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辽省领导们的器重,只是,现在显然不是谈这些的时候,所以,我只能说抱歉了。”
好家伙,又一个副部级职位,而且还是实权。
比起陈家许诺的那两个职位无疑要强上一大截。
要说不心动,那绝对是扯淡。
遗憾的是代价太大,楚奇付不起。
“楚奇同志,先别急着拒绝,我们辽省是讲道理的地儿。”
“领导们其实也都知道你的难处,该怎么查,你只管放开了查。”
“不过,在处罚意见上,我们辽省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们省里的难处。”
“你是知道的,目下,中央对上市指标控制得很严,省里培养一家上市公司真的很不容易。”
“可毁掉,或许就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这,对我们辽省来说,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樊华同显然早就预料到楚奇会拒绝,这不,话锋一转,紧着就打起了感情牌。
但其实,根本原因不过是不愿背责任罢了。
“樊省长,这几天来,您一直陪同审查,大致的情况,想必是知道的。”
“蓝田股份就是个空壳公司,实际资产除了前些天燕北集团所归还的三亿五千万借款之外,就只剩下一些价值不大的所谓固定资产。”
“不仅如此,该公司的管理水平还极其糟糕,生产能力低下,去年一年实际营业收入不到一千万,往年更差。”
“就靠着做假账圈钱,截止到目前为止,总计已骗取了银行贷款十六亿五千多万元,非法从股市上骗取再融资金额为六亿七千余万元。”
“这绝对堪称是惊天巨案了,案情触目惊心,已经不是我们证监会所能包容的了。”
“具体怎么处理,只能由上级机关来决定。”
对辽省方面的难处,楚奇其实可以理解。
毕竟,易地而处的话,他也不想去背这么个重大的失察责任。
问题是他现在就只是一把刀。
作为刀,还是不要有自己的思想为好。
他现在就只能寄希望于能在两年时间里整顿好证券市场。
这样,他才能尽早脱身而去。
否则,天晓得究竟会得罪多少人。
“嗯……,那就先这样吧。”
这么些情况,樊华同其实都知道。
实际上,不止他知道,省里的领导们也都已经清楚了。
问题是责任有些大,谁都不乐意去背啊。
这,不就要命了?
奈何,楚奇不肯通融,那就没辙了。
再谈下去,也是枉然。
樊华同尽管满心的不甘,却也只能悻悻然地告辞而去了……
二月二十九日,周二。
蓝田股份内部的账目基本上都已厘清,就只剩下固定资产的确认这一项了。
这一条,显然没那么容易。
原因有二:
一是蓝田股份一半以上的固定资产在洪湖市,路途遥远,必须派人前去彻查。
其二,辽省这头对蓝田公司在本省的固定资产价值有不同的意见。
前者好办,分出一部分人马赶去湘省,请求湘省政府出面配合,问题不算太大,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后者就麻烦了,为了减轻责任,辽省方面的态度很坚决,执意要高估那些固定资产。
嘴皮官司一打起来,那就真有得扯了。
楚奇倒是想求同存异。
奈何,辽省方面实在有些过分——明明市值最多就只三千多万元的固定资产,愣是给估出了二个多亿。
这,真就说不过去了。
据理力争在所难免。
连着一周多的时间里,双方都在扯着这些屁事。
审查组上上下下难免都有些个疲惫不堪。
唯有楚奇却是始终精神抖擞。
因为他期盼已久的发财节点就要到了。
三月八日,楚奇通过“MSN”向远在美国的郑安民下达了在三月十日休盘前完成所有股票清仓的指令。
具体的要求是将英特尔与高通公司的股票放在最后抛出,其余股票随意。
并下令于三月十日全面沽空纳斯达克指数以及亚马逊等网络股。
接到指令时,郑安民当即就茫然了。
要知道纳斯达克指数已经连着暴涨了近一周的时间。
华尔街精英们一致对经济前景极为的看好。
讨论的话题是——纳斯达克指数大致在什么时候会突破六千点大关。
而现在,纳斯达克指数不过才刚升到接近四千七百点而已。
在郑安民看来,此时清仓就意味着亏损,更别说还要全面做空了。
真若是一步踏错,那,闹不好一百三十七亿美金就会全部打了水漂。
实际上,不止是郑安民担心,去美国盯着股市变动的黄元胜也为之心惊肉跳。
问题是楚奇根本不解释,只下令。
要求郑安民严格执行,绝对不能打任何的折扣。
这就没辙了。
郑安民也只能无奈地按着楚奇的指令,从八日下午盘开始清仓。
到十日上午盘时,已将所有股票全部清空。
因着接连三天都是大涨长红之故。
在扣除掉印花税之后,楚奇已经手握一百四十二亿六千多万美元的巨额资金,黄元胜也握有了九亿二千多万美元的现金。
这些钱,可都是实打实的活钱,可以随时转走——按美国法律,外资不用缴纳资本利得税,只需缴纳派息税百分之十。
十日下午,美国纳斯达克指数继续冲高,迅速突破了五千一百点的大关卡,创下了历史新高。
交易量疯狂暴涨,以致于下午开盘没多久,股市的服务器就出了故障,被迫停盘了近四十分钟。
复盘后,楚奇毫不犹豫地通过“MSN”下达了全面沽空指令。
郑安民接令后,心惊胆战地指挥十几名高盛投行临时调拨过来的操盘手开始下单。
三个账户里的资金有若潮水般涌进了股市。
以二十倍杠杆,横扫所有的纳斯达克指数期货的做多盘。
与此同时,挂出了大量的当月、三个月、半年期的股指期货做空盘。
不仅如此,还针对亚马逊等网络股进行了疯狂的个股沽空。
手笔大得惊人。
即便当天纳斯达克股市上的交易额创下了美股的历史新高,楚奇的疯狂沽空还是引起了不少金融寡头的瞩目。
只是,高盛投行方面对此事采取了严格的保密措施。
那些金融寡头们根本无法知道如此疯狂行事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三月十二日,周一。
方才刚一开盘,两分钟不到,就跌破了五千点大关,十分钟后,纳斯达克指数暴跌了百分之四,
一见及此,郑安民迅速通过“MSN”向楚奇请示——是否要迅速抛售手中的股票、股指期货。
楚奇不为所动,明确指示不用理睬,要求郑安民密切关注当天的走势。
一旦股指反弹到了五千零五十点以上时,必须立刻汇报。
果然不出楚奇所料,午盘时,纳斯达克指数开始了强劲的反弹,迅速扶摇直上,半个小时内,一举冲高到了5078点。
这时候,楚奇终于下了指令,除了留五千万美元作为机动资金外,剩下的五十八亿美元全部杀入股市。
依旧是全面沽空,以二十倍杠杆横扫纳斯达克股指期货做多盘。
不管是当月、三月还是半年期,只要有,那就全部吃进。
对亚马逊等网络股则是继续穷追猛打,全面沽空,主力资金放在了三个月的个股期货上。
或许是遭受了楚奇的大量沽空资金打压的缘故
到收盘时,纳斯达克指数最终停在了4846点处,比前世时,足足低了六十一点。
楚奇所操控的三个账户都彻底满仓了,就只剩下五千万美元的机动资金。
因着都是动用二十倍杠杆的缘故,账面盈利赫然已高达四十二亿美金。
这,真是没有最疯狂,只有更疯狂!
黄元胜的账面盈利也超过了二亿八千万美元,可把他给兴奋坏了。
不顾辽省现在是凌晨五点不到,一个越洋电话就打了过来。
这时候,楚奇已经困得不行了,本想着小眯上一觉,结果,愣是被黄胖子给烦到了。
火大之下,当即就狠训了对方一通。
告诉他淡定点,这才刚开始,半年内,不把资金翻个五倍以上,那都得算是亏了。
这等判断一出,黄胖子就更是兴奋了,一直在电话里聒噪个没完没了。
楚奇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毫不客气地就挂掉了电话。
躺回了床上,继续补觉。
直到被门铃声给吵醒了过来。
“楚司长,早上好。”
门外站着的是名精悍的中年人。
他正是稽查局副局长林遥,调查组副组长。
“哟,林局,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一见被自己派去了湘省的林遥已经归来,楚奇的精神立马便是一振。
“刚到,楚司长,这是相关的调查报告,请您过目。”
林遥紧着就从随身的公文包中取出了一份文件,就此递到了楚奇的面前。
“干得漂亮,看来今天就可以结案了,走,先去吃早饭,待会通知辽省方面前来开会。”
这份文件是湘省政府所开具的验资报告,证明了蓝田股份洪湖子公司的实际固定资产就只有一千多万元。
其余所谓的名下资产不是子虚乌有,就是拿租来的厂房、水产养殖湖面凑数。
有了这东西,再加上张淮等人事先拍摄的那些照片,已经可以给蓝田股份定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