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了主意。一边是青州、兖州起兵的二、五皇子,一边是随时可能逃回北境的陈平安,两边都棘手,稍有不慎就会腹背受敌,没人敢轻易开口。
就在这时,皇后缓缓开口,语气笃定:“依哀家看,眼下不必急着围剿二、五皇子,当务之急,是派兵去截杀陈平安,绝不能让他逃回北境。”
“母后!”太子猛地抬头,满脸诧异,“可二、五皇子还在青州、兖州作乱,若是不及时围剿,他们怕是会趁机扩张势力,到时候……”
“二、五皇子与陈平安比起来,不过是小儿科。”皇后打断他的话,眼神锐利地扫过殿内大臣,“二、五皇子手里满打满算也就五万兵力,且根基不稳,全靠‘为先帝报仇’的名头撑着。可陈平安不一样,他手握北境二十万大军,打仗勇猛,且深得军心,一旦让他逃回北境,咱们腹背受敌,皇儿你这皇位就真的坐不稳了,他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一旁的户部尚书忍不住上前:“娘娘,可允许二、五皇子继续作乱,甚至放任他们扩张,朝廷的威严何在?日后其他州府效仿,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太子也连连点头,满脸担忧:“是啊母后!儿臣也觉得不妥,若是咱们不围剿二、五皇子,反而去追陈平安,他俩肯定会借机招兵买马,到时候再想剿灭,就难了,万一也成了心腹大患,怎么办?”
“哀家说过,他俩再怎么折腾,也没陈平安的威胁大。”皇后语气依旧坚定,“要想坐稳这皇位,必须先除掉最危险的人。至于二、五皇子,咱们可以先稳住他们——派人去青州、兖州,告诉他们,朝廷可以允许青州、兖州自治,只要他们暂时罢兵,不趁机作乱,日后朝廷绝不追究他们起兵的罪责。”
“自治?!”太子眼睛瞪圆,“母后,这万万不可!他们要是得了自治权,肯定会大肆招兵买马,到时候我们对陈平安动兵,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二、五皇子与陈平安,平日里好得穿一条裤子,肯定到时候也会起兵造反!”
皇后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算计,“你以为他们会拒绝?恰恰相反,他们巴不得咱们把兵力都用来对付陈平安,好趁机壮大自己,咱们许他们自治,他们只会觉得是‘喘息的机会’,肯定会立刻罢兵,坐看咱们与陈平安斗个你死我活,怎么会不同意?”
殿内大臣们听完,都陷入了沉默,仔细一想,皇后的话确实有道理,二、五皇子本就兵力不足,若是朝廷真的暂缓围剿,还许他们自治,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太子皱着眉,反复权衡利弊,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罢了!就按母后说的办!周泉,你立刻点三万禁军,带着魏兆元,沿着通往北境、江州的路线追,务必在陈平安逃回北境前抓住他,礼部尚书,你立刻拟写文书,派使者去青州、兖州,告诉二、五皇子,朝廷允许两州自治,让他们即刻罢兵!”
“臣遵旨!”周全与礼部尚书齐声躬身应下,不敢有半分耽搁,转身便要去安排事宜。
陈平安一行人一路疾驰,昼夜不歇,身后周全率领的三万禁军紧追不舍,数次在山林、渡口险些遭遇。
陈平安有影密卫提前探路,硬生生避开了追兵的数次合围,终于在几天后到达江州城外。
“王爷,前面就是我北境军的大营了!”赵诚勒住马,声音里满是振奋。
陈平安抬眼望去,眼中的疲惫稍稍褪去,刚要催马,便见一队轻骑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他的王妃谢清璃。
谢清璃远远便认出了陈平安,催马的速度更快,待冲到近前,见他发丝凌乱,脸上还带着几分赶路的憔悴,眼眶瞬间红了,翻身下马便快步上前,伸手紧紧攥住他的手腕,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王爷!你终于来了!”
陈平安翻身下马,看着眼前风尘仆仆却依旧目光坚毅的女子,心中所有的紧绷瞬间消失无影无踪,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掌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低沉而安稳:“让你担心了,先不说其他,咱们先回虎牢关。”
消息传回京城时,正逢早朝,内侍捧着急报冲进大殿,声音慌张:“陛下!不好了!陈平安已逃回北境。”
“什么?!”太子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目光扫过殿内文武百官,最后死死落在禁军头领周泉身上,几步冲下 台阶,伸手一把揪住周泉的衣领,指着他的鼻子怒吼道:“废物!全都是废物!三万禁军,连个逃犯都拦不住,你这个禁军头领是干什么吃的?!”
周泉被太子揪得踉跄了一下,连忙跪地请罪:“陛下息怒!陈平安狡猾至极,沿途数次绕路,臣率军紧追,却始终未能追上,还请陛下恕罪!”
殿内官员们皆低着头,无人敢出声,连大气都不敢喘。
太子松开周泉,怒极之下一脚踹在龙案上,怒吼道:“恕罪?现在恕罪有什么用!陈平安回到北境,一旦整合北境兵力,必定杀回京城,你们都说说,该怎么办!”
周泉连忙爬起来,躬身进言:“陛下,应当抽调各州府兵力,即刻前往江州,防备陈平安!”
不少武将纷纷附和,称愿随周泉一同出征,殿内稍稍有了些议论声。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凤椅上的皇后缓缓开口:“周将军说的对,但依哀家看,咱们还可以派人前往突厥部族,找左贤王谈条件。”
太子闻言,眉头一皱:“母后,找突厥左贤王做什么?”
“让他里应外合,帮咱们一举拿下陈平安。”皇后眼神微沉,缓缓道,“咱们可以许诺左贤王,待除掉陈平安、平定北境后,便将北境之地划给他,让他永镇北境,不受朝廷约束。”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炸开了锅,户部尚书率先上前,躬身劝谏:“陛下,娘娘!万万不可啊!北境乃是我朝屏障,割让北境给突厥,无异于引狼入室,日后突厥势力壮大,必定会南下作乱,到时候天下安危,不堪设想,还请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