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亦渊难得给了个视线,看了眼电视屏幕,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可能是因为你这里没有潜规则吧。”
林程公司签约艺人的合约是很严格的,要求艺人没有什么黑料,不会无故陷入到花边新闻当中。
也要求他们父母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却没有限制艺人谈恋爱。
不会因为有了恋情,就断了他们的资源。
总结就是,如果你有实力,这里是最适合你发挥的地方。
因为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很光明正大的平台,不会出现用潜规则拿资源这种事。
林程是最看不上这些的,所以公司里面的员工,他都是严格挑选过的。
他们有自己的团队,剧本的版权是买过来的,导演和制作班底都是固定的,投资也是自己来,便不会出现那些所谓的黑暗一面了。
林程初心就是要打造一片净土,见过了太多黑暗的一面,也会觉得对他们敢到心疼。
这是他搞娱乐公司的初衷。
也是季亦渊觉得,他算是个可造之材,并且不遗余力帮他的原因吧。
总是要有可取之处,才能够吸引别人注意的。
“潜规则。”
提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林程的眼色直接就变了。
“我这里是绝不可能出现的,我遇到了,也会一管到底。”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风气就变成了这样,被埋没了那么多真心喜欢演戏的人。”
“我是真心看不下去现在所谓的流量,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拿到的角色,都没眼看。”
“我也就和你吐槽一下子,得罪人的我可不干。”
林程平日里面也不需要和圈子里面的人交好,因为他们筹备的剧,根本就不需要别人来注资,省去了招商这一步。
毕竟他本身就有资本加持。
他除了是林家的小少爷以为,可还是季亦渊这边的人呢。
季亦渊公司有一部分的资金支出就是投资,直接是跨行业到了影视剧里面。
背靠着这么一颗大树,林程能有什么害怕的。
季亦渊做任何事情之前就是所有的可能都想好了,他只要他踏出这一步的时候没走错就信过了,别的,不用太过于忧心。
“你是不得罪人,得罪人的事全让我干了。”
季亦渊指的是林程打着他的名号在外面,吓唬别人的事。
用他的名头用的那叫一个六,撒谎的时候都不带脸红的,更不带卡壳的。
像是家常便饭一样,没事的时候,季亦渊总是能从别人的口中辗转听到自己怎么样了,又怎么样了。
一想就知道是林程干的好事,他还不能拆穿。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来了也一样会那么说,我就是帮你开了口。”
“再说了,你也不怕得罪人,倒是他们,很害怕你呢。”
“我好歹也是混了这么长时间的人了,察言观色什么的最在行了,感觉快不行了,就把你给搬出来,我保证能直接吓住他们,他们连一点想法都不带有的。”
什么叫混子,就是林程这样的。
少不了是有一堆的花花肠子,就等着季亦渊一点点走进他坑里面呢。
不过,林程敢这么做,肯定是因为季亦渊不会和他计较。
就算是以后被发现了,也没关系。
拿了尚方宝剑的人,总是会有许许多多的特权,在外面胡说八道。
“你,好好忙着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看会儿电视剧。”
餐桌上的时候,两人也就喝了小半瓶的红酒,压根什么事都没有。
但林程目前没有什么困意,也不想睡觉。看季亦渊办公这件事情有些不太地道,他就没做。
虽然彼此都心知肚明,林程是不会泄露和季亦渊有关的任何商业机密,主要是他看不懂。
而且记下来那些数字可太累了。
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也未必能背的下来,所以何必呢?
和季亦渊成为朋友,永远要比成为敌人得到的利益更多。
季亦渊和屏幕上的数据死磕了两个多小时,才将电脑放到了一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看数据是一件很费精力的事情,要求的不光是全神贯注,还有大脑的飞速运转。
他上一次有这种感受,还是从前帮老师计算数据的时候,一晃,都已经是好几年的时间过去了。
老师年纪大了以后,就不怎么教课了,从前挣下的家底,买了一部分理财,也足够余生了。
季亦渊回了国内以后,他偶尔会打个电话过来,都是叮嘱更多一些。
毕竟老师一度害怕他走上绝路,所以时刻都和他保持着联系。
季亦渊说过,他拥有的亲情不多,老师那边算是为数不多的温暖,所以他是不会拒绝的。
电话会接,消息也会回,有时间的时候也会去经常看上一眼,带着些礼物。
老师的人脉还是挺广泛的,可季亦渊也不想老师跟着担心他的事情,一把年纪了,还要操心学生的前尘往事,那是他的不作为。
季亦渊一直都觉得,他已经是出了社会这么长的时间,就不该再去让那些关心的人担心的事情了。
再加上,仇恨这种事情,又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呢。
老师的面前,季亦渊仍旧是那个聪慧的少年,干净的如同明珠。
可私底下的时候,他是怎么样的人,便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老师说的那些话,季亦渊始终都是记在心上的,可是。
季亦渊自嘲的笑了笑,到底是老师把他给想的太好了。
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呢。
也不知道那时候怎么就能让老师给生出了误会的心思,觉得可以依靠教诲,就能让他扭转了原本的心思。
季亦渊捂住了自己的脸,不由得想到,曾经他也以为自己可以像个正常人一般,去生活,去放下,也学会谅解。
只不过在他知道了真相以后,就怎么都没办法说服自己了。
怎么放下,又如何能够放下呢。
季亦渊用了很长时间,才压抑住了自己曾经想要毁掉一切的想法,太不容易了。
讲真的,季亦渊这么优秀的人,想要做成什么事很容易,自然,想要让他放下执念,反而是成为了越发困难的事。
也导致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都没有寻求出一个平衡的办法。
更不知道该怎么和老师解释。
老师也许无法明白那么多的爱恨纠葛,他只是担心自己的这个学生,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受到不小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