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采兰不太明白沈怀溪指的哪个方面。
沈怀溪：“各个方面。”
沈采兰：各个方面？
她大概明白沈怀溪的意思了。
她撇了撇嘴：“不就是能做几首诗，会弹一点琴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会你不会，这就很了不起。”沈怀溪淡淡开口。
沈采兰瞬间就没脾气了。
她嘟囔：“师父难道你觉得她能在春华宴上一鸣惊人吗？”
“我怎么觉得不重要。”沈怀溪道：“重要的是老夫人如何想，如何打算。”
不过是得了进春华宴的帖子，老夫人就将沈初和沈钰流召回府以招待岑子夏。
一直闭门不出的朱白雪直接坐在院子里，享受着夫人才有的待遇。
沈家老夫人分明是将重振沈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沈芯芹身上。
既然老夫人这般想，那便不能得罪沈芯芹母女。
沈采兰听言，回过味来。
但她还是不服气：“这还没到日子呢，就搞得好像已经艳压群芳了似的，他们也不怕到时候，被别家小姐给压得死死地。”
说着话，沈采兰忽然小声道：“要我说啊，老夫人也真是没脑子。”
沈怀溪被她突如其来的感慨弄得有点好奇：“什么意思？”
“啊。”沈采兰点点头：“岑子夏不过是将帖子送到咱们家来。
也没说赴宴的人是谁。
我要是老夫人，我就不让沈芯芹去，我让你去。”
“啥？”沈怀溪摸不着头脑。
“师父你真该瞧瞧你自己的脸！”沈采兰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不是我吹，我长这么大，就真没见过比你长得好看的人。”
“再瞧瞧沈芯芹，整个面相清汤寡水不说，还苦兮兮的，别人和她说话稍微大声些，她就眼泪汪汪的，真是瞧着就不高兴。”
沈怀溪：……
一时间竟是不知沈采兰要表达个啥。
“话说，师父你有兴趣去春华宴吗？”见沈怀溪没吭声，沈采兰凑到她面前，低声道：
“老夫人对我还不错，若是师父你想去，我去给老夫人讲，指不定老夫人就不让沈芯芹去了。”
沈怀溪听言眼睛亮了一下，然后摇头拒绝。
自打沈采兰给她说了春华宴是怎么回事后，沈怀溪便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能进去搞点钱。
但，她的目的只有搞钱。
她可不想像个猴子一样在一群人面前表演琴棋书画什么的。
所以，去春华宴是肯定的，但绝不可能是以沈家的名头去。
沈采兰见她拒绝的干脆，很是失落：“为什么啊。”
沈怀溪看她：“其一岑子夏的帖子岁没写名字，但府里人都知道那是给沈芯芹的，我没资格。
其二，去春华宴得要盛装出席吧，就算你能说动老夫人让我去，你能说动老夫人给我准备衣裳吗？
其三，除了打架，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我若是去了，人家让我露一手，难道你要我和人打架吗？
最后，也是最重要一点，我对春华宴没兴趣。”
是的，我没兴趣，我装的！
沈采兰：……
好吧，她已经深刻体会到沈怀溪对春华宴的抗拒了。
但她真不觉得沈怀溪对春华宴没兴趣。
若是没兴趣怎么可能列出这么多点来。
沈采兰私以为，师父就是很清楚老夫人对她的看法，仅此而已。
也是。
沈采兰怏怏，上回师父被人拐走，老夫人都没动静，想来是真的很讨厌她。
如此，她也不劝了。
沈怀溪拍拍沈采兰的肩膀，笑：“别想春华宴还是秋华宴的了，咱们去找小初和钰流。
这么久了，我也该瞧瞧你们的基础功练得怎么样了。”
怏怏不乐的沈采兰听言，来了兴致：“师父你是准备要正式教我们功夫了么？”
沈怀溪点头。
……
西院。
这里是沈怀溪短暂住过的地方。
如今已是沈芯芹和朱白雪的院子。
虽说是沈家再偏僻不过的一处院子，但对于沈芯芹而言，已经极好了。
早前，她和朱白雪一直住在下人们住的下房里头。
这些年，朱白雪曾无数次朝着沈文幸使美人计，吹枕边风，想换个地方住。
每每沈文幸前脚答应了，后脚就会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沈芯芹知道，是曲秀云容不下她和母亲。
不过，曲秀云容不下又如何？
想着方才老夫人和颜悦色的让她们母女搬到西院来，沈芯芹很想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曲秀云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如今的她撞了邪神志不清。
而自己和母亲就要一步一步取代她的位置。
……
沈芯芹温温柔柔的让丫鬟仆人将自己和朱白雪的东西放好。
又温温柔柔的对丫鬟仆人们道了谢，还给了铜板做打赏。
仆人和丫鬟们高兴地接过赏钱，发现不过几文钱，脸色稍稍变了。
沈芯芹微楞，想了想，又往他们手里头添了几文钱。
丫鬟仆人的脸上这才又绽出笑来：‘芯芹小姐，您继续忙，我们先告退了。’
沈芯芹浅笑着送他们离开。
在关院门的刹那，沈芯芹听到丫鬟嘟囔：
“果然是丫鬟的女儿，这么抠门，咱们帮她搬了这多东西，才给这点点钱，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算了算了，别计较这些。”
另一个丫鬟推她的手：“人给咱们都不错了，你方才没瞧见吗，就她们娘俩儿穿的衣裳比咱们的还破旧呢。”
“还有啊，你别光看着她现在给的赏钱少，你想想，若是她真能在春华宴上一鸣惊人，那以后咱们可不得好好伺候着么！”
……
沈芯芹的脸色由阴转晴。
她扯了扯唇，冷笑。
待她一鸣惊人之时，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方才那嚼舌根的丫鬟。
就在这时，沈芯芹瞧着朱白雪满脸不悦的走了过来。
沈芯芹皱眉：“娘，你怎么了？”
“芯芹啊。”朱白雪回过神来，她瞧着沈芯芹，一下子没憋住：“你娘我被人欺负了。”
沈芯芹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白雪将方才院里的事情统统说了，说完不忘咬牙切齿地添上一句：
“她们不过是瞧着我们母女人微言轻，才敢这般欺辱与我。
芯芹啊，娘就盼着你在春华宴上艳压四房，那时候，咱们就能在沈家横着走了。”
沈芯芹想发火。
但瞧着朱白雪那愤愤不已的模样，到底还是憋住了。
她沉声：“以后没什么事，别出去瞎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