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白雪皱眉。
显然，她并不认同沈芯芹的话。
那曲秀云如今跟个疯子似的，她好不容易就要熬出头了，凭什么不出去晃。
沈芯芹冷淡开口：“这么多年都熬不过来了，别临了闹出了乱子。
沈采兰和沈怀溪要怎么说是她们的事情。
她们以为自己暗主子还能做几天，待得春华宴过后，看看整个沈家还有谁会听她们的话。”
朱白雪反应过来，她恍然的点点头：“还是我芹儿想的周到。”
她哼哼一声：“待芹儿你出了风头，那老太婆必然会让沈文幸娶我为妻，那时候咱们也是名正言顺的夫人小姐了。”
沈芯芹笑她：“娘，你就只想做他夫人么？”
朱白雪不太明白沈芯芹的意思。
沈芯芹笑：“将整个沈家都捏在手里不好吗？”
朱白雪愣住，她显然是被沈芯芹的话吓到了：“整个沈家？”
沈芯芹并不打算朝朱白雪解释，她似想起了什么：
“娘，你方才讲沈怀溪打了仆人？”
“可不是！”想起方才沈怀溪的举动，朱白雪还心有余悸：“我都没瞧见她从哪儿蹿出来的，一巴掌就打在那奴才脸上，那巴掌声音响的，可把我吓坏了。”
沈芯芹皱眉：“她力气很大？”
“大啊。”朱白雪点头：“一巴掌下去，那奴才脸上就起了五道红印子呢。”
沈芯芹眉头皱得更紧。
“芹儿，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朱白雪显然不明白沈芯芹为何如此，她好奇：“以前你不是不在乎那丫头的么？”
“还记得我对你讲过沈怀溪之前在学堂校场里头和人比武吗？”沈芯芹道。
朱白雪点头。
自然是记得的。
当时她还感慨了一下——
不愧是沈文镛那种莽夫的女儿，打起架来那么野。
在学堂里打这么出名的一场架，日后怕是没有哪户人家敢娶她，虽然本来也没什么人愿意娶沈怀溪。
“娘，你说沈怀溪的功夫真的是大爷教的吗？”沈芯芹问。
“大概是吧。”朱白雪嘟囔：“整个沈家除了沈文镛，也没瞧见别人会功夫了啊。”
话是这样说，但沈芯芹总觉得不对劲。
她思量一刻：“娘，你和沈怀溪的那个丫鬟关系好像挺好的吧？”
朱白雪点头，问怎么了。
“娘，你什么时候有空与那丫头凑凑近乎，我总觉得沈怀溪最近不太对劲。”
朱白雪点头答应，说包在自己身上。
然而，她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朱白雪觉得自己的女儿什么都好，就是过于瞻前顾后了。
就算那沈怀溪不对劲又如何，就老夫人对那丫头的态度，她这辈子也别想翻出一朵花儿来。
再者，朱白雪也有自己的计较。
春华宴一过，她可就是二夫人了，到时候要折腾沈怀溪不跟玩儿似的。
而且，就岑公子今儿对自家女儿的态度……
想起岑子夏，朱白雪脸色微变：
“对了，芹儿岑公子走了吗？”
“早都走了，怎么了？”
“你就没留他在府上吃顿便饭？”朱白雪问。
“怎么没留。”提起这，沈芯芹就不太高兴。
不止她留了，老夫人也留了，可岑子夏还是半点面子都没给走了。
“哎，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朱白雪有点遗憾：“方才我出去院里，就是想让你们两个单独处处呢。”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芹儿，那岑公子今日既然愿意专程来咱们沈家送帖子，想来对你该是很有意思的，那孩子不错，你得要抓住机会啊。”
“这还用得着你讲？”沈芯芹瞥她一眼，笑了。
朱白雪本来很想问问两人发展到哪一步了。
但瞧着沈芯芹一副不欲多讲的模样，想了想，到底是没问。
她这女儿向来比自己有主意，不用她操心。
哼，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睡觉要将枕头垫高些！
……
彼时，岑家大厅里，一片狼藉。
各种物件儿的碎片砸了个满地。
丫鬟们战战兢兢的看着手握着花瓶往地下扔的岑夫人，没一个敢上前劝。
岑夫人砸东西已经砸了快一炷香了。
这大厅里能砸的东西几乎都已经被砸尽了。
岑老爷和岑子夏刚走进院里便听到轰的一声巨响。
岑老爷皱眉，疾步上前，却是被院里的仆人拦住：
“老爷、大少爷，你们回来了？”
“家里头怎么了？”岑子夏问道。
“夫人心情不太好。”仆人小声答：“大少爷，要不您还是待会儿再进去吧？”
岑子夏没来得及说话，岑老爷对他道：“子夏，你先回屋温书去吧，我去瞧瞧你娘怎么了。”
岑子夏：“我同父亲一起吧。”
“不必。”岑老爷拍拍他的肩膀：“这马上就要考试了，可不能为了这些事情分心。”
岑子夏闻言，微滞，旋即点头：“我知道了。”
岑老爷笑道：“去吧。”
岑子夏告辞离开。
听着屋内噼噼啪啪的动静，岑老爷脸上没了先前的好颜色。
他沉着脸疾步往前，脚踏上门槛，一块花瓶碎片蹦到了他脚跟前头。
屋内，岑夫人一边砸东西，一边大骂：
“她当我岑家是什么地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也敢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屋内诚惶诚恐的丫鬟们发现了岑老爷。
众丫鬟想朝他行礼，岑老爷轻轻地摆了摆手，让她们下去。
丫鬟们默默退下。
岑老爷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岑夫人骂。
终于，过了好一会儿，岑夫人才发觉了岑老爷。
她一愣：“老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你砸东西的时候。”岑老爷沉声：“发生了什么事情，火气怎地这般大？”
“还不是那……”岑夫人火气又来了。
她还想继续砸东西，但见着岑老爷脸色不好，只能默不作声的将才收到的一封信递给岑老爷：“老爷你瞧瞧这个。”
岑老爷接过信。
瞧着信上的内容，脸色也渐渐难看了几分。
岑夫人静静地看着岑老爷的反应，就等着他一声令下去找对方麻烦。
却不想，岑老爷看完信后，一巴掌扇到了她脸上。
岑老爷厉声道：“就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闹成这样？”
岑夫人懵了：“老爷，您说这是小事？”
“这不是小事是什么！”岑老爷没好气：“眼见得夏儿就要参加殿试了，你这个做娘的怎么就不知道安分些，你若是扰了夏儿温习功课，那才是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