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所不知,臣女这香囊最怕的便是檀香,只因臣女平时也不好用香粉香料,便没注意。这也怪臣女没有说明白,这个香囊虽有怡心净气的功效,可是娇贵的很,所以容易失效。”
安浔把空香囊交到安大山的手中,“安公公您闻一下,可是有味道?”
“还真有,很微弱。”安大山转身向皇帝告罪,“是奴才做事不妥当,竟然没有发现宫里还是有檀香在的,奴才这就命人去彻查各宫各院。”
安浔赶忙拦下来,“安公公留步,倒也不用这样大张旗鼓。如此大费周章的折腾下来,岂不是安浔的罪过。”她又看向皇帝,“陛下,容臣女将方子稍加修改,便也好了。这檀香本是惯用的东西,陛下虽有鼻渊之症,倘若味道轻,也是无碍的,若是上好的檀香,对身体也好,倒也不必一竿子打死。”
皇帝点点头,“安浔说得在理,朕无非是闻不得浓烈的味道,有人爱用便用去。”
“陛下宽厚仁慈,真乃百姓之福。”蓝闻丘适时地夸赞,让皇帝十分受用。
安浔也跟着拍了两句马屁后,又赶忙叮嘱道:“只是有一样檀香,说起来也不算是正经檀香,说是檀木香更合适。臣女见医术上说,檀木味香性温,可养肌肤,通灵台,顺百穴。当中有一种色深木沉,纹理若流水,似断不断,若隐若现,能提神降痛,浅香如岚,是金檀木中最好的。取少许放于玉器内,不许火燃,然满室生香,可解体表不适。”
安大山闻言眼中有些许情绪波动,他已经猜到是什么东西,只听安浔说道:“此木别称,伽罗。若做檀香使用,又成伽罗檀香。这个一定要谨慎,因伽罗檀香自带药性,我这个草药香囊,寻常檀香倒是无碍,只有伽罗檀香能解药性。”
皇帝也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个伽罗檀香宫里有人在用吗?”
“回禀陛下,这是蜀地进贡的贡品,因陛下不喜檀香味,每次都是赏到后宫,让皇后娘娘来分赏。”安大山应答如流,“这伽罗檀香三年才得少许,最近一次还是两年前进贡的。”
安浔不由惶恐道:“是臣女糊涂了,这草药香囊才几个钱,想来伽罗檀香价比黄金,居然避让草药,况且各宫娘娘何等尊重,已经用习惯了的檀香,怎好忽然更改。臣女回去再去请教太医,一定有法子可以解决的。”
皇帝见安浔一脸焦急之色,肩膀都在微微发抖,哈哈一笑,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把你吓到了。就是把檀香换掉,改成其他的香料,有什么的。”
说着喊来安大山,“你去看看,都是哪个宫里在用,这几日换下来好了。”
安浔赶忙拦住安大山,转身对皇帝低头道:“陛下,臣女方才想到一件事,也许不都是檀香的问题。臣女僭越,有个不情之请,想到各宫走动看看,或许不用更改檀香,望陛下许肯。”
“你这个孩子,还是这么细心,罢了,朕准了,你想去便去。只是一点,这个香囊朕用得很满意,你得尽快给朕做出来。”皇帝看向蓝闻丘,露出些许无奈的笑容,“爱卿,朕的头疼也是老毛病了,太医院看来看去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只知道是朕鼻渊之过,怎么治无从下手。好在云涵来了之后,倒是可以缓解一二。安浔这个小丫头做个小小香囊,倒是让朕这两日畅快许多,有些离不开了。”
蓝闻丘拱手笑道:“陛下福泽天恩,故而上天才降下长乐郡主为陛下排忧解难,不然怎么偏偏是长乐郡主从古书中找出了方子,而且郡主天资聪颖,也能按照方子做出来,这岂不是天意。上次臣的夫人无意中了虫毒,多亏郡主在,才能化险为夷,这岂不是天意,天意让长乐郡主掌杏林之术,济世救民。”
安浔连忙说不敢,只是凑巧。
离开乾泽殿回到宜月轩不久,安大山亲自带着人,拿着基本册子过来,把近年来宫中各处用到檀木、檀香的明细都交给了安浔,同时还有一块金牌,“郡主可凭此牌出入宫廷各处,陛下已经传旨下去,宫内都会配合郡主。”
安浔笑道:“说起来,公公与安浔还是本家,多谢公公跑着一趟。”
“奴才是个下人,可不敢与郡主称本家。”安大山行事谦和,滴水不漏,他走以后安浔不禁感慨,难怪能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真是个人精。
但是这趟她得了个天大的好处,云华夫人是自己的亲娘,却让安莲几次置她于死地,那封丞相府的请柬,她不信没有猫腻。丞相夫人没有嫌弃,那问题就在云华夫人身上。
白桃夭说,请柬上有檀香的味道,让她来看看是谁这样对她。
安浔首先查的是伽罗檀香,册子上显示,有四个地方有,除了皇后那里,另外还有三处。
“他怎么会有?”安浔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