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领也吓得浑身发颤,却还是硬着头皮劝道:“王爷,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陈平安的兵马就在山下,咱们粮草短缺,若是等不到援兵,怕是撑不了几日……不如先答应右贤王的条件,等咱们击败了陈平安,再回头清算他不迟!到时候,他手里的城池和利权,还不是王爷您说了算?”
左贤王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还在气头上,可他也清楚,将领说的是实话,如今粮草告急,士兵们士气低落,若是没有援兵,别说击败陈平安,能不能守住这高地都难说。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沉默了许久,才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好!本王就先忍他这一次!”
随后,他转头看向那将领,语气冰冷:“你立刻回去传信,就说本王答应右贤王的所有条件!让他即刻率军赶来,若是敢拖延,本王就算拼着败给陈平安,也绝不会放过他!”
“属下遵令!”那将领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下,翻身上马,再次朝着右贤王营寨的方向疾驰而去,他没看到,左贤王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阴狠,显然早已在心中盘算着,击败陈平安后,该如何让右贤王付出代价。
帐内,一名心腹将领上前,低声道:“王爷,右贤王如此贪婪,日后必成心腹大患,不如等他率军来援时,咱们……”说着,他做了一个“斩”的手势。
左贤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却还是摇头:“不可。眼下陈平安还在,若是咱们对右贤王动手,必定两败俱伤,反倒让陈平安捡了便宜。先让他帮咱们击败陈平安,等没了外敌,再收拾他,易如反掌!”
心腹将领连忙点头:“王爷英明,是属下考虑不周。”
左贤王没再说话,重新走到沙盘前,目光落在沙盘上合安城,眼中满是狠厉,他已做好了打算,先借右贤王的手除掉陈平安,再回头清算右贤王,到时候,整个突厥,就彻底是他的天下了。
不到半天的时间,那将领便匆匆返回,语气急切:“右贤王!左贤王全都答应了!您快率军跟我走,再晚,高地怕是要守不住了!”
右贤王“大喜”,当即下令:“点兵!随本王出发,支援左贤王!”
很快,一万精锐突厥骑兵集结完毕,右贤王身着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率领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左贤王的高地赶去。
沿途的士兵个个神色严肃,看似是去支援,实则早已做好了反戈一击的准备,只等陈平安的信号,便要取左贤王的性命。
一天后,右贤王的队伍终于抵达左贤王营地。左贤王在帐内听闻消息,顿时喜出望外,亲自率军下了高地迎接,远远便朝着右贤王拱手:“右贤王,你可算来了!有你相助,咱们定能杀了陈平安!”
右贤王翻身下马,脸上带着“笑意”,快步上前,与左贤王并肩而行:“左贤王客气了,咱们都是突厥部族,理应互帮互助,更何况,陈平安也是本王的敌人,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左贤王没察觉出任何异样,只当右贤王是真心来援,一边引着他往帐内走,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接下来的反击计划,却没看到,右贤王走过士兵身边时,悄悄给心腹递了一个眼神。
那名士兵趁人不注意,悄摸溜出军营。
他贴着营地边缘的树林快步疾行,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他怀里藏着一封密信,是右贤王给陈平安的信号,信中只有短短一句:“鱼已入网,明日午时,见红旗为号。”
一路避开左贤王的巡逻兵,直到天色擦黑,他才远远望见合安城,连忙抬手发出约定好的暗号。
城墙上的士兵认出暗号,立刻放下绳梯,将他接入城中,直接引往陈平安的中军帐。
此时,陈平安正与段冲、王虎复盘近日的袭扰战况,听闻右贤王的人来了,当即让人入内。
士兵躬身递上密信,陈平安展开一看,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精光,随即递给身旁的将领们:“右贤王已顺利进入左贤王营地,明日午时,咱们按计划行事。”
王虎猛地一拍大腿,语气激动:“太好了!明日咱们就瓮中捉鳖,让左贤王和他的骑兵,有来无回!”
“不可大意。”陈平安摆手,神色依旧凝重,“左贤王虽接纳了右贤王,却未必会完全信任他,明日午时前,咱们依旧派少量兵马去袭扰,装作粮草短缺、急于求战的模样,让左贤王以为咱们快撑不住了,放松警惕。”
他转头看向段冲:“你明日一早,率五千骑兵去左贤王营地前佯攻,只许放箭、呐喊,不许靠近,吸引他的注意,王虎,你率一万骑兵绕到营地西侧,藏在树林里,等红旗升起,立刻率军冲击他的骑兵营帐,断他的退路;我则率剩余兵马,在营地正面列阵,等右贤王在营内发难,便立刻率军冲锋,与他里应外合。”
段冲与王虎齐声领命,各自退下准备。陈平安站在沙盘前,指尖点在左贤王营地的中军帐位置,眼中满是冷厉,明日午时,便是左贤王的死期,也是彻底解除北境突厥之患的时刻。
而此时,左贤王的中军帐内,左贤王拉着右贤王的手,看似亲密地商议着明日的反击计划:“明日一早,我率四万骑兵从正面出击,牵制陈平安的主力,右贤王,你率一万兵马绕到他的后侧,突袭他的粮草存放处,只要烧了他的粮草,他的兵马必乱,咱们再前后夹击,定能一举击溃他!”
右贤王“连连点头”,脸上满是认同:“左贤王妙计!明日我必按计划行事,绝不让陈平安跑掉!”
两人说着,又让人摆上酒肉,看似畅饮,实则各怀心思,左贤王想着明日击败陈平安后,如何除掉右贤王;右贤王则盯着帐外的天色,默默算着明日午时的时辰,只等陈平安的红旗升起,便要发动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