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湖底,方才与你吃了避水丹,让你在水中呼吸畅通无阻,若有感觉不适定要对我说。”丘黎压低声音,嗓音低沉,不再如他以往那般粗狂,满是柔情。
霜迟点点头,感动的险些流出泪珠,知道无措的任由丘黎牵着自己的手,心里五味杂糅,朝夕相处的周大娘郑林却那般歹毒,屡次想要置自己与死地。而看似面向凶恶的大胡子,却三番两次的救自己,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
“罗罗呢?怎么没有看到他……”霜迟方要说出口,只见丘黎做了一个禁的动作,示意自己不要说话。
循着他的目光霜迟看到一片珊瑚林中,那祭祀的酒坛正缓缓的移动,似乎有人提着绳子的另外一端。丘黎示意霜迟将头埋在石后,他缓步靠近,踩着那绳子,那物使劲的回拽,半晌依旧是岿然不动。
那物正欲探出头,便觉得自己被人揪住,一面目凶恶的大胡子揪住他的后背,使劲的摔到地上。
“哎呦喂,那个不长眼的胆敢触怒本官!”老龟低着龟壳在地上打滚,眼前直冒金星。
霜迟当河伯什么样子,定眼一瞧,原是一只绿油油的大王八。“哈哈,怎么还有这么大的王八,王八转,王八转!”霜迟拍手叫好,早间的不悦一扫而空。
老龟被转的晕乎乎的,只听噗呲一声,他周身冒出许多气泡。转眼间化作一个中年人,只是四脚朝天,龟壳还在不停的转。
“你是哪里的妖怪,为何在丰林村装神弄鬼,草菅人命!”丘黎冷眸,拿着长剑指着老龟。
老龟八字胡子一撇,拧着川眉道:“大胆本官乃清河旧令伊,怎可与妖类混为一谈!你二人又是谁,可知此举已是犯上之罪,本官拿你们是问。”口中酒气逼,说话颠三倒四,俨然是个酒鬼。
丘黎闻言,仰天长笑:“世间竟有如此令伊,简直的辱没清河水域管辖之地。幸得是旧令伊,若的新令伊还不祸害一方。妖怪你且说说为何要让呢丰林村人祭祀你,还吃童男童女这等险恶之事。”
老龟虽略有醉意,但也知晓丘黎所言空穴来风。“你休得胡说,我何曾吃过哪些童儿,到是这些村民,心狠歹毒,经常抛弃些孩童到我这王府,这些孩子皮的狠,时常滋扰我不得安枕,你二人可否同那些村名说说,莫要遗弃孩子到我府中。”
“你说哪些孩子还在你府中,你并未吃他们?”丘黎大喜,看着老龟行将就木,又是个醉汉,怎么也不像吃人的河伯。
一手将老龟翻过面,让他指引着带路。老龟望了一眼酒坛,不情不愿的在前面带路。
“我哪里敢吃他们,都是小祖宗,在我府中整日玩耍,求之不得他们快些离去,正好你是异人,快些将他们带走。”老龟满腔哀怨,只想睡个好觉。
三人穿过了珊瑚林,来到一块水草掩盖的府邸。朱红大门金漆剥落,不复往日辉煌,看来这老龟果是旧令伊。
老龟轻扣铜环三下,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身穿虾服的侍卫,两只触角长长的颇有些滑稽可笑。
“大王,您回来了?今日有客来啦?”虾侍卫虎头虎脑的,看到丘黎霜迟二人大声呼和一声。
大门吱呀一声,他们方迈入大厅,看到老龟的虾兵蟹将,卸去了盔甲,在同那些年幼的童子玩闹,侍女一类怀中还抱着咿咿呀呀的婴儿……哪里还有一个府衙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育婴室……
“这……”丘黎语塞。
“你们可看到了,我哪里敢吃他们,可都是好生养着,当大爷一样供奉,只是我这被贬了职,俸禄不比从前,他们再这般吃下去,我可是要被吃穷……”老龟不住的摇头,拧着一张苦脸,让人哭笑不得。
虾侍卫备了薄酒菜肴,三人入座,霜迟早就饿的眼前发白,望了望丘黎,丘黎点头,他方下筷。老龟之处的酒菜,非是人间,尽是些海产,但并无腥味,入口即化,很是清爽甜口。
“你既无意作恶害人,为何还让那些村民祭祀你呢?那些村民把你当做河伯,以你好吃童男童女,这才忍痛将自家孩子奉与你,以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老龟大为震惊,慌忙摆手:“实在是误会,我乃神职,怎能行那妖怪行径,这当中实在是误会颇深。昔日为令伊时我也是兢兢业业,尤过今日。十年前我因一桩案子盘错,触怒了龙王,龙王将我贬谪自此,我心中苦闷,不能排解。想到行将就木,潦倒至此,我便整日借酒消愁,麻痹终日。这才让那些村民供奉,谁料竟会错意,屡屡献上幼童,真是悔不当初。
这时老龟捉住丘黎的臂膀道:“还望壮士将这些孩子送回岸边,我此后定然姬兢兢业业,再也不为难那些百姓,让他们不必担心水患一类。老龟在此先行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