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萤低头将早餐摆放在桌上，低声唤道：“满满，过来吃早餐了。”
小满望着秦樾，等着他的回答。
秦樾沉默片刻，柔声道：“快了。”
“满满，先吃早餐。”
何萤再次轻声提醒道，试图打断小满。
秦樾把小满放下来，柔声哄道：“先好好吃早餐，待会儿我陪你下棋。”
“上次你不是说想下棋吗？”
秦樾跟着问道。
小满听了，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追问。
早餐刚吃到一半，外面便传来一串脚步声，何萤以为是梁城池来了，正抬头，就看到严铭推开门站在门口。
“何萤，你现在马上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何萤倏地放下筷子站起来，眼中露出为难之色。
“小李，你留下照顾小满。”
“好的严队。”
严铭顺势看向一边的秦樾，沉声道：“老秦你跟我一起。”
三人刚走出病房，就碰到迎面而来的梁城池。
只见他眼神微僵，眼底带着些许疑惑。
“你们这是……”
“梁医生，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你是过来看小满的吗？”
何萤赶忙问道。
每每提到小满，她就紧张得不行。
越是这样，就越是没有办法静下心来。
“我找你有一点事情，你要是忙就先去忙，回来之后别忘了来找我就行。”
梁城池说完让到一边。
何萤应了一声“好”，便被严铭带着匆匆离开了医院。
“陈大年找到了，但是情况并不乐观。”
车上，严铭沉声说道，意味深长地长叹了口气，“在精神病院找到的，精神失常了。”
何萤拿着手机的手猛地一紧，整个人都陷入了难以言喻的压抑当中。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精神失常了？上次见他的时候他状态都还很好。”
她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所以想带你过去见他一面，我们现在最需要确定的是他给你的那二十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何萤嗯了一声，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秦樾坐在副驾驶，翻看着严铭递给他的相关资料。
“严铭，你让人去查一下我母亲的账户。”
他看到一半突然沉声开口。
严铭回头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随即拨通了同事的电话，安排了下去。
挂了电话又问：“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个想法？”
“之前查过一次，我妈账户上没有钱，但是我没查到流水，除了本人，只有警察才有权限。”
当时着实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上来。
“孟姨在世的时候经常会帮助我们，加上生病花了不少钱，应该也没剩下什么钱了，”
何萤接过话，不太认为那二十万是孟雅娴的。
“不管怎样，查查总是有必要的。”
秦樾淡声回了一句，想了一下，又问严铭：“派人去调查秦刚和李思了吗？”
“已经调查清楚了，李思跟秦刚确实是父女关系。”
“另外，何萤，待会儿你还不能回医院，你还要跟我去一趟王秀琴家。”
何萤眼神微顿，疑问没有问出口，而是回了一句“好”。
“她指名道姓要见你，只是人现在还跟李翠一起在医院，要晚点才回去，等我们这边忙完过去差不多。”
“她还好吗？”
何萤多问了一句。
昨天在警局看到王秀琴，看到她沙哑的声音，以及那绝望痛苦的眼神，她现在心里都还堵得难受。
“不是很乐观，除了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肯定好不了，只能慢慢养息。”
严铭沉声回道，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何萤。
“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这件事情的根本原因不在你。”
“但是总是有关系的，这两年他一直都把自己隐藏得很，如果不是因为我爸这件事情，他也许不会出这样的意外。”
何萤淡淡回道，说不愧疚是不可能的，可是愧疚又能怎么样，现在唯有早点抓到凶手才是最重要的。
“在这之前，我一直觉得王姨并不待见陈大哥，所以对陈大哥才会那么冷漠，在陈大哥受伤的时候才会不顾他的死活。”
她继续缓缓说道，“但是现在看来，我好像想错了。”
“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秦樾淡淡地回了一句。
何萤却无奈苦笑道：“有的。”
比如说，她那自从跑了就再也没有消息的妈妈。
车内陷入沉默，三人都没有再说话。
到了精神病院，何萤跟着严铭一起进入病房，看着坐在床上歪着头打盹儿的陈大年，何萤第一眼根本就没有认出来。
现在的陈大年，又瘦又黑，像是瞬间老了二十岁，本来就不多的头发已经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层皮的脸颊上隐隐有了老年斑。
“你们说话注意点，不要刺激到了病人。”
护士在一边提醒道。
“好，麻烦你了。”
严铭沉声回道，等护士走了，严铭上前关上门，看向站在门口的何萤，两人对视一眼，严铭便上前，轻轻摇了摇陈大年。
“陈大年，醒醒，有人来看你了。”
第一遍没有喊醒，严铭跟着喊了三遍，陈大年才缓缓睁开眼睛，一脸警惕地望着严铭，下一秒就往后缩了一下。
“你是谁？”
“有人来看你了。”
严铭没有回答，而是指着何萤问他：“你认识她吗？”
陈大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来，目光似是钉在了何萤脸上，定了神一样看了好久。
何萤被他看得心里发慌，站在原地，也不敢先开口，等着陈大年回答。
“认不认识，何萤，何启明的女儿。”
严铭在旁边提醒道，话音刚落，陈大年就瞬间变了脸色，睁大了眼睛，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眼睛里就包满了眼泪，张着嘴巴迟迟说不出话来。
陈大年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他想说什么，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来，情急之下便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
三人见状顿时脸色大变。
严铭立马上前把他的手抓住，阻止他掐自己。
秦樾也跟着上前帮忙。
“老秦，按住他的脚。”
严铭看到陈大年挣扎越来越激烈，沉声吼道。
何萤上前想帮忙，却险些被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