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准备就绪
屋里几人正商量今晚的安排，傅盛来一进门，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凝固。
明明清早进来的时候还十分理所当然，晚上再回来竟有些畏畏缩缩。
后头跟着的几个也好不到哪去，藏头缩尾一副小人行径。
虽然多半是让屋里那尊瘟神给吓得，但这神情举止却让许殊等人舒坦了很多。
“几位也劳累了一天，不然让厨房做些宵夜端来？”傅盛来对着佟安却端了一副好态度。
他来时想了一路，既然来的人只有佟安却一个，那应该不会是许容方请来帮忙的。
既如此，深更半夜的赖在他这儿不走，只能是为了先前他雇凶杀人的事。
可退一步说，这种营生也是他松月斋自己要干的，无非就是花钱办事。
如今他钱花了，事没办成，就算拿乔也轮不到他佟安却啊！？
傅盛来脑子转过筋来，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儿。
“算了吧，小奚早上喝了你的茶，现在人就不知所踪，我们可不敢再吃你的东西了，免得明天一早曝尸荒野。”许殊斜眼看着傅盛来，夹枪带棒招呼了过去。
“傅老板跟咱们比不了，在捕房待了这么长时间，想必饿坏了。”杜邵笮拍拍手站了起来：“咱们就别耽搁人家休息了，搞不好明天还得再去一趟呢~”
他走到傅盛来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侧头看着许容方说道：“宵夜还是庆瑞居吧，吃惯了口，待会儿遣人送来，老三这胳膊得喝点儿骨头汤补一补。”
许容方和佟安却也站起来往门口走，在经过傅盛来身边时许容方突然停住了：“夜深露重，傅老板自便。”
他惯会往人心口上捅刀子，傅盛来脸色有点儿不好看，想说些什么，又闭了嘴。
同跟他进来的几人还愤愤不满要开口指责，也被傅盛来拦住了。
***
吃了宵夜，又给许殊和梅知换了药，几人便直接在傅奚莳的院子休息了。
他们打昨天晚上就没怎么睡，本以为今天回了上海能松松神，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连轴转下来这一天，骨头架子都要散架了。
许殊才一躺到床上就睡死过去，和梅知两个人此起彼伏响起了鼾声。许容方也睡着了，蹙着眉，似是不太安稳。
佟安却对着手下交代一声便先行离开了，承诺第二日有了结果再来。
松月斋留了三十人藏在各处留意着动静，连带许容方和杜邵笮带来的，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有五十几号人了。
这些是留在暗处的。
至于门庭之类的明处，则由许容方带回来的那些巡捕守着。
特意留了缺口，以便有人半夜接头。
九点刚过，除去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眼睛，院子里还竖着脑袋喘气的就只剩了三个人。
杜邵笮，四姑娘，还有她带来的跟班张穆川。
此人是她奶妈的儿子，从小在许家长起来的，自打四姑娘能独自翻墙外出之后，就成了她的私人跟班。
春夏秋冬，风雨无阻。
跟班给睡着的几位盖了被子，又给醒着的两位倒了茶。
四姑娘对着喝茶的杜邵笮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你怎么不走？你那位红颜知己的大明星不需要你陪了？”
杜邵笮翻了翻眼皮：“事得分轻重缓急你懂不懂？”
四姑娘啧了一声：“平日也不见你会分，刚才听梅知说，那个叫佟安却的，似乎跟你不太对付。可我看着，人家比你稳重多了。他都走了，你也不用在乎这一时半刻了。”
杜邵笮转过身来打量她：“这么个大活人生死未卜，谁还有闲心去谈情说爱？没事少看点儿小说，不对，你这脑子，估计也不认识几个字吧！”
四姑娘气结：“你！”
两个人见面就掐是常态，尤其眼前这情况无非就是吵个嘴缓解缓解心情。
张穆川眼观鼻鼻观口装作看不见，只管站在一边倒茶水。
直到过了三点，四姑娘终于忍不住眼皮打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杜邵笮也有些昏昏欲睡，正要合眼，门口突然一阵轻响，三羊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把他将要合上的眼给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