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曜额前,青筋暴露,强忍怒火,他生有三子,大儿子愚钝好蛮力,小儿子懦弱怕事、唯有二子勇敢聪慧,他自小更是将他当做储君来培养。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南宫泽玄,他最为看好的太子玄,竟练就巫蛊之术,置他与死地。如此毒辣,绝非他的孩子所为,他一定要当面问清楚,究竟是为何——
南宫曜有些疲乏,命侍人下了帘子,便打发凌虚子退下。
凌虚隔着帘幕,施了礼,随即躬身退下。方走到殿前,迎面撞上一身金黄甲胄的大皇子。
南宫浩宇粗眉一横道:“父王可是安歇了?他没有怀疑到什么吧?”故意压低了声音,瞥着向长生殿内,见长生殿一如既往的死寂,心中方有一丝稳妥。
凌虚子给了他一个眼神,两人避开内侍,来到一片僻静之处。“君上已经开始怀疑,我练的丹药是否能够长生,明日祭天之时,便是他真龙之气耗之时。殿下明日事宜可是布置妥当?”
南宫浩宇道:“万事俱备,只是这宫廷琴师不慎跌落水,受了风寒,一时半会没有合适的不知法师可以适合人选?父王一向注重礼乐,这琴师技艺不精,极有可能引起他的怀疑。”
他二人设计明日祭天,实际则为取南宫曜的命,届时南宫浩宇为北曜王,凌虚子为国师,一时光辉无限。
两人一早便打一手如意算盘,先是故意让潜伏的玉郎知晓二人的邪恶计划,再命人放出风声,自己对玉郎为座上宾,让他那傻弟弟以为玉郎已被为自己所用。
果不其然太子玄知晓后怒不可遏,便一门心思在玉郎身上。甚至出动了近侍月影月疏,前去追杀,让南宫浩宇的人有机可乘,潜入他的房间,趁机将木偶放到他的寝宫。凌虚子已然了解北曜王的秉性,趁机在他耳旁煽风点火,以退为进,将太子玄一步步引入阴谋圈,最终身败名裂!
“琴师我心中已有人选,殿下自不用担心。只是太子玄可有找到?若是找到殿下又当如何处置?”凌虚子露出一双阴冷的双眸,仿若吐信子的蛇,淬满毒汁,让人不寒而栗。
“琴师我心中已有人选,殿下自不用担心。只是太子玄可有找到?若是找到殿下又当如何处置?”凌虚子露出一双阴冷的双眸,仿若吐信子的蛇,淬满毒汁,让人不寒而栗。
”今日在城门自首,我已将他暂时收监,正准备请示父王,巫蛊之术已坐实,父王此刻定然心凉,料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南宫泽玄跪倒在父王面前求饶的样子。他这个死人脸,终要尝受得罪我的代价。”南宫浩宇笑的狰狞,只要除掉南宫泽玄,他这个不可一世,凤凰降世的弟弟,王位便唾手可得。
凌虚子暗笑,不着痕迹道:“不必请示,君上无论如何也会留他一命,因为他是天命所归之人,没有人可以改变。”南宫浩宇顿时狠厉,捏紧双拳,又听到凌虚子复道:“事在人为,就看殿下如何取舍了,这储君之位只有一个,而太子玄只是侥幸当上,难道殿下甘愿吗?还是说继续留他一条小命,殿下怕是今生没有翻身的机会。”说罢凌虚子挥了挥拂尘,潇洒离去。
南宫浩宇眉间闪过一抹戾色,一拳砸在身后漆红的柱身,他不甘,不甘……
为何仅仅是因弟弟为凤凰托生,便硬生生夺去自己的太子之位,父王的目光再也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自己和母亲的身份便一落千丈,他不甘,不甘永远被南宫泽玄踩在脚底下——
临照的清晨,天空中还没有晓光的样子,报晓声一波波的传开。隐约在迷蒙的雾气中看到三人身影,一人头带金冠,身穿上好冰丝绸袍,玉立萧然,俨然一翩翩公子的模样。腰间悬着一把古刀,样式虽是古朴,但依旧难掩其锋利的光芒。
身旁一人一身飘逸红纱,随风鼓动。右手牵着一眉清目秀的少年,尖尖的下巴,十六岁的年纪,仿若春荷般含苞欲放,带着清晨的雨露,三分艳色七分怜姿。
三人箭步如飞,在铺着松沙土的街道上疾行,速度之快,以至于无人看清他们的身影,只觉一阵疾风拂面。
霜迟嗅着空气中烛桦的清香,脑中昏沉方醒来,便觉得仿若腾云驾雾般。不一会三人来到一处金碧辉煌的寝宫。
罗罗用了隐身咒,他三人得以站在树梢窥视。
只见长生殿前,聚拢着文臣武将,皆整齐排列,一副谦恭的样子。
北曜王高居王座,一派威严。
穿着藏青色道袍的凌虚子,盘腿坐在祭台上,右手拂尘,半阖双眸,嘴中念念有词。
高台下皆是清一色的道袍,行动间风雨细细,低眉敛目,手中拿着法器,发出轻缓不可闻的沙沙声,传至耳畔,悠远好似由山林而来,起初先的低沉,沙哑,随后更多的法器配合,加入一只,两只再三只,随后一点鼓声也加入进来,敲击声渐渐高扬。
一点沙沙,接着无数沙沙声响,陆续加入了阵营,由轻而重,忽而急,忽而缓,如是再三。
“怎得如此多的道士,素闻北曜,以骁勇著称,半个北曜江山皆是马背上打来,历代不是信鬼神一类,这又是什么名堂?莫非真如玉郎所说,这国君是想长生不了想疯了?不过看着那君上也不过壮年,怎么这般怕衰老?”丘黎拨开柳条,疑惑道。
罗罗长袖一挥舞,众人便看到北曜王头顶冒着黑烟,身上的气息,仿佛被那黑厌吸纳。北曜王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衰老,而他却不自知。“不好,这恶道是想取君上的性命,这个法阵便是针对君上身上的真龙之气,真龙之气耗尽,也就是君上大限之日。”罗罗方才开了天眼看清了法师的伎俩。
丘黎按住佩刀,正欲飞身出去,砍了那害人不浅的法师。
“且慢!”却被罗罗再次挡住,只听见一阵琴声清绝响起,其声哀婉,如泣如诉,千回百转,空灵气韵恍惚乘风而去,自此又消弭无声——
青色的纱幔被风吹起一脚,露出帐中人身影,一身青色儒衫,十指纤纤,细碎刘海拂面,一张脸清丽如梅——
丘黎顿时痴呆在原地,口中喃喃:“阿栾……”
罗罗却是一脸戾色,这节骨眼阿栾怎会出现载祭祀上,还恰巧让丘黎看到,这下真是纸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