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省长,我这里有些资料,还请您过目一下。”
在朔省一方的人到了宾馆后,楚奇并未急着开会,而是先将樊华同请到了自己的房中。
“呼……,楚奇同志,这事情真没得商量了?”
在将楚奇拿出来的各种资料过了一遍之后,樊华同的心顿时就沉到了谷底。
因为这些证据都极其的详实,压根儿就没任何的辩解之可能。
甭管朔省方面再怎么不情愿,蓝田股份大肆骗贷、骗融资的真相都注定将大白于天下。
“很抱歉,职责所在,无法通融。”
朔省高层们的心情,楚奇可以理解——人在仕途,谁也不想背上污点。
问题是楚奇同样没得选择,该得罪,那也只能得罪了。
“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三天的时间,这事情,省里必须开上个常委会了。”
知道说服不了楚奇,樊华同也就懒得再多费唇舌。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省里能走得通上层路线,否则,这天大的丑闻,朔省不背也得背了。
“行,你们尽快吧,周五下午,我们必须赶回首都复命,没法再拖了。”
楚奇很清楚朔省方面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却并不打算揭破。
因为完全没有必要——朔省方面即便能说得动陈援朝,也绝对过不了铁腕首长那一关。
在这当口上,又何必去当恶人呢?
“嗯,今天的会就不必开了,先这样吧。”
纸已经包不住火了。
樊华同哪还有心思开什么会嘛。
急匆匆地就走了人……
周三、周四,美国纳斯达克指数振荡幅度不小,最高时,一度曾冲到了5066点。
吓得在美国盯盘的黄元胜紧急给楚奇打了个电话。
结果,自然是又被楚奇给骂了一通。
搞啥呢。
这些天来,楚奇白天得忙查案,晚上还得折腾美股,早就疲得够呛了。
好不容易才有了两天可以大睡一下的机会,居然大半夜被黄胖子给闹了起来,烦都烦死了。
周五,十一点过半。
樊华同再次到了沈飞宾馆。
这一回,他没再提什么要求了,也没再坚持高估蓝田公司在奉天的固定资产。
只表达了朔省方面对审查小组的慰问,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信息有限,楚奇并不清楚朔省方面是否打通了关节,也没打算去关心此事。
当天下午就率队搭乘两点整的航班回了首都。
待得回到了证监会办公大楼,那都已快五点了。
旁的组员们就地解散后,都能回家休息去,唯独楚奇却是没能得闲。
他第一时间就拿着厚厚的调查报告,赶去了陈援朝的办公室。
“楚奇同志,辛苦了,辛苦了。”
陈援朝很热情,在秘书的通报后,竟是亲自到外间相迎。
“应该的。”
“进来坐吧。”
在跟楚奇重重地握了下手后,陈援朝便即将对方让进了内间。
“领导,经过一个来月的彻查,我们已经有了结论,蓝田股份严重违规,情节恶劣。”
“这是相关的调查报告以及照片等证据,请您过目。”
在会客处各自落了座之后,楚奇第一时间就从随身的公文箱里取出了一大叠的资料。
“嗯,你们的工作做得很扎实,这结论无可辩驳。”
“那么,你认为对蓝田股份应该如何处置?”
大致的案情,陈援朝早在这段时间的电话联系中了解得个七七八八的了。
所以,他也就只是略略浏览了一下调查报告的开头以及结尾部分。
“退市,并追究相关人等的法律责任。”
这问题,很敏感,可楚奇却没法回避。
因为这是他的本职工作。
“行,那就周一先在党委会上过一下,回头上报高层。”
这答复,陈援朝很满意。
在他看来,不给朔省方面一点教训,又怎能解了证监会上一回折戟沉沙之痛……
党委会的逼格太高。
包括楚奇在内的其余十八个司的司长全都不够格。
不过,因着是案件的主办人,楚奇倒是能列席旁听上一回。
当然了,那都是下周的事情。
他现在就只想赶紧大睡上一觉。
到了家,连晚饭都没吃,随便梳洗了一下,就直接上了床。
结果,头才刚挨到了枕头,就迷糊了过去,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直到被手机的铃声给吵醒。
“靠,这又是怎么了?”
一看电话号码,赫然是黄元胜从美国打来的。
“老弟,情况有些不太对啊。”
“今天收盘前半个小时内,纳斯达克指数突然高速抬头,大涨百分之二点七,拉出了一根长长的下影线。”
“高盛投行方面已经向我提出了强势反弹预警,说是技术调整已经结束,下周必将迎来暴涨阶段,老弟,你看这……”
黄元胜也不想凌晨四点多给楚奇打电话。
奈何,他是真的有点吃不住劲了——这分分钟上千万美元的盈亏,实在是太过刺激了些。
心脏不够好的话,随时都有可能“仙逝”。
“现在的纳斯达克指数是多少?”
楚奇记得很清楚,前世时,纳斯达克指数在三月十日达到最高点后,就开始振荡向下。
两年时间里,再不曾回到过5133点,最终甚至惨跌到了千点以下。
不过,真正有炒作价值的就是三到五月这么个时间段——交易额巨大,变现快,大笔资金随时都能进出。
等到了六月初,盘面就开始萧条了,再想大手笔沽空,根本没丁点的可能性。
“4879点,妈蛋,就这么半个小时,咱们三人的账面总盈利就少了二十四亿七千多万啊。”
“这特么的可是美金哟,亏大发了!”
黄元胜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嗯,你把这一周的股指走势图以及咱们的所有股指、股票沽空盘分布状况用‘MSN’发给我。”
对一时的账面盈亏,楚奇并不是太在意。
可也不敢真掉以轻心。
毕竟前世与今生还是有些不同的。
哪怕大趋势基本相当,却也不能保证某些具体时段的突变。
在机动资金就只剩下五千万美元的情况下,他觉得有必要好好权衡一下风险了。
“OK,你等等,我这就让老郑传给你。”
相较于那些华尔街精英的分析,黄元胜无疑更愿意相信楚奇的判断。
毕竟楚奇的神奇已经经历了大量的考验,还真就不曾出过差错。
笔记本电脑才刚启动没多久,郑安民就发来了两个文件夹。
楚奇先点开了一周以来的纳斯达克指数走势图,飞快地扫了几眼。
心中就大致有数了——下周确实有可能反弹,甚至有可能再次冲破五千点大关。
但,要说能再创历史新高么,可能性极低。
只因头部其实已经即将成型了。
下周不过只是天鹅的最后绝唱而已。
己方所预留的五千万机动资金完全足以应付可能的补仓所需。
再将己方的投资分布情况过了一遍后,楚奇彻底安心了——己方的资金主力都囤在了三个月的期货中。
当月股指、股票期货只占了百分之三十出头,这部分合约的交割期是三月二十九日,解套出来的资金还能赶上一波大行情。
实现预定的五倍以上暴赚之目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甚至有机会窥探一下翻六倍的可能性。
但,不管是翻五倍还是翻六倍,楚奇所拥有的财富都将彻底超越比尔·盖茨,妥妥就是世界首富。
只是,这并没什么意义。
别说他不在意这等虚名,就算在意,限于身份,他也不敢对外公布,除非他不想混官场了。
在将结论传给了郑安民后,楚奇随手就关了机,打算睡上个回笼觉。
“老弟,你确定不用减仓?”
却没想到黄元胜的电话又追了过来。
“不用,安心持有就是了,到三月二十八日结算后,我会告诉你们下一步的安排。”
黄胖子的煎熬,楚奇能理解——输赢实在是太大了些,不管换了谁,都一样会精神紧绷。
“那我就放心了,回聊啊。”
楚奇既是说得如此肯定,黄元胜也就没再多啰嗦了。
唯恐再次挨骂,麻溜地就挂断了电话。
可依旧还是把楚奇的睡意都给整没了,与此同时,强烈的饥饿感也涌了起来。
直到此时,楚奇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没吃晚饭。
看了眼手表,发现还没到五点。
这节骨眼上,外头压根儿就没处可觅食,显然只能自己动手了。
好在他记得厨房里还囤着些方便面,将就一下,多少能果腹。
那还等啥,麻溜走起。
烧水、泡面都是小事,快得很。
十分钟过后,楚奇就已坐在了餐桌旁,吸溜吸溜地开吃了。
那叫一个爽利。
不奇怪,肚子饿的时候,吃嘛,嘛香。
却是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正悄悄地摸了过来。
旋即,一双柔荑突然环住了他的腰。
“雪娟?你什么时候来的?”
心一惊,楚奇赶忙回头一看,入眼便见一张俏丽的脸庞就近在咫尺。
“你猜。”
林雪娟歪了下头,娇俏地笑了。
“淘气!”
楚奇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