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时,盛初夏坐在那,听着几个女人在说哪里又出了什么奢侈品新款,哪里又有时装秀。
而男人们则混在一起,有几个人时不时地看向盛初夏。
特别是输了马的那个男人,看向盛初夏的视线里,仿佛要将盛初夏给千刀万剐。
他们肯定在密谋什么,但是盛初夏听不见。
她刷着手机,看着还是重复画面的顾尉霆,她轻叹一声。
她给白松泉打了一个电话,想了解一下顾尉霆的情况。
白松泉接到盛初夏的电话时,他还以为盛小刀和顾飞扬已经将事情真相告诉了盛初夏。
然后就对盛初夏说道:“刚才人已经醒了,就是出了点意外。”
盛初夏一听,她立即坐直身子,神情变得无比严肃:“老师,出什么意外了?”
白松泉一听盛初夏这个语气,就感觉不对,他疑惑问:“小刀和飞扬没有跟你说?”
“没有。”
“这两个小兔崽子。”白松泉骂了一句,然后接着对盛初夏说,“也不知道他们对尉霆说了什么,尉霆伤口出血。”
“然后又推进去抢救了一番,醒来的时候嘛……”白松泉沉默了片刻,仿佛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盛初夏起身,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独自一人,她打开视频功能,要求和白松泉视频。
屏幕上出现白松泉这张老脸,他看向盛初夏,然后轻叹一声:“尉霆现在醒了,你要看看吗?”
“嗯。”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顾尉霆了。
从给他做完手术,甚至他还没有醒她就离开了。
她很想顾尉霆,特别特别想。
不过顾尉霆好像不太想她看见他,因为他还在生气。
盛初夏说:“老师,你摄像头的功能对着他就行了,让我看看他就够了。”
等他气消了,她再好好和他说一说。
白松泉说:“你要做点心理准备。”
视频里白松泉打开病房门,病床上坐着一个高挑的男人。
他脑袋上缠着纱布,一张帅气的脸庞简直令盛初夏着迷。
盛初夏几乎要看痴了,她想他,很想很想。
病房的角落里还放着凋零的花束,这是她让跑腿给他送的。
盛初夏唇角上扬,仿佛现在人已经坐在顾尉霆的身旁,亲吻着他的唇,享受着他的温暖怀抱。
然而看着看着,盛初夏却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她唇角渐渐往下沉。
顾尉霆看向白松泉的视线很陌生,仿佛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陌生的人。
白松泉问:“感觉还有哪里不舒服?”
顾尉霆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他脸色仿佛很痛苦:“我是谁?”
盛初夏听到这几个字,如同一道巨雷落在了心口上,她整个人摇摇欲坠,扶着围栏才没有跌落在地上。
白松泉说:“你叫顾尉霆,有印象吗?”
顾尉霆沉默。
白松泉接着说:“你还有妻儿,有印象么?”
顾尉霆摇了摇头,仿佛对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白松泉又问:“那你记得什么?”
顾尉霆摇了摇头。
白松泉轻叹一声:“你爸认识吗?”
按理说顾尉霆对顾缘的印象应该是最深的,因为他从小到大一直在找顾缘,印象是最深的。
然而顾尉霆还是摇了摇头。
白松泉已经问完了,他离开了病房,拿出手机,看向视频里苍白着一张脸的盛初夏。
“喏,情况如你所见。”
盛初夏咬着自己的唇,她说:“老师,让我对他说。”
白松泉又将手机拿了进去,一进门,看见的还是一脸迷茫的顾尉霆。
他将手机递给顾尉霆:“你妻子找你。”
顾尉霆接过手机,他一脸疑惑地看着视频里的盛初夏,表面疑惑,然而放在被窝里的手却紧紧地抓住床单。
盛初夏眼眶都热了,她问:“你是不是在生气?”
被窝里的那只手抓得更加用力了,顾尉霆还是保持一脸疑惑:“你是?”
盛初夏咬着自己的唇,连说话都带着鼻音了,她又问:“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在生气,所以才想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
顾尉霆张了张嘴,眼神躲闪了一下,然后看向盛初夏,问道:“你是我妻子?”
盛初夏赌气不回答。
顾尉霆却接着问:“如果你是我妻子,为什么在我醒来的时候,你却不在我身边?”
“你说我生气了,我为什么会生气,还是你本来就知道你做错了,所以我才会生气。”
盛初夏被他的几个问题说得鼻子都酸了起来,她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落泪。
顾尉霆接着说:“在我最脆弱,最需要人的时候,你却跑了,你真的是我妻子么?”
面对顾尉霆的质疑,盛初夏紧咬着牙齿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她强忍着泪水,然后深吸一口气,嘴硬地开口:“对,我不是你妻子,你现在还未婚,我怎么可能是你妻子。”
盛初夏接着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就这样吧,不管你有没有生气,不管你是不是装失忆骗我,现在我生气了。”
盛初夏说完后,将视频挂断。
在她挂断视频之后,顾尉霆脸色大变,他求助地看着白松泉。
白松泉无意掺和盛初夏和顾尉霆的感情问题,他也不知道顾尉霆是不是真的失忆了,因为他装得太像了。
白松泉说:“初夏从小跟着你父亲,你父亲根本就没有养女孩子的经验,所以都是将初夏当成男孩子养。”
“这才导致初夏什么都喜欢亲力亲为,什么都喜欢一个人扛。”
“如果不是顾缘把她养成这种性子,她也不会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生了你的孩子。”
“这次不跟你商量就出国,第一是因为你昏过去了,无法商量事情,第二是你的伤只会拖她后腿,第三嘛,她觉得你受伤这事因她而起,所以想要自己一个人去解决。”
白松泉摊开手,接着说道:“你要不记得也是好事,最好初夏能跟你分手,我还从来没见过肚子里都怀有一个了,还没领证的人。”
白松泉吐槽了一番,最后说道:“你还是好好养伤吧,懒得掺和你们的破事。”
等白松泉走后,顾尉霆浑身无力地瘫在了床上,他伸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手心上还有因为他用力而弄出的指甲印。
盛初夏站在阳台好一会,她在努力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她不是爱哭的人,但现在她是真的很委屈。
老太太从屋里走了出来,朝着盛初夏喊了一声:“我的孩子。”
听到声音后,盛初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才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给盛初夏端了一杯果汁。
盛初夏接过果汁,但是没喝。
老太太说道:“下午他们要去射击场,你没有玩过射击的话,就好好的待在我的身边。”
她担心那些人会在射击场对盛初夏动手。
盛初夏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现在的她所处的地方都是豺狼虎豹,不能因为私人情绪而失去了理智。
她应了声:“知道了。”
老太太又问:“你会射击么?”
盛初夏说:“不会。”
老太太笑了笑:“马术你也说不会,但结果让人眼前一亮。”
盛初夏不语。
到了射击场。
这个家族的人,马术虽然没有几个很厉害的,但是射击,就连看起来最小,只有七八岁的女孩都很厉害。
随便打一发都是七八环,距离十环还差一点。
但练过几年的,则是把把十环。
其中有人提议:“今天人这么多,我们来玩混战,实战模拟怎么样?”
实战模拟,到时候误伤了谁,那都是没有证据的。
盛初夏不出这个风头,她选择沉默。
有人问老太太:“祖母,我们可以玩吗?”
老太太对这种事情自然是喜闻乐见,能误伤几个,对她的地位威胁就更小了,甚至她还能通过每个人的表现,从而知道谁又厉害了。
老太太很爽快地说道:“当然可以。”
“那小姑姑,我们一起玩吧。”有女人邀约着盛初夏一起玩。
盛初夏没动:“我拒绝。”
“小姑姑不用怕的,我们会组队,你跟在我们身后,凑个人头就行了。”
盛初夏冷冷地看着劝说自己的人:“我说我拒绝,你听不懂人话么?”
她的语气重了些,将人家小姑娘给吓到了。
小姑娘泪眼汪汪地对老太太控诉:“祖母,我们只是想和小姑姑一起玩。”
老太太却将这事交给了盛初夏自己处理。
盛初夏不想参与,她一个人要面对这么多人,岂不是将她这只小白兔放在鬣狗堆里,双拳难敌四手,她还挺惜命的。
“祖母,如果小姑姑连跟我们一起玩的胆量都没有,以后让我们怎么服她。”
这句话,直接踩着老太太的软肋。
老太太态度又变了:“要不?玩玩?”
如果盛初夏能面对这样的危机,说明她本身就很强,那她传位就更放心了。
盛初夏不耐烦地啧了声,这老太太还说跟在她身边,她可以护她安全,这主意是一会一变。
盛初夏看着这些人,她说:“要玩可以,只不过规则我要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