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面色微僵，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晦暗，沉思片刻，毫不避讳地对上何萤的目光，突然笑了起来。
“激将法？”
“何萤，你觉得是我故意隐瞒了林霄的行踪？”
见何萤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审视的目光带着几分锐利，相比于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多了几分果敢和凛然，不由轻呵一声：“不管怎么说，我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知法、懂法、守法，我不会做任何违法犯罪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
何萤反问道，眉头微挑，带着些许惊讶。
“你在这里跟我拐弯抹角说这么多，不就是认为我在包庇林霄吗？”
“难道不是吗？”
何萤眼神一凛，脸色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
“我爸去医院找你，林霄说会解决，然后他就消失了，接着我爸就被人害死了，而林霄，至今毫无音讯，如果他真的问心无愧，你就该让他出来跟警察说清楚，让他出来证明他自己是清白的。”
何萤越说情绪越激动，虽然已经竭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了，却还是气得声音哽咽。
她恨的不是自己这些年眼瞎被林霄一再欺骗而不自知，她恨的是自己到现在都还没能给死不瞑目的何启明一个交代。
“我说了，我不知道林霄在哪里。”
李思气势上敌不过何萤，却仍旧坚称自己不知道林霄在哪里。
“林霄是你爸的下属，哪怕从他手下离职了，仍旧保持着联系，当初还帮你爸包养情人打掩护，你不是很爱林霄吗？不是心甘情愿跟他生孩子吗？你会不找你爸帮忙找林霄？”
何萤步步紧逼，丝毫不顾李思渐渐僵硬的脸色。
“还是说，你们之间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所以才只字不提林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思紧紧咬着后槽牙，将想要杀了何萤的冲动压了回去，冷冷回道，随即下了逐客令，“如果没其他事情，请你离开这里。”
何萤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多做停留，站起来，冷眼看了李思一眼，转身离开了。
离开医院之后，她直接打车去了城郊别墅。
见到秦刚的时候他好像刚喝完酒回来，看到等到门口的何萤，眼神微顿，脸色跟着就沉了下来，不过一瞬之间，又换了一副笑脸，“何萤，你怎么在这里？”
“秦老板，我专门来找你的。”
何萤应着他的笑脸，友好地解释道。
秦刚心里当下一沉，显然有些惊讶。
“哦，找我吗？是有事吗？”
“有一点事情。”
“先进来再说吧。”
秦刚往四周看了一眼，不想被更多人看到何萤来找自己，遂上前开门邀请何萤进屋。
何萤跟着一起进去，在客厅坐下。
保姆端了茶上来。
何萤打量着别墅里的装饰，不禁感叹道：“不愧是秦老板的家，装修真好啊，李思可真有福气。”
后面一句话，让秦刚脸色彻底僵住了。
他背对着何萤站着，肩膀顿了一下。
“嗯，何萤，你刚才说，李思……你认识她？”
秦刚转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何萤，眼神总给人几分形容不出来的森然。
何萤嗯了一声，“之前就认识了，不过我是最近才知道李思是你的女儿，这倒是让我有点惊讶。”
何萤端起茶喝了一口，意味深长地看着茶几上的报纸。
秦刚在她对面坐下，两人都各怀心思。
“呵呵呵呵，主要是我跟思思的妈妈很早就分开了，思思一直跟着她妈妈，所以我身边很少人知道我还有一个女儿。”
“那她跟林霄在一起，还生了一个孩子的事情，秦老板知道吗？”
何萤缓缓放下茶杯，即使不去看秦刚，也知道他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秦刚轻咳一声，试图缓解尴尬。
“何萤啊，这件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最近才知道吗？”
何萤立马接过话，接着反问道，“其实我心里有个疑惑一直没有机会问秦老板，当初林霄在你公司的时候，工作一直都很努力上进，而且对你也非常忠诚，我跟他这么多年夫妻，关于你的事情，他一句都没有跟我提过，这么优秀的员工，为什么会突然被辞退呢？”
现在想想，林霄当初对自己解释不过是想堵住自己的嘴，敷衍自己的罢了。
那个时候，她竟然没有丝毫怀疑。
秦刚脸上的笑渐渐隐去，脸色有些挂不住。
何萤盯着他那张沾染了太多商人的狡猾灵活的脸，等着他的回答。
如果不是严铭告诉自己秦刚一直都在暗中帮助李思，她根本就不会怀疑秦刚。
她知道秦刚是奸商，但是从来没有把他跟命案想到一起去。
“我之前就已经解释过了，林霄确实很有才能，但是再有才能的人，在工作上频繁犯错误，公司也是要从整个大局出发考虑员工去留的。”
“秦老板那这套说辞去跟警察解释尚且还可以，但是跟我解释，难免有些敷衍了。”
何萤双手放在腿上，搓了一下膝盖，笑道：“当年周欣然的事情，林霄全程跟你打掩护，你也不会因为你说的这些理由去开除他，除非，你一早就知道李思跟他在一起。”
她可以云淡风轻地说出足以让人心惊胆颤的事情。
“应该没有哪个当父亲的能接受自己的女儿去做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吧。”
何萤的话虽然直白刺耳，但是都是事实。
“何萤，我不希望你这样说思思。”
秦刚在听到“小三”两个字之后瞬间变了脸色，正了正神色，冷声纠正道。
“那秦老板希望我怎么说？”
何萤笑着反问道，面上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实际上眼里早已经风起云涌。
秦刚面色为难，在长达一分钟的沉默之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情确实是思思做得不对，但一切都是因为她太年轻了，而且从小缺少父亲的陪伴导致她在认知上出现了偏差，我发现之后就及时制止了，并且也尽力在弥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