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年跟我说的是他是我爸到那个工地上上班才认识的，两人关系平时比较好，所以我爸出事后，他才会那么热心地帮助我。”
何萤跟着解释道，但是只觉得陈大年是个热心肠的人，他的表现也是很正常，完全没有办法引起任何怀疑。
“你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细节是你遗忘了的？”
严铭沉声提醒道，似是坚信陈大年一定还留下了其他的线索。
何萤低下头仔细回忆跟陈大年接触的每一个细节，突然眼前一亮，“我想到了一件事情，其实我爸刚遇害的时候我就去过石人公园，但是就是陈大年跟我说我爸在遇害之前去过石人公园。”
“你确定？”
“我确定，我还清楚地记得从公园出来我还遇到了秦刚，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会不会其实在那个时候，陈大年就已经在暗示自己了。
在石人公园的那个亭子里可以看到匿名捐款留下的假地址，而陈世贵也是在那里遇害的，如此种种，如今串在一起，根本就已经不算是意外了。
“秦刚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何萤摇头，“我不知道，而且我记得第二次从石人公园到我爸之前上班的工地上，在门口还遇到了秦戚超。”
“他让我不要再继续引到你们调查他资助的那些孩子的事情了。”
零散的信息拼凑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络，环环相扣着。
“我知道了，待会儿小李会留下陪你，中途你要是再想起了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她知道吗？”
严铭义正言辞地叮嘱道。
何萤嗯了一声，话还没问出口又咽了回去，看着严铭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眼中多了几分担心。
她在担心陈大年。
陈大年是不是对自己爸爸被害的隐情有所了解，或者是何启明临死前跟他说过什么？
二十万不是小数目，尤其是对于平民老百姓来说，陈大年既然在工地上干活儿，就说明他生活并没有富裕到可以随便拿出二十万的地步。
所以那二十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想到这里，她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女警，“你们查过我爸的交易记录吗？”
“查过了。”
“那他的每笔钱是不是都对得上？”
女警一脸肯定地点头，“都对得上，每一笔钱都是走的正常工资流水，没有任何异常。”
“你们能不能再重新查一下？”
何萤带着请求的语气询问道，“我翻了一下我爸跟我转账记录，我一开始觉得没什么，但是现在却觉得有点不对劲，我爸之前也经常跟我转钱，偶尔也有这么多，但是联系一个月都这么高我还没有收到过。”
她跟着解释道，想了一下，继续补了一句：“如果是在其他工地上我尚且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他上班的工地的老板是秦戚超，秦戚超跟李思有关系。”
“我会马上汇报给严队。”
女警在跟严铭打电话之前还再三跟何萤确认还有没有其他要说的，或者想到其他的事情。
在确定没有的情况下才拨通了严铭的电话。
病房里传来小满的咳嗽声，何萤赶忙起身，刚走到门口，就通过玻璃窗口看到小满正拿着湿纸巾小心翼翼地擦着嘴角和手心里的血渍，她将想要冲进去的冲动强行克制住。
之前小满将血渍擦干净，把纸巾藏在了垃圾桶最下面，这才冲洗躺回床上盖好被子，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才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何萤捂着嘴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女警过来看到她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后半夜无疑变得很难熬，何萤在走廊上坐到凌晨五点，身边的女警几次让她先去休息，都被她拒绝了。
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开门声又立马睁开了眼睛。
看到小满抱着娃娃站在门口，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
“满满，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何萤赶忙朝她伸出手，示意她过来自己抱。
小满走过来，被何萤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问道：“妈妈，昨晚是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的事，妈妈跟这位姐姐有点事情要说，所以就在外面坐了一会儿。”
“但是昨晚我醒的时候你都不在病房里。”
“满满，对不起，是姐姐拉着你妈妈帮忙，害得她昨晚没有休息好。”
女警叫李婷婷，看样子应该刚毕业不久，二十几岁，还很年轻，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很亲和。
小满朝对方笑了笑，“不用说对不起，我妈妈一直都很热情的。”
何萤抿着嘴笑了笑，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时间还早，妈妈抱你进去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小满摇头，“睡不着了，我想陪着妈妈。”
听到她这样说，何萤便也没有再拒绝。
大概二十分钟过后，被李婷婷逗得开心不已的小满看到电梯里出来的人瞬间眸子亮了起来，喊了一声：“秦叔叔。”
何萤肩膀微微颤了一下，脸上的笑随即缓缓僵住了，回头看向提着早餐过来的秦樾。
“秦教授。”
李婷婷赶忙起身打招呼。
秦樾嗯了一声，将早餐递给她。
随即又看向小满，脸上瞬间升起温柔的笑，把剩下的早餐递给何萤。
何萤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
秦樾随即从何萤怀里接过小满抱在怀里，“小满，我跟你也买了早餐，咱们进去吃早餐好不好？”
小满连连点头：“好。”
秦樾回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两人，“回病房吧，降温了。”
一场夜雨，导致气温骤降。
何萤因为心里有事，在外面吹久了也就不觉得冷了。
等跟着一起回到病房才骤然觉察到丝丝凉意。
“秦叔叔，昨晚我做梦都梦到你了，梦到你跟外公一起下棋。”
小满笑着说道，想了一下，又看着秦樾笑着问：“杀害外公的凶手抓到了吗？”
在场的人俱是神色一滞，纷纷缄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