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搞钱
万隽回到医院。
病房里的年沛辙急的团团转，在见到万隽的时候，做了个谢天谢地的手势。
“你可回来了，一会儿护士来打针，要是发现你偷跑出去，肯定得告诉你爸，你爸知道了，就得告诉我爸，我又得挨一顿打。我就说我去替你拿电脑，你非要自己去拿！”年沛辙一边脱下万隽的病号服跟万隽换衣服，一边吐槽他，“不是你干嘛非要回去拿电脑啊？你有什么工作是非得今天做的啊？”
万隽不说话，换好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整个就是一个情绪低落。
多年好友年沛辙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发小不太对劲了，戳了戳万隽：“不高兴了？出什么事儿了？”
万隽还是不说话。
年沛辙给他开了一瓶果奶：“喝点甜的，跟哥们说说，到底怎么了？遇见谁了？”
“人间疾苦。”
年沛辙皱了皱眉，他捉摸着是不是找医生过来看看，这脑子好像是真撞坏了。
万隽拉着年沛辙，脸上满是心疼：“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
“行行行，我嘴严。”
万隽叹了口气：“我有个朋友，她被心爱的男人欺骗，以为是相爱的，结果只是替身，是他的垫脚石。”
“遇上渣男了这是。”年沛辙惋惜道。
万隽点点头：“不过她现在已经想通了，要卷土重来，把失去的都夺回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帮她？”
“她到底想干嘛？”
“事业。”
年沛辙仔细的听了，然后稍微一琢磨，问道：“你这朋友是不是叫甄嬛？”
“你电视剧看多了。”万隽有点生气，觉得年沛辙莫名其妙。
“你不然多看点电视剧吧。”年沛辙说完又想了想，“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投资？所以找了这么个借口啊？”
万隽恼了：“滚滚滚！别让我爸看见你！”
万隽说完，又扭头看向了窗外，他的心里堵得慌。
年沛辙看着自己的好友唉声叹气，赶紧去找了医生说：“要不再加个核磁共振吧，我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年沛辙被赶走后，万隽开始思考怎么搞钱这件事。他打开微信搜索家庭群，群里他奶奶，他小叔、他两个姑姑，以及他的几个表弟表妹在群里聊的热火朝天，家庭群的话题围绕着给小叔的女儿投票这件事。
万隽构思了一番，等下就给小堂妹投机票，然后趁机跟亲戚们聊几句，顺利把话题引到餐厅上，再然后就是拉投资。
这个思路清晰的很，万隽自己也很满意，他在群里发了个表情包，然后正要打字跟大家说话的时候，他发现他被踢出了家庭群……
万隽傻眼了，他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为什么踢他？他的不理解快要达到顶点了。
万隽给他表妹发微信：你踢得我？
表妹：不是我！上次我拉你进群，大舅把我管理员撤了。
万隽惆怅，这个大舅就是他爸。
行吧，看来是他爸亲自踢得他。这老头怎么那么闲呢？日理万机的董事长，还看家庭群。万隽生气得很，刷了一下朋友圈，发现他爸在朋友圈里号召大家给自己的侄女投票……
万隽更来气了，把亲儿子踢出家庭群，帮别人的亲女儿拉票。万隽打开投票链接，找到52号他堂妹，投了五票。然后把链接发到自己的同学群里，说：请大家给53号投票。
在医院养病的江寒第一时间回复：投了，但我看52号眼熟啊，是不是你堂妹啊，哥们不会投错了吧？
万隽笑了笑，回复：怎么会呢？你就投吧！53号！
关掉了微信，万隽继续想该怎么搞钱这件事。想来想去，他好像只有还有一些藏品字画是可以卖钱的。他屏蔽掉了家庭分组，发了个朋友圈：出字画。
在家正准备吃饭的秦孜白，偶然刷了一下朋友圈，刚好看到万隽这一条朋友圈，她险些被米饭呛着。
“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秦孜白脸上大写的震惊。
没一会儿，她看到万隽的同学给万隽留言了，几个人在朋友圈聊了起来。
江寒问：你妈留给你的那几幅孤品？你舍得？
王梓同问：真的假的？你多少钱出？
这两个人秦孜白记得，同学聚会上，一个是她给把脉的肾虚男，一个是潮牌公司的老板，都入股了万隽的公司。
不会真是她想的那样吧？
片刻后，万隽发来了微信给秦孜白。
万隽：秦副总，餐厅项目你做的策划案，预估投资是多少？
秦孜白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手里的筷子应声而落，还真是她想的那样。万隽要卖东西投资，这就是他说的他来搞钱？
这一刻，她真是心疼万隽，并且还有点想骂自己的角色不是人。
万隽：秦副总，在忙吗？
秦孜白看着万隽又发了一条信息，小心翼翼的样子，更加让人心疼了。她想了想，拨了个电话过去，万隽居然是秒接的。
“万总，一定要投这个项目吗？”
“你的策划书很好，我觉得是个机会。”
秦孜白咬了咬牙，得了，劝不动，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万隽变卖资产投资，万一真的赔了，她真怕万隽想不开，尤其是他还在医院里，还脑震荡……
对了，脑震荡！
秦孜白忽然想了一个来钱的办法，她问万隽：“万总，您受伤，就没拿到一点赔偿吗？”
电话那头的万隽沉默了两秒钟：“我明白了。报价多少合适？”
“餐厅预计需要152万左右。”
“谢谢。”
挂断电话，秦孜白劝告自己：“就当是谍战戏了。”
医院里，万隽删掉了刚才的朋友圈，然后给刘老爷子打了个电话，刘老爷子彼时正跟万隽的小姨唇枪舌战。王姐在收到万隽的请假通知以后，下班第一时间赶到了观湖大厦，跟她姐夫大吵一架，只为给自己外甥出一口气。
所以刘老爷子接到万隽电话的时候，王姐也听到了，二人以为万隽出事了，头一次意见统一，暂时休战，火速来到了医院。
万隽看到俩人一起来了，还如此和平明显愣了一下。在二人的连环关怀之下，万隽才说出了叫刘老爷子来的目的。
刘老爷子听完以后，当即拍了桌子：“你跟老子要钱？！”
王姐恼了：“姐夫你怎么说脏话呢？！”
刘老爷子也恼了：“我不是他老子？”
万隽觉得头疼：“别吵！我请你们来是想解决问题的。”万隽指了指自己的头，问刘老爷子，“您砸的吧？您得给点赔偿吧？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是您说的吧？”
刘老爷子忽然哑口无言，他觉得儿子有点不一样了，不仅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面部表情还丰富了许多，另外还有肢体语言。
“你想要多少？”
“152万。”
刘老爷子瞪大了双眼：“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家您是怎么进去的？刚换的密码锁，密码我都还没记住，这次您也没找开锁师傅，您到底是怎么进去的？”万隽一番追问，刘老爷子还没等回答，王姐就炸了锅。
“姐夫！你该不会是找了什么黑客吧？”
刘老爷子涨红了脸，他给金秘书打了个电话：“给万隽打152万。”
“谢谢刘总。”万隽笑了笑，“我一切都好，你们回去吧。”
送走了刘老爷子和王姐，万隽给秦孜白发了一条微信：秦副总，152万启动资金已到位。
这边秦孜白在家正准备洗澡，收到万隽的这条信息之后，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一个陌生的未知号码来电，秦孜白犹豫着接起来。
“小秦，你去给万隽公章投了，咱们立刻去工商局注销公司！”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咆哮，她分辨出来，这是刘老爷子的声音。
秦孜白调动起自己的好奇心，尽管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刘总，出什么事了？”
刘老爷子平复了片刻，又用平和的语气说：“没事。”
看来发疯结束了，秦孜白并不追问，只是问：“那公章？”
“犯法的事情咱们不干。”
“好的刘总。”
挂断电话，秦孜白想，这戏得赶紧杀青了，不然总有一个得疯。
她得去找薛主任取取经，说到薛主任，她还有个年中总结要写。
秦孜白哀嚎一声，怎么会有薛主任这样的领导啊！
早起，秦孜白顶着黑眼圈，背着一个大托特包，里面装了一套职业装。她换了三站地铁，到达了平时工作的剧院。
许久没来，同事们见了她都觉得稀奇。
“小秦，听说你接了一个大戏，女一号呢！”
“小秦，你杀青了？这么快啊。”
“小秦，什么时候播啊？我叫家里人都给你点一点。”
“小秦，快逃，明天再来上班，不然薛主任要你交总结。”
……
秦孜白也得一阵温暖，她所在的剧团虽小，没有什么名角，但大家都在报团取暖，唯一的瑕疵也就是薛主任这个领导了。她跟大家一一打招呼，闲聊几句，直奔了薛主任的办公室。
薛主任见到秦孜白也很意外，见到秦孜白打印好的工作总结，更加意外。
“小秦啊小秦！年轻这一辈的演员，我就看好你！职业、专业、敬业！”薛主任一顿夸奖，对秦孜白赞不绝口。
秦孜白嘿嘿一笑：“多亏了主任您的教导，要是没有您，我可怎么办。”要是没有您，她就能睡个好觉了，秦孜白在心里补了一句，她熬到早上四点，这哪是一份年中总结啊，这是她的血泪史。
“今天回来是销假么？”薛主任问到了重点。
秦孜白连忙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上面重新整理了她这段时间女高管这个角色的心路历程。
“想请您给看看剧本。”秦孜白双手奉上。
薛主任又是一顿夸：“瞧瞧！就小秦你对戏剧的这份态度，我看好你！现在谁还手写啊，也就是小秦你啊！我看好你！”
薛主任一边夸一边看剧本，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样啊主任？”秦孜白忍不住问。
薛主任推了推眼镜，语重心长道：“小秦啊，你这个角色，太不讨喜了。而且，这个人物的底层逻辑是什么？她哪里像个女高管，这么干下去，很快就会被全公司的人讨厌，这公司再有三集就得倒闭啊！”
“真的吗主任！”秦孜白激动起来。
薛主任一惊：“你干嘛这么高兴？你这个戏的编剧是谁？你得跟他说说，这个女领导不行，格局太小了。戏剧高于生活的基础那也得是源于生活啊！”
秦孜白连连点头：“谢谢主任，我明白了，我回去好好沟通一下。”
“注意人物！格局要大！明白了吗？”薛主任又交代了一句。
“明白！”秦孜白心说，那主任您明白了吗？她这剧本的人设，可完全是一比一还原的您啊！
一周后，万隽出院了。
秦孜白也迎来了一个大日子，她今天要代表公司去谈一个商务。她有些紧张，以前都是在公司里小打小闹，随便折腾，而今天是她扮演女高管之后，第一个正式的对外项目。她深呼吸，悄悄嚼着口香糖，心里默念着我不紧张。
青青跟着秦孜白，给她介绍道：“他们想在我们的作品里植入，做一些软广推广，最好是能有单独一条漫画小剧场。”
“嗯，谈价格了没？”秦孜白故作镇定地问。
“还没，不知道多少合适。还得秦总您拿个主意。”
“嗯，你做的不错。”秦孜白毫不吝啬表扬了青青。
自从上一次青青把公司门口的坑填完以后，还时不时努力追查一下脚印到底是谁留下的，秦孜白觉得以这姑娘的韧劲，放在这个岗位是不合适的，于是将青青调到了商务部门，青青直接向秦孜白汇报工作，属于连升三级。青青高兴了一个星期，却得知工资没涨。
“青青，这一单成了，你有2%的提成。”秦孜白补充说道。
青青瞬间干劲十足：“谢谢秦总！”
秦孜白在心里心疼了一下青青，可是有我在，这一单成不了。
秦孜白和青青到达了对方公司门口：“你好，我是奇迹漫画的秦孜白。”
前台在听到秦孜白的名字之后，瞬间热情起来：“秦总！我们老板等候多时了！快请进！”
认识她？秦孜白心里纳闷，这家公司老板是谁啊？
前台推开会议室的大门，里面已经煮好了茶，三个人齐刷刷站起来鼓掌欢迎。
秦孜白被这阵仗给吓着了，有个人蹭的一下站出来，一把握住了秦孜白的手：“秦总助，好久不见！”
秦孜白愣住了：“王总？”
眼前的甲方金主不是别人，正是万隽的高中同学，上一次她帮着指出了潮牌抄袭的王梓同。
“这是您的公司？”秦孜白问道。
王梓同点点头，还有些不好意思：“刚收购没多久，快请坐！上次那个事儿，多亏了你啊！今天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吃亏的！”
秦孜白勉强一笑。
“怎么了秦总助，脸色不太好呢？”王梓同关心道。
秦孜白摇摇头：“没什么，心里苦。”
她在内心哀嚎，万隽你这同学也太能折腾了啊！怎么办，照这样下去，她这一单肯定成了啊！
不行！她绝对不能给公司赚钱！
秦孜白试探性地问：“王总，我知道您跟我们万总的交情很好，但是肯定还是一码归一码的对吧？”
王梓同用力点头：“你放心，我要是看万隽面子，这个事儿我都不答应！”
秦孜白刚松了口气，就又听王梓同说：“我是看你面子！”
秦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