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会不会有危险?”陈平安问道。
“王爷放心,”赵诚点头,“张猛在救火,这事跟他没有多大关系,太子眼下要应付青州、兖州的叛军,未必会深查,张猛大概率能脱身,后续我也会让影密卫悄悄给他传消息,有危险便立刻撤出来。”
陈平安这才放下心,翻身上了备用的快马,目光望向江州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太子与皇后以为关了我,就能稳住局势,他们没料到,我竟能从京城逃出来吧,走回北境!”
“出发!”赵诚一声令下,众人纷纷策马,八匹快马迎着夜色,朝着江州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内,太子正睡得沉,突然被内侍慌张叫醒:“陛下!不好了!诏狱那边传来消息,镇北王陈平安……逃走了!”
“什么?!”太子猛地从龙床上弹坐起来,睡意瞬间被惊得烟消云散,一把抓过内侍的衣领,眼神狠厉得几乎要吃人,“你再说一遍?陈平安怎么会逃?朕派了那么多守卫守着诏狱,他怎么会逃走?”
内侍被他掐得喘不过气,脸色惨白地挣扎道:“陛、陛下,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只知道诏狱中层火房今晚失了火,大部分守卫都去救火了,等火灭了,底层值守的人发现天字牢门被劈开,陈平安已经不见了,魏兆元大人已经带人去诏狱查了,让奴才立刻来禀报您!”
太子一把推开内侍,怒吼道:“废物!一群废物!连个犯人都看不住!立刻传旨给魏兆元,让他给朕查!查清楚火是怎么着的,查清楚陈平安是怎么逃的,所有参与救火、值守底层的人,一个都不许放,全部给朕审!若是查不出结果,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也别当了!”
“遵、遵旨!”内侍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皇宫内瞬间乱作一团,传旨的太监、备马的侍卫往来奔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太子披着龙袍,在殿内焦躁地踱步,眼中满是暴怒与慌乱,陈平安逃走,比二、五皇子起兵更让他忌惮!陈平安一旦回到北境,与谢清璃的十万大军汇合,再加上手中的密信,必定会带兵杀回京城,到时候他腹背受敌,这皇位就真的坐不稳了!
没过半个时辰,魏兆元便气喘吁吁地冲进殿内,单膝跪地,脸色难看:“陛下,初步查清楚了!诏狱中层火房的火,是有人故意打翻油灯引的,干柴堆上还留着灯油的痕迹,天字牢的玄铁锁是被长刀劈开的,应该是穿着锦衣卫的衣服混进诏狱的?”
“什么叫‘应该’?!”太子猛地一拍龙案,瓷质的茶杯被震得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朕要的是肯定!是证据!那些人混进诏狱,值守的人就没察觉?你们是死人吗?”
魏兆元被吓得身子一僵,连忙低头补充:“陛下息怒!据值守的锦衣卫说,子时刚过,就听到三记奇怪的鹰鸣。”
“鹰鸣?”太子眼神骤然阴翳,手指死死攥着龙袍的衣角,“看来是陈平安早就藏在京城的人手,魏兆元,你立刻让人去查京城内外所有客栈,将那些老鼠给朕抓住!”
“臣遵旨!”魏兆元连忙应下,又犹豫着开口,“陛下,还有一事,今晚救火时,张猛副指挥使一直在火房外调度,火房的杂役说,是自己不小心打翻了油灯,可臣总觉得,这火着得太巧,刚好赶在子时前,刚好能引走大半守卫,张猛他……”
话没说完,就被太子打断:“张猛?他今晚一直在救火,若是他要帮陈平安,何必留在现场惹人怀疑,这事应该跟他没关系。”
太子虽对陈平安逃走怒不可遏,却也没昏头,张猛是他亲手提拔的,而且二、五皇子的叛乱还没平,若是贸然怀疑张猛,只会让锦衣卫人心惶惶,反倒误了大事。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狠厉:“你不用查张猛,让他协助你办案就行!限你三日之内,必须查出陈平安的逃走路线,还有将藏匿在京城的那些老鼠给朕抓住!若是三日之内没结果,你就提着自己的脑袋来见朕!”
“臣、臣定不辱使命!”魏兆元额头冒冷汗,重重磕了个头,才起身匆匆退去,生怕再待下去,会被太子的怒火波及。
魏兆元退下后,太子仍在殿内焦躁地来回踱步,龙袍的下摆扫过地上的瓷片,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越想越慌,陈平安逃走的事像块巨石压在心头,片刻也坐不住,猛地停下脚步,对着殿外怒吼:“来人!立刻传朕旨意,召六部尚书、禁军头领周泉入宫议事,再去坤宁宫,请母后前来!一刻钟内,所有人必须到齐!”
“遵旨!”殿外的内侍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着去传旨。
没过一刻钟,六部尚书、周泉便陆续赶到,一个个神色凝重,显然也隐约猜到发生了大事。
又过了片刻,皇后身着凤袍,在宫女的搀扶下走进殿内。
太子见人都到齐,也不绕弯子,重重一拍龙案,沉声道:“诸位,有要事通报,陈平安从诏狱逃了!”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炸开了锅,礼部尚书率先上前一步,满脸震惊地躬身问道:“陛下!陈平安被监押在守卫最森严的诏狱天字牢,怎么会突然逃走?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脸上满是惊慌,谁都清楚,陈平安不是普通犯人,他不仅手握先帝被害的密信,更能调动北境二十万大军,且打仗素来勇猛,若是让他逃回北境,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脸色铁青,冷哼一声:“还能怎么逃?定是陈平安早就在京城藏了人手,趁诏狱失火、守卫被引走,乔装成锦衣卫把他救走了!”
他语气愈发不耐烦,挥手打断还想追问的大臣:“现在不是纠结他怎么逃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怎么阻止他逃回北境,怎么把他抓回来!你们都说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