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板是不是把自己说得太过神圣了？”
何萤轻笑一声，“什么叫阻止，如果你真心要阻止，李思会生下那个孩子？还有你所谓的弥补，我不知道你到底指的是什么。”
“这件事情，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是知情的对吧？”
她语气笃定，在秦刚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其实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
“我一开始不知道。”
“一开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他们两个刚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说如果我不提，秦老板就可以永远装作不知道？”
何萤句句紧逼，不给秦刚任何狡辩的机会。
两人从一开始的友好谈话发展到现在的当面质问，导致整个客厅里气氛也变得压抑沉重。
“何萤，这件事情，你想让我怎么做才能弥补思思犯的错？”
秦刚沉默片刻，似是在思考对策，最终还是选择放下姿态，跟她谈条件。
“我很好奇，秦老爷子知道这件事情吗？”
何萤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跟着问了一句。
只是这句话一问出来，秦刚顿时脸色一僵，“这件事情没有必要让老爷子知道，何萤，你有什么要求，大可以提出来，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
“提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何萤有些怀疑地看着秦刚，接着问道。
秦刚嗯了一声，“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竭尽所能。”
何萤缓缓看向落地窗外面，眼底多了几分思索和深意，“我想知道林霄现在在哪里。”
言归正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确定秦刚到底敢不敢让秦之孝知道李思做的这些不光彩的事情，让秦刚知道他是有把柄在自己手中的，这样，她才能提出自己的条件。
秦刚没料到何萤会来找自己问林霄的下落，轻嘶一声：“目前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我会帮你找的。”
“上次你说帮我找陈世贵，不也没下文了吗？我要的是确切的回答。”
何萤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他，陈世贵是自己找到的，准确得说，是他自己出现的，秦刚根本什么都没做。
“但是我现在确实不知道林霄在哪里。”
“在来找你之前，我已经去找过李思了。”
何萤波澜不惊地提醒道。
“且不说林霄跟我爸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就算没有关系，他杀女骗保这件事情，也够他蹲几年牢了，你们知情不报，故意隐瞒，你觉得，你们父女俩能逃得了干系？”
“李思跟你说了些什么？”
秦刚警惕地看着何萤，沉声问道。
何萤淡笑一声，“这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我只想知道，二十号那天晚上，林霄来找过你对不对？”
“没有。”
秦刚脱口而出，语气肯定。
“那二十号那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何萤趁势追问道，秦刚刚想要回答，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来，眼神并不友好地看着何萤，“这些都是我个人隐私，我想我没有必要跟你汇报吧。”
“为什么没有必要呢，你如果想证明你不知道林霄的行踪，那不是应该拿出证据来吗？”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现在也在找林霄。”
“看来秦老板是不想跟我谈下去了，也行……”何萤站起身来，“那我去找老爷子谈谈，看看他愿不愿意出手帮忙。”
说完边往外走，她是故意的，秦刚知道她的故意的，可是就算知道，此时此刻也拿她没有办法。
他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被打扫得一干二净，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我先走了，秦樾还在外面等我。”
何萤冷不丁地补了一句，转身看向秦刚，“秦老板如果想起了什么，还请跟我说一声。”
“好。”
“何萤。”
何萤走出去没几步，突然被秦刚喊住。
何萤转身，笑着问道：“秦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这件事情，你可不可以暂时不要去找老爷子，我答应你，一周之内给你消息。”
“三天。”
何萤语气坚决，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
秦刚想了想，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
离开别墅，何萤想到秦刚一次比一次精彩的反应，非但不觉得轻松，反而觉得愈发沉重了。
没有人来接她，她刚才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故意那样说的。
因为她看得出来，秦刚很忌惮秦樾。
刚坐上出租车，谭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何萤想了一下，接了起来。
“谭主任。”
她看着前面渐渐开始拥堵起来的马路，沉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谭华坐在办公室拿着手机，眼下是一大片淤青，桌上烟灰缸早已经堆满了烟头，一开口就听出来嗓子有些沙哑。
“何萤，我找你有点事情，你方便见一面吗？”
“我现在在市里。”
何萤如实回到。
“我知道，我过来找你。”
如果不是急事，他不会这么主动。
何萤不假思索地嗯了一声，“那你到了医院楼下跟我说一声，我下来。”
不管什么事情，见了才知道。
下午些，何萤在医院楼下见到了脸色憔悴的谭华，不过一两天没见，他倒像是又沧桑了不少。
“谭主任，你来找我，有事吗？”
“找个地方喝点东西吧，这里不太方便。”
谭华带着她去了一家咖啡厅，里面环境很安静，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谭主任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还要回去照顾孩子。”
何萤沉声催促道，其实看他这一脸谄媚的样子，心里其实已经清楚了。
“何萤，我想问一下，警方是不是还在调查当年周欣然的死。”
谭华犹豫再三，手搓了又搓，这才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
何萤不知道怎么回答，便回了一句：“很抱歉，我不清楚。”
“听说秦戚超被抓了，是真的吗？”
谭华眼底藏着担心害怕，虽然已经竭力掩饰了，仍旧无济于事。
“谭主任，要不你去问问警察吧，你也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老百姓，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能说，她也不会跟谭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