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药局内,董君异正坐在桌子旁,提心吊胆的等着结果。
要说别的,人倒是不怕。
就怕这碗汤吃死了人,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就在人正心急如焚的时候,门外有人来了。
“谁?”
“君异?你回来了?”
董君异抬头望去,见来者是华元化,立刻起身相迎。
“元化哥,你怎么才回来,你去哪里了?”
“我还要问你呢,你去哪里了?”
二人刚要坐下,就听见屋外又有人来了。
“谁啊?”
“我,长沙,元化回来了啊?君异也回来了?”
张长沙推门而入,见二人正站在桌旁寒暄着。
遂也加入进来,三叽叽喳喳分不清个个儿数。
“长沙哥,你和元化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早回来过一回了,也没看到你啊。”
“我当时还在外面没回来呢。”
“你去哪儿了?你元化哥找你找半天也没找到。”
“是么?辛苦元化哥了啊。”
“这算啥,就是问谁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了。”
“害,要说这个,那话可就长了。”
“先别长不长的,让我看看你的胳膊腿儿怎么样了。”
说着,张长沙捏捏人的胳膊,看看人的腿。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哪里受伤了。
“诶,也没事啊,也没像人说你瘸了瘸了的。”
闻言,董君异也是一愣。
心想,是谁在背后传闲话,还传的这么离谱。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我还瘸了瘸了的呢?”
见人问起,张长沙就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人。
“这事还要从不久前说起。”
“那个时候,我和你元化哥正好都要回来取药。”
“就在这尚药局的门口碰见了。”
“没想到你走了,还以为你在屋里待着呢。”
“就进屋来找你,发现你没在屋。”
“我和你元化哥商量了一下。”
“我在屋里找药,你元化哥出去打听你的下落。”
“打听来打听去,打听到一个小太监说看见你了。”
“说你瘸了瘸了的从这里走出去了,去哪里了不知道。”
“我和你元化哥想找你,可那边派人来催了。”
“就想着先办完事再去找你。”
“没想到你比咱俩先回来了。”
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董君异也是豁然开朗。
只是对于那个小太监,自己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人看见的,真的是自己么?
“诶呀,都站着干嘛,坐下聊坐下聊。”
一旁,华元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继续聊。
“也是,二位哥哥都累了吧?坐下说坐下说。”
“也好,今天可把我给累死了。”
三人坐下后,轮番开始讲述今天自己发生的事。
“怎么着,谁先说啊?”
“那自然是君异啊,你出去的时间最长啊。”
“诶,还是让长沙哥说吧,他的老大啊。”
“哪有什么老大不老大的,还是你说吧。”
“我说长沙哥,咱们这么谦让做什么。”
“是啊是啊,长沙,在咱这你的老大,还是你先说吧。”
“这样,让你元化哥先说怎么样?”
“好啊好啊,这倒是个好主意。”
“不是,怎么又攀扯到我这里来了?”
“来吧元化,你是躲不过去了。”
“是啊是啊,元化哥你就说嘛。”
“这……唉,好吧好吧,那我就说吧。”
在三人你推我让中。
华元化莫名其妙的,成为了第一个说的人。
“今天长沙走后,我就和君异在屋子里待着。”
“不一会儿,就有个宫女拉我走,说是要看病。”
“她叫琢玉,是德妃娘娘的侍女。”
“给我拽到穗华宫里,你们别说,那真是气派啊。”
听过一次的张长沙,对此显得异常平静。
可头一次听的董君异,却显得格外好奇。
“一进屋,就看这屋子里造的埋了咕汰的。”【东北话】
“德妃娘娘被绑起来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等我给抬到榻上的时候,腿上还插着一把剪刀。”
“本来人是要找谷太医来治病的,可着急找错了。”
“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就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回来拿的金疮药和裹帘,正好就和长沙遇上了。”
“我就把这些给长沙讲了一遍,是不是长沙。”
说到这,张长沙点头附和着,证明人说的都是事实。
“等我回去的时候,屋子里还是那么乱。”
“我就让琢玉摁住德妃娘娘的腿。”
“我含着一口酒就喷了上去,好杀杀邪气啊。”
“然后我这手握住剪刀,这手拿着金疮药。”
“当时我什么也没想,就想着要把这剪刀扒出来。”
“心一狠噗呲就给拔出来了,这血溅了一身啊。”
“弄得满脸满身都是,你们瞅瞅,现在还能看见呢。”
华元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
说到性情处,还站起来绘声绘色的跟二人描述着。
说到溅在衣服上的血,还特意凑近让二人看看。
华元化的衣服上确实有血迹,只不过零零散散的不多。
再加上人的官服颜色深,不仔细瞅的话压根都瞅不到。
其实这也不怪人,毕竟这点血都喷人脸上和被上了。
这衣服上没喷上多少。
“那血飞溅四射啊,我又是一口酒喷了上去。”
“然后撒上金疮药,再用裹帘将伤口包好。”
“就完事了,轻轻松松就完成了。”
看着人轻松的语气,张长沙笃定人这是夸大其词了。
而一旁的董君异,则是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完事吧,和琢玉交代几句后我就要走。”
“人立马给我拦下来,说什么让我擦擦脸再走。”
“给我打的,还给我一条新的绢帕。”
“你们看看,这绢帕我都带回来了。”
说着,华元化从怀中掏出琢玉送给他的绢帕。
“呦,你小子,莫不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去去去,我这过几天还要还回去呢。”
“真的?只是还东西?不是为了再见人一面?”
“哪有,我还要去看看德妃娘娘恢复的怎么样呢。”
“行行行,信你的信你的。”
虽是这么说,可华元化还是不争气的羞红了脸颊。
“诶,元化哥脸红了诶。”
“是么?我看看,诶呀真红啦。”
“好啦好啦,你们还听不听我讲了。”
华元化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去。
二人见此,也不再多言,听人继续讲这番奇遇。
“然后吧,我也不能白拿人的绢帕不是?”
“就想着帮人干点活,人说啥都没让。”
“等着屋里打扫干净后,才让我进去的。”
“见我渴了还给我倒杯水。”
“别说,这水杯你俩都不一定见过。”
“绿色的,像是荷叶又像是莲花。”
“还翘起来一个小尾巴,小尾巴上还有个小孔。”
“我看了半天愣是不知道怎么喝。”
“还是人琢玉告诉我,说这个叫碧筒杯。”
“陛下赏的,可不是什么宫里都能见到的。”
“说实话,咱也没见过不是,就说不渴没喝。”
“人家怕我不会使,就用其他杯子给我倒了一杯。”
“那我也没喝,咱不能自己拆自己的话不是。”
“然后吧我就问人,说德妃娘娘则是怎么了变成这样。”
“问来问去她啥都不知道。”
“就说是吃醉了酒变成这样的。”
“那我就问她,喝醉了也不能自己给自己绑起来吧。”
“她说,德妃娘娘最近喜欢跳鹤舞。”
“要了几匹布当鹤的羽毛。”
“可能是喝多了跳舞,就给自己绑起来了。”
“乍一听吧,还觉得挺合理。”
“但要是仔细一想吧……还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完事我就说我要走了,人就送我到门口。”
“这不,我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