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三楼的雅间内，茶香与檀香交织弥漫，雕花木窗推开半扇，能望见楼外的青瓦飞檐与远处的宫墙剪影。
二皇子端起茶盏轻抿，指尖叩着桌面，语气带着几分得意：“母妃的赏花宴办得正好，已把凝香露的名头在勋贵夫人圈里传开了，好些夫人都托人来问何时能买。”
五皇子紧接着道：“城西的铺子也装修妥了，雕花木柜、琉璃灯盏都已摆好，伙计也训得差不多，就剩两天便要开业，眼下就差定价没敲定。”
他看向在座众人，“凝香露该卖多少合适？”
三位尚书与勋国公、恭亲王都看向陈平安，毕竟这凝香露的方子与工艺是他一手操办的。
陈平安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沉吟道：“普通版用白瓷小瓶，装二两香露，卖十两银子便好，北境军户采料不易，这个价既能买得起，又能有盈余补贴军饷。”
“十两？倒不算贵。”户部尚书点头道，“寻常胭脂铺的香膏也要七八两，这凝香露清冽持久，十两算公道。”
陈平安对随从颔首，随从随即呈上一个紫檀木盒，盒子雕工精巧，边角嵌着细如发丝的银丝，盒面光可鉴人，正中央题着三个的大字“凝香露”，字下还有一行娟秀小字：“皇室专属”。
众人目光刚落在盒面上，便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二皇子指尖轻叩桌面：“这字……看着好生眼熟。”五皇子凑近细看，眉头紧锁：“像在哪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陈平安将木盒轻轻推到桌中央，笑道：“这是我这两日在工部忙活的典藏版凝香露，特意请父皇题了字。”
“皇兄的字？！”恭亲王猛地抬头，盯着“凝香露”三字反复端详，忽然一拍大腿，“没错！这撇捺间的沉稳力道，正是皇兄的笔迹！老九，这真是皇兄题的？”
陈平安笑着点头：“正是父皇亲笔。”
雅间内瞬间静了下来，连心跳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三位尚书与勋国公、恭亲王面面相觑，眼底满是诧异，之前他们成立商行要卖凝香露，结果文德帝在御花园大发雷霆，把他们训斥了一顿，谁能想到短短几日，陛下竟亲自为凝香露题字？这转变也太过惊人了。
工部尚书捋着胡须，感慨道：“九王爷竟能说动陛下题字，这份本事，我等自愧不如。”先前他还担心商行触怒天颜，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这时，户部尚书的目光落在“皇室专属”四字上，眉头微蹙：“九王爷，这‘皇室专属’四字，会不会太过扎眼？毕竟牵扯皇家名号，若是传出去……”
“尚书大人多虑了。”陈平安拿起木盒，指尖轻抚字痕，“父皇说了，这商行虽由我们兄弟牵头，却也是为北境百姓谋生计，他也算一份子，既是皇室都认的物件，标上‘皇室专属’，才算对得起这御笔题签，也让买的人更放心。”
他这话半真半假，却说得坦荡，众人听着都暗自咋舌，也就九王爷敢拿陛下打趣，说陛下是商行“一份子”，可再想想，若不是陛下默许，哪会亲笔题字？看来这凝香露是真是文德帝默许。
“有父皇题字，又标着皇室专属，这典藏版定能让那些勋贵夫人抢破头！”二皇子眼中发亮，他最清楚勋贵圈的心思，越是沾着皇家边的物件，越能勾起她们的攀比心。
恭亲王搓了搓手，看向陈平安：“老九，这典藏版打算卖多少钱？总不能和普通瓷瓶一个价吧？”
陈平安伸出两根手指，笑意温和。
“二百两？”恭亲王点头，“倒也合理，毕竟有御笔题签。”
陈平安却摇了摇头。
“难不成是两千两？！”户部尚书惊得差点打翻茶盏，“一盒香露卖两千两？这……这也太贵了！”
二皇子也愣住了：“老九，两千两可不是小数目，寻常勋贵一年俸禄也才几千两，谁会花这么多买香露？”
陈平安见众人对定价仍有疑虑，索性将紫檀木盒完全打开。
盒内铺着雪白丝绒，五瓶凝香露静静卧在其中，通体透亮的玻璃瓶在烛光下泛着莹光，瓶内的液体分别呈现月白、浅粉、湖蓝、暖橙、淡金五种色泽，轻轻晃动时，液体在瓶中流转如波，映得盒内光影斑斓。
“这……”勋国公率先伸手拿起那瓶淡金色的香露，对着烛光细细端详。液体里似有细碎的金光浮沉，瓶身通透得能看清对面的窗棂，连指尖的纹路都能透过玻璃映在液体上。他用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瓶壁，满眼惊奇：“这是什么材质？竟比最上等的琉璃还透亮！”
五皇子也拿起一瓶湖蓝色的，对着光转动瓶身，液体流动时泛起细碎的蓝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这般通透的琉璃实属罕见，老九从哪儿寻来的？”
“这不是琉璃。”陈平安笑着解释，“这是我在工部新研发的‘玻璃’，比琉璃更透亮，更坚硬，还能批量烧制。”
他拿起一瓶浅粉色的香露，指尖在瓶身轻弹，发出清脆的“叮咚”声，“用玻璃瓶装香露，既能看清内里的色泽，又不易碎裂，比瓷瓶实用多了。”
众人这才恍然，看着手中的玻璃瓶，心中对陈平安的佩服又深了几分，短短几日，不仅让陛下题字，竟还捣鼓出这等新奇材质，这般巧思实在难得。
“这瓶顶的小铜件是什么？”恭亲王注意到瓶顶的黄铜装置，那铜件与瓶身严丝合缝，顶端还有个小巧的圆帽，看着不像普通的瓶塞。
陈平安拿起那瓶月白色的香露，笑道：“这是按压式喷口，诸位且看。”他指尖轻按顶端的铜帽，只听“嗤”的一声轻响，细密的香雾从铜件顶端的小孔中喷散而出，带着清冷的兰草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雅间，香雾细如烟尘，落在衣袖上便留下清雅的香气，却丝毫没有寻常香露的黏腻感。
“竟能喷出雾来！”二皇子惊得睁大了眼，连忙拿起自己手中的香露模仿着按压，暖橙色的香雾喷出时，带着桂子的甜润，“这比倒出来的香露方便多了！既不会洒漏，用量也能控制，喷在衣上体面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