友,他似乎是没有的。

  16岁起,他便开始征战沙场,过的是刀尖舔血的生活,食的是边境的黄沙与风。

  哪怕自幼与君上和公主一同长大,他也知晓,他们是君,他是臣。

  但,他们二人是胥不归最信任的人。

  望着莫染真切的目光,他突然回忆起那日莫染在地牢中对他说过的话,诚然,莫染是对的,他不信任任何人,他疑心病重,别人向他施以援手,他的下意识反应便是此人是否为刺客。

  除了金戈铁马,君上与公主,亦是他从不设防的人。

  “喂,到底要不要我帮你?”莫染伸出手在胥不归眼前晃了晃,打乱了胥不归的思绪。

  胥不归思忖良久,并未回应莫染。

  莫染心下有些焦急,原以为今晚可以窥见《凤启临雍图》的手稿,谁知竟出了这么大的变故,现下能够套出更多有用信息的人,唯有胥不归了。

  况且,穿画至今,除了新柳画馆的大家,与她交集最深的,也只有胥不归了。

  就算不为自己,她也想帮胥不归解决这个大麻烦。毕竟,胥不归在现代时是自己一笔一刀修复的人像,如今也算是她的朋友吧。

  须臾,胥不归方向金戈招了招手,叮嘱道:“临摹誊写,再送回临风馆,切莫走漏任何风声,以免打草惊蛇。”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已经背下来了。”莫染骄傲地挺起胸脯。

  这可是她的必修课,曾经那么晦涩的甲骨文,她都能默写出来,更何况这些已经系统成型的文字语言。

  胥不归讶异,看着眼前少女胸有成竹的模样,又回忆起那日莫染将魏浥尘造访西祈的年月时日记得分毫不差。

  看来,真不能小觑了眼前这个狡猾的少女。

  胥不归点头,算是答应。

  莫染大喜,刚准备开口,不远处传来了魏浥尘的声音。

  “谁在那儿?”

  

继续阅读:第20章:“师父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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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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