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寺又过去了平静的一晚，虽然有几个弟子也突然晕倒，好在都救了回来。方德方丈现在看云拂的眼神都是发光的，他觉得这一切是云拂的功劳。
娇娇跟着玉奴睡了一晚，对她越发依赖，抱着她的脖子就不肯松手。
云拂看着躲在玉奴怀里的娇娇，突然产生了兴趣：“叫什么？”
娇娇看了眼玉奴，抿着嘴不想回答，玉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小姑娘才不情不愿地开口：“付娇娇。”
“多大了？”
娇娇往玉奴怀里缩：“五，五岁…”
“爹娘叫什么？”
娇娇把头埋在了玉奴胸口上：“爹爹就叫爹爹，娘亲也叫娘亲。”
声音奶奶糯糯，似乎有随时被吓哭的可能。
玉奴搂着娇娇，十分无奈地看着云拂兴致勃勃的脸，他这是在逗孩子呢。
总不能真的把小姑娘吓哭，云拂对上玉奴的视线耸了下肩，继续吃自己的早饭。
“昨日……”玉奴喂了口娇娇，犹豫出声。
“昨日怎么了？”云拂用眼神询问，“支支吾吾的干什么。”
玉奴再三打量云拂的神色，他似乎没有看到送她上来的程阳，不然绝对不会这么平静的。
连连摇头，玉奴埋下头：“没什么。”
既然尊长没看到她就不提了，谁还想找顿骂啊。
吃完了一顿饭，玉奴抱起娇娇第一反应就是跑，她怕娇娇在云拂面前多待一刻泪水就哗啦啦留下来。
眼看玉奴似被狗追般跑了出去，云拂嗤笑一声。
堪忍擦干净嘴站起来往外走，顿步门边，回头问：“尊长今日不出去吗？”
“不去了。”云拂慢条斯理地夹起碗里仅剩的几粒米，放进嘴巴里。
“怪了，前几日不都出去了吗？”堪忍嘀咕一声，没放在心上便离开了。
玉奴跑了面颊嫣红，娇娇抱着她的脖子一颠一颠觉着好玩反而笑开了。
“我累死累活，你倒是开心。”玉奴絮絮叨叨往前走，抱怨的声音戛然而止。
娇娇抬头往前方看去，昨日那个来家中做客的公子就站在前方，一身青衣似矗立沧水之端。
“姑娘。”程阳笑容明朗，手持着一物，朝玉奴走来。
玉奴牵强地扯起嘴角：“是你啊。”
程阳像是没发现她的无奈，伸手递给娇娇一串糖葫芦：“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他撩起宽大的袖子，露出了藏在袖子里的一盏荷花灯。
明台寺山下有不少贩卖荷花灯的摊子，可玉奴第一次看到做工这般精致的，不免有些好奇。
程阳捧起荷花灯，方便玉奴看的更清楚：“这是城里买的，同山脚下那些不一样。”
玉奴眼底流露出对荷花灯的喜爱，若不是她还抱着娇娇，可能就直接伸手接过了。
不过她转念又想到这不是自己的，收起了眼底的光芒：“算了，现在也不是晚上。”
荷花灯晚上放才好看。
“这有何难，且等天黑。”程阳收起荷花灯放下袖子，“姑娘今日要去哪儿？”
对上玉奴询问的眼神，程阳难得腼腆一笑：“与姑娘一起逛，感觉比较有意思。”
玉奴麻了，就光凭昨日那一番经历任谁都不会觉得有意思吧？难道还是坐茶馆里喝一下午的茶被她忽视更有意思。
玉奴想了又想，拒绝的话还是没说出口，说到底还是这张脸太吸引人了。
瞄了眼程阳俊秀的脸，玉奴眼上的嫣红加深了几分。
“我也不知道，在苦恼怎么安排娇娇。”对上这么一张养眼的脸，说出口的话也软了几分。
“她到底还是付家的孩子，如今付家双亲没了，不如把她交给官府，让官府把她托付给付家其他的亲人吧。”
程阳的话让正在啃糖葫芦的娇娇一僵，来不及擦干净嘴巴上的残渣，娇娇抱着玉奴的脖子就要开始掉眼泪。
玉奴连忙捂住她的嘴巴，顺带把眼泪逼了回去，一脸为难地看向程阳：“她似乎不乐意。”
程阳笑看着娇娇：“孩子嘛，这种时候都比较粘人，过段时间就好了，她毕竟是凡人，还是在凡间生活比较好。”
程阳着重“凡人”二字，这倒是提醒了玉奴。
娇娇急了，拉着玉奴的手泪眼朦胧：“娇娇不要，娇娇要跟着姐姐，姐姐别扔下娇娇！”
玉奴沉吟：“这话倒是提醒我了，可以回去看看娇娇可不可以走修炼这条道。”
对玉奴的心软，程阳有些诧异，他转头又说：“还是你会安抚孩子，这孩子昨日见到那般场面，今日就被你安抚下来，正常说话吃东西了。”
换做一般孩子见到那种场面，怎么也得闹个两三天。
玉奴尴尬一笑，她哪里会安抚孩子啊，就是搂着小姑娘一个劲儿的重复“你别哭”“不要怕”之类的，最多最多喂了几口饭而已。
娇娇连糖葫芦也不吃了，扔在地上，双眼满是警惕地盯着程阳。
这个人费尽心思要把她从姐姐身边带走，他想干什么？
见玉奴没有半点想放弃娇娇的想法，程阳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今日还入城吗？听说衙役忙疯了，又抓了好几个。”
玉奴连忙点头：“去！”必须去！这次可以去确认一下那些人是不是手臂上的荷花印记都会消失。
再一次乘坐上那狭小的马车内，玉奴渐渐也习惯了。
来到官府前面，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看热闹的人，似乎已经开始审判了。
程阳开路，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姑娘顺利挤进了人群里程阳开路，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姑娘顺利挤进了人群里。
时不时有人被挤得抱怨一声，对上程阳那张陪着笑的如玉脸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程阳就凭着这张脸带着玉奴一路挤到了最前面，完整地看到堂内情形。
堂内跪着的正是昨日被捕的那个老妇人，她神情恍惚，无论旁人说什么都没有反应。堂上有人持状纸大声念出老妇人的罪行，桩桩件件，令人唏嘘。
玉奴换了个位置，眯着眼看，发现老妇人的小臂内侧果然也没有了荷花印记的存在。但细心一查，还是能在那块皮肤上察觉到些许残留的灵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