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赶回去的时候警-察正守在门口，看到严铭来了及忙上前，“严队，我们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现场保存得很好。”
何萤整个人都是恍惚的，门打开，她站在门口，看向病床上的那一瞬间，秦樾瞬间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严铭正要回头，看到秦樾的动作，稍稍松了一口气，“何萤就在外面等。”
“不用，我可以接受。”
何萤赶忙接过话，缓缓抬起手，抓住秦樾着自己眼睛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自己可以。
秦樾跟严铭对视一眼，秦樾没有坚持，放下手。
映入眼帘的，是陈大年极其恐怖的死状。
何萤觉得自己全身血液都凝固了，睁大了眼睛，肉眼可见的惊恐不断在眸子里蔓延。
严铭跟秦樾递了一个眼色，“现在要勘察现场，何萤，你去走廊上等我。”
秦樾扶着何萤退回到走廊上，此时警戒线外已经聚了好些医生大夫，警-察也越来越多。
何萤退到警戒线外，秦樾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叮嘱道：“你现在这里等我们，不要离开。”
何萤嗯了一声，轻轻回了句：“你去忙吧，我没事。”
命案现场，一般人都不可以靠近，这一点她明白。
秦樾离开后，她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陈大年惨死的样子。
他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躺在床上，左脚微曲着，眼球凸出，似是随时都有可能掉出来，张着嘴，口腔里不见舌头，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那种恐怖，只是一眼，便足以让人终生难忘。
“看样子应该是心脏骤停，但是死状也太可怕了。”
旁边护士小心翼翼地说道。
“刚才周医生本来是要去抢救的，但是刚进去就出来了，瞳孔早就散了，人也没呼吸了，根本没用。”
“听说十几分钟之前都还好好的。”
“可不是，就十几分钟的时间，警-察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出了这事，你说会不会是……”
话没说完，注意到里面有警-察朝这边看过来，两人顿时守住话题，互相挽着小心翼翼地转身走了。
何萤回头顺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看过去，眼神空洞。
不过就十几分钟，陈大年就死了。
她也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就像还没有接受陈世贵已经去世的事实一样。
病房里，严铭和秦樾看着法医正在取样的尸体，双双陷入了沉思之中。
严铭顺着陈大年望向门口的方向转身，看向毫无异样的房门。
“那个医生找到了吗？”
他问旁边的同事。
“回严队，已经在加急调监控了，但是初步可以确定，那个医生是假冒的。”
“人家光明正大地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杀人，你们难道就不应该反省一下吗？”
严铭突然提高了音量，怒声质问道。
对方显然被吓了一跳的，赶忙解释道：“严队，当时我们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所以才放他进来的。”
“结果呢？结果是什么？人死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杀人灭口？”
严铭越想越生气，明明走之前他还再三叮嘱，一定要保证陈大年的安全，话说完才多久，人就死了。
“对方这么着急，很明显是害怕陈十年会泄露消息这也说明，我们离真相不远了。”
秦樾在旁边沉声说道，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门，想了一下，问严铭：“有红外探测仪吗？”
严铭看了一眼旁边的技侦同事，嗯了一声，示意他们拉上窗帘。
探测仪一打开，大家就看到了门上的红点。
秦樾和严铭几乎是同时上前，从门口玻璃窗口下面取出一个针孔摄像头，两人对视一眼，不等他们开口，就听到有人喊：“严队，这里还有一个。”
一个八平方米不到的病房里安装了三个摄像头，感到不可思议的不止是严铭和秦樾，还有在场的所有人。
何萤在外面一直等到中午才看到严铭和秦樾一边说着什么一边从病房里出来，在这期间，警-察来了一批又走一批，来来往往，让她愈发心神不宁。
看到两人过来赶忙站起来，着急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怎么突然就死了。”
“先走，路上说。”
严铭沉声道。
何萤忙不迭地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医院，还没上车严铭就点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往四周看了一眼，“先去见王秀琴。”
“你要是忙我自己去就可以。”
何萤跟着回道，却别严铭拒绝了。
“不信，我必须要一起。”
他说完又立马补了一句，“陈大年跟王秀琴认识。”
“什么？”
何萤瞬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严铭。
严铭启动车子，没有立马回答，反而是秦樾接过了话，沉声道：“陈大年在厕所的镜子后面藏了一张照片，是他跟王秀琴的合照。”
他没有把照片给何萤看，而是继续道：“而且他不是非自然死亡，是对方为了杀人灭口。”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用塑料袋装好的纸条，“这个纸条，应该不只是想跟你传递这一个信息。”
“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交给技侦的同事去检测？”
严铭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纸条，有点想冒火，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质问道。
“这应该是最重要的线索了，需要你亲自盯着才行。”
秦樾并没有在意他的情绪，语气依旧冷静平淡，似是对于他来说，天塌下来都不重要。
“何萤，待会儿你先不要跟王秀琴说陈大年已经去世的消息，先看看她要跟你说什么，再做决定。”
严铭看了一眼秦樾，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干脆不搭理他，转而叮嘱何萤。
何萤嗯了一声，拿着手机的手指节泛白，脸色也难看至极。
“被吓到了？”
秦樾注意到她的异样，回头看向她，开口问道。
何萤本能地想要否认，但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诚实的回答：“有一点。”
“等缓过来了应该会好些。”
他说着递给她一瓶水。
“但是不得不说何萤，你还真是有勇气啊，我都不让你看了你还要看，要是换做别的女生，早就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