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花颜夫人断然否决,“我在京都城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投胎呢,如何能见到我?”
陈晏之想了想,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是陈王府的一个房间里,那上面挂着一张你的画像。”
“什么?”花颜夫人震惊地问。
“应该是你,不过昨晚太过匆忙,没来得及看仔细。”陈晏之不太肯定地说道。
“你昨天也在陈王府?”花颜夫人微微眯起眼睛。
“嗯!”陈晏之点点头,“这么大的事情,我当然要去了。”
花颜夫人直起身子,没有作声。
“我觉得自己应该不会看错,那张脸……”陈晏之一边回想,一边睁大了眼睛打量她,努力辨认她和画像上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花颜夫人眸光微闪,看似不着痕迹地走过去,然后缓缓地俯下身,近距离地盯着他的眼睛,“那你告诉我,画像上的人是什么样子,穿的什么衣服,正在做什么?”
陈晏之视线微斜,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一个……穿粉色裙子的女子……”
欢颜夫人随着他的话陷入回忆,他忽然顿住,猛然回头,抬手在她胸口重重一击,花颜夫人始料不及,被打得直往后退,最后还是摔在了地上,“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夫人!”守在门外的女使急忙冲了进来,陈晏之纵身一跃,一个扫堂腿飞扫过去,她们便齐齐摔在了地上,当场晕死过去。
花颜夫人目光大震,旋即起身,他抓过藏在腰后的匕首,往她胸口一掷,她躲闪不及,被刺中胸口,当即倒回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起来。
陈晏之抬手拍了拍身上的稻草,笑吟吟地问:“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
“你——”花颜夫人还留着一口气,怒不可遏地瞪着他,“怎么可能……”
他明明服下了软筋散,为何会不起作用?
陈晏之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舌头一卷,将一枚棕色的药丸咬在齿间,笑嘻嘻地看着她,“我根本就没吃下去!”
他之前吃过几次暗亏,已经长记性了,下午她的人把药塞进他口中的时候,他假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其实他把药藏在了舌头底下。
“我就知道你会来,要不然我还真没有把握能赢得这么轻松。”陈晏之得意无比。
花颜夫人气得捶地,陈晏之抬脚走近,她迅疾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之色,“你……你要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亲手杀你的。”陈晏之面色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我会点一把火,把你们这里全烧了。”
“你——”花颜夫人骇然失色,抬起手想要抓他,他一把从她跟前跳过,直接跳到了门外,拍了拍手道:“你苟活了这么多年,如今也该给那些死在你手下的人赔命了。”
说完,转身就去摘烛台上的蜡烛。
花颜夫人目光大变,激动地说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跟陈煊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吗?”
“我想知道。”陈晏之不假思索地回答,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落寞,随即自嘲一笑,“不过,我不想听你说。”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像她这样的人,怕是到死都不会有一丝悔意。她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花宅这么个死气沉沉的鬼地方,里面肯定有很多机关,每耽搁一下,不定数就会增加,他才没有那么蠢。
他果断地拔下烛台上的蜡烛,往里面一丢,烛火碰上那一堆干枯的稻草,迅速引燃,不一会儿,牢房就变成了熊熊火海。
他当机立断地把牢门锁上,让里面的人无法逃脱。
凄厉的叫喊声随即传来,他听得有些不适,可还是坚持在外面看着。花宅的女使很快纷纷赶了过来,一看情况不妙,立刻拔刀冲了过来。
陈晏之立刻迎战,可那些人源源不断地冲进来,他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没有办法把她们全部杀光,应付了一阵之后,看见花颜夫人身上也烧起来了,这才抽身离开。
牢房是一片火海,牢门确实钢铁做的,烧得跟火棍似的,量那些人也不会为了一个花颜不顾自己的性命冲进去救她。
他趁乱离开,然后一路避开各处防卫,一间一间的查看,花颜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一定会留下证据,虽然她一直不与花月夜亲近,可他们毕竟不是母子,难保这里不会有跟花月夜有关的罪证。
如果能找到指证花月夜的证据,铲除他就轻而易举了。
他到处翻到处找,每搜完一处,便将火点燃,然后再去下一个房间找。可他找了大半夜,也只找到了花颜本人的罪证,跟花月夜有关的,一点都没有。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花月夜是否真的没有参与她做的那些事,而他们母子失和,是不是也跟两人意见不同有关。
花宅的火势越来越大,花宅中的女使也开始纷纷出逃,他收起其中几分关键性的档案,随便拽了件女人的衣服往身上一披,再拿丝巾往头上一裹,趁乱混进人群,随着他们一同往外跑。
花宅所在的地面上正停着一支禁军,正是白天范业成带领的那支队伍,此时他们就在这里等着,等着花宅余孽自投罗网。
陈晏之看得呆住,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心中暗暗感叹,姜果然是老的辣,原来他要做什么,早在父皇的算计之中。
他拽下身上的衣服,跑到范业成跟前问道:“叶梦呢?”
叶梦,什么叶梦?刚准备下马向他行礼的范业成一脸疑惑。
这个人,总是这么迷迷瞪瞪的,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坐上副统领这个位置的!陈晏之实在掩饰不住对他的嫌弃,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跟他解释,“就是让花月夜放了无忧公主和张望的那个人!”
“哦!”范业成恍然大悟,“您是指花月夜身边的女人啊!她回霁月山庄了,皇上下午也在霁月山庄,据说皇上后来把她带走了。”
什么?陈晏之大惊失色,当下便冲他身边的副手喊道:“下来!”
副手什么也没问地照做,他二话不说地上马,扬起鞭子在马背上用力一抽,调转方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