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连钰只是沉默,眼风都没给他一下,云涵也想到了安浔应该已经离开,不由遗憾地一拍大腿,“唉,怎么回事?我已经抓紧时间往回赶了,还是没赶上。你说你也是,那小姑娘把你救了回来,你也不留人家吃个饭过一夜再走,可惜了我费这几天的功夫。”
裴连钰眉峰微动,侧身看向云涵,“我的药是你动了手脚?”
虽然是问话,可裴连钰已经肯定,熬药的药材是被云涵改动过的。
“对啊,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其中三味药替换下来。”
云涵说起来他的杰作便眉飞色舞,“要我说那小姑娘真的是有几分本事,那药方写的滴水不漏,我是斟酌了再,三才替下来三味药材,又不会让你有危险,又能让你陷入昏迷……”
正说着话,云涵忽地向旁边一闪,指着裴连钰控诉道:“你还是不是兄弟,对我还下这么重的手!”
“我要是真的下重手,你还有命站着跟我说话?”裴连钰冷哼一声,难怪在乾坤阁里他能中招,原来云涵才是那个防不胜防的“内贼”。
他真的冤枉安浔了。
云涵反而更加理直气壮,“虽然我让你躺了一日在床上,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这不就行了。”
他长叹一声,“可惜了我谋划了半天,连那小姑娘的面儿都没见到,早知道皇帝喊我过去,我就不去了,白白错过了。”
裴连钰冷眼看着长吁短叹的云涵,“你找她做什么?”
如川剧变脸一般,云涵立马兴奋起来,“那个小姑娘可是有天底下独一份儿的血骨,一身的毒,身上的血,用在药上能使人延年益寿,百病不生,用在毒上,什么鸩毒牵机,都不够看的。”
原来那日云涵在丞相府看到那个香囊,便知道里面的药材并不是给丞相夫人解毒的主要原因,真正发挥解毒作用的是安浔的血。所以他晚上才趁夜进了安浔的房间,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的警惕性这么好,他连安浔的边儿都没碰到,便直接被安浔放倒了。
要是月淑不在,估计他人已经没了。
“也是我太轻敌,太小瞧了这个小姑娘。”云涵拎起来那个从丞相府带出来的香囊,看着香囊说话,语气十分的遗憾,“这次不惜把你放倒了引她过来,最后还是没见到她人。”
裴连钰知道云涵是个天生的医痴,除了医药毒术外,世间万物都没兴趣,也都不在乎,可云涵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在百草谷的众多弟子中,他的医术是最好的。
皇帝亲自请百草谷主下山,谷主以年老体弱拒绝,但是毕竟是一朝天子,谷主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百姓,便把最得意的弟子云涵送了出去。
谷主与裴连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云涵也便一直秘密地为裴连钰控制蛊毒。只是这个蛊毒得的莫名其妙,并不知道来源是谁,裴连钰这些年也没有放弃追查,却始终没有一点线索。
这次遇到了安浔,她能在那样危急的情形下,搭脉判断出来他得了蛊毒,他也相信安浔有点本事,才愿意给她一个机会。最开始吃安浔给的药丸,初见成效,众人都为他开心,哪知没有两日他的身体急转而下。
他也才会误会安浔,谁知道居然是云涵在其中搞得手脚。
裴连钰也了解云涵这个无视礼法、吊儿郎当的做派,跟他生气也没用,只能警告他一番,好在云涵也不敢再有下次,万一把裴连钰放倒,真的耽误了裴连钰的事情,云涵相信裴连钰会一刀了结他。
“那你正大光明地上门去见,非要来乾坤阁做什么。”裴连钰知道云涵的身手,不能说是什么绝世高手,可寻常习武之人也伤不到他。
云涵道:“那个国公府,毕竟是小姑娘自己的地盘,谁知道那里能藏着多少机关,我吃一堑长一智,可不敢再过去。乾坤阁可不一样,小姑娘就是冲着你也不敢乱来,我好下手。”
裴连钰察觉出云涵话里的不对劲,“你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抓走啊。”云涵越说越激动,“我要把她带回百草谷去,好好地瞧瞧她这一身的毒血是怎么来的,况且她可是炼药的好宝贝,你要是想把身上那一身来历不明的蛊毒拔去,我看只能指着她了。”
裴连钰迅速出手,封了云涵的哑穴,让他只能张口,却发不出来声音,“把你的歪心思都收起来,安浔是我的人,不许你再动她。今天的事便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你的穴道半个时辰后自然会解开,以后不许再动我的药。”
他说完后,不理会对着他手舞足蹈的云涵,径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