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医生找你了对吧？”
何萤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她甚至可以理解成是梁城池让秦樾来劝她的。
“对。”
秦樾坦然应道，随即立马解释道：“他是希望听听我的想法。”
“你跟梁医生的关系倒是挺好的，我之前怎么没发现？”
何萤似笑非笑道，看着秦樾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我还需要再考虑考虑，因为我不知道我的这个决定所带来的后果是不是我所能承受的。”
她不等秦樾继续劝自己，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对了，小满今天问起你了，所以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
她态度软了几分，算是为了小满。
“你说。”
秦樾也没再继续小满做手术这个话题，淡淡回道。
何萤想了一下，缓声道：“你可不可以抽空多来看看小满，她很喜欢你，每天化疗已经很苦了，我不希望她心里有任何遗憾。”
所谓遗憾，其实也暗暗说明了何萤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当然希望小满可以痊愈，如果小满可以痊愈，她就算是砸锅卖铁，用自己的命去换都可以。
但是她从来都很清醒，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小满的病，不是说痊愈就能痊愈的。
“你放心，我会的。”
秦樾爽快答应，见何萤缓缓松了一口气，缓缓抬起手，本想摸摸她的头发，最后却还是换成了拍了拍肩膀，柔声安慰道：“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我知道，你心里早已经有答案了。”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何萤回避了这个问题，低着头，看着面前修长笔直的一双腿。
有的时候，两个人的差距，根本就不需要言语或者身份，从气质穿着上就可以体现出来。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如果有时间，就早点过来。”
“好。”
等秦樾走了，她才抬头看向他。
“如果不是孟姨，我们还会联系吗？”
她突然脑子一热，冲着秦樾的背影问了一句。
见秦樾停下来，她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你一开始真的不知道李思就是秦刚的女儿吗？”
秦樾沉默片刻，缓缓转过身，眼神笃定地看向她，“何萤，我不会骗你。”
说完，他没有再做过多解释，直接离开了。
等人走了，何萤呆呆站在原地，木然地看着早已经空无一人的走廊。
第二天梁城池还没到办公室就看到何萤等在门口，立马快步上前。
“何萤。”
他喊了一声，随即打开门，让她进办公室。
“吃早餐没？我买了点饺子。”
“吃过了。”
何萤淡淡回道，随即问道：“梁医生，如果我同意做手术的话，多久可以做？”
“一周后。”
梁城池拿着早餐的手停在半空中，不假思索地回道。
何萤嗯了一声，“那你帮忙安排吧，我同意做手术。”
……
半个小时后，她刚从梁城池的办公室出来，就看到迎面走来的严铭，立马停下。
“你来找梁医生？”
“我来找你。”
严铭沉声道，“陈大年的死亡报告出来了。”
何萤面色微将，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还有一件事，你给老秦的那张纸条，还有内容。”
“什么内容？”
“你先跟我回一趟警局。”
严铭说完不等何萤细问便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到了警局，看着来来往往忙碌不已的警察，何萤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何萤，经过技侦部门的同事的坚定，那张纸经过特殊处理，火烤之后出现了另外两句话。”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何萤，继续道：“钱是老何给的，是秦戚超让他来工地的。”
“秦戚超？”
何萤难以置信地看着严铭。
“可是我爸跟他无冤无仇啊。”
“秦戚超现在是一口咬定自己没犯罪，什么都不肯说，但是陈大年的这个线索至关重要，我找你过来，是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帮什么？”
“先到办公室，等老秦回来说。”
何萤跟着他回到办公室，严铭看了一眼桌上的尸检报告，“法医连夜解刨了尸体，初步判定他是被注射了氯化钾造成的猝死。”
“那个假医生抓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是你要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他躲到哪里，我们警方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找出来。”
“对方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是不是也说明了一点，真正的凶手着急了？”
何萤跟着问道。
严铭不可置否地嗯了一声，“有这种可能。”
“所以这个时候我们更要沉住气了。”
何萤看了一眼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资料，沉声回了一句。
陈大年去世之后，亲人一直没有来，警方一再打电话过去，得到的回答无非就是实在来不了，抽不开身。
但是严铭说陈大年有一个养女，他的的每一笔工资都寄回去给他养女了，偏偏这个时候他养女连电话都打不通。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中午了。
何萤面色沉静地在路边拦车，但是她并没有回医院，而是去了市医院。
去的时候冯秋兰不在，李思守着林子睿。
她敲门进去的时候，李思显然没想到何萤会来，腾地一下站起来。
“你怎么来了？”
“怎么，就允许你去看我女儿，不允许我来看你儿子？”
何萤不以为意地反问道。
也不管李思的反应，拖开椅子坐下，看着病床上的林子睿，想了一下，问：“孩子这么小，治起来应该很困难吧？”
“这跟你没关系。”
李思冷声回道，眼里充满了警惕。
何萤却跟着笑了起来：“怎么没关系呢？我女儿的情况你都了如指掌，那你儿子我肯定也要多了解了解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思受不了她在这里阴阳怪气的，直接质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问问你，林霄到底在哪里？是死是活？”
她目光没有离开过林子睿，眼里没有半点暖意。
“我怎么知道？”
“你知道的。”
李思话音刚落，何萤就接过了话，语气笃定，直直地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