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师尊一路顺风。”玉灵干巴巴说了一句,目送云拂离开。
云拂说到做到,午后,拂尘楼前的空地停放着一艘不小的灵舟。
成喜嘴张得能吞下一个咸鸭蛋:“程家不是不远吗,尊长把灵舟拿出来干什么?”
尊长这人他清楚,虽然特别矫情,但凡出远门必须有灵舟,可尊长这人也嫌麻烦,一般不远的路程御剑赶赶也就到了,不至于拿出灵舟这种麻烦的东西。
玉奴提起裙摆走上灵舟,回头疑惑的“嗯”了一声。
云拂按住成喜的头,将他转了个方向:“好好守家。”
成喜努嘴:“知道了知道了,哪次不是我守家的。”
灵舟上下两层,一看装饰摆设就知道是用了心的。
玉奴在靠窗的软凳上坐下,灵舟缓缓升起,在云层间穿梭,因灵舟外层设有结界,再强烈的风吹来,也变成了温柔的拂面微风。
可真是会享受。玉奴感叹一声。
灵舟虽然不敢说日行千里,但速度也不慢,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程家所在的大善城。
玉奴甚至都感觉刚坐上灵舟来不及歇口气,就要下船了。
“大善城?”玉奴低头看到城中央的广场地面上刻着三个大字,“为何叫大善城?”
云拂走到玉奴身边,同样低头看着下面:“从前不是这个名字的,后来据说是因为一个仙人改名的。”
“真有仙人?”
云拂抬手将一顶帷帽扣在玉奴头上:“可能吧,别看了到了。”
灵舟落在程家大门前,两人抬步走下灵舟后,灵舟慢慢缩小飞进了云拂宽大的袖子里藏了起来。
程家大门前站了一堆人,老老少少数十个。不过没一个玉奴认识的,她低头乖巧地站在云拂身后,尽职尽责地充当背景。
为首的中年男人走上前对云拂拱手行礼:“尊长。”
身后的一群人跟着喊尊长。
云拂径直向前走,数十个人自发为他让出一条道。
踩上阶梯,云拂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玉奴,说:“杵那里干什么。”
“来了。”玉奴伸手压住帷帽,急匆匆追在云拂身后。
她刚刚并非楞住,而是一道不知名的视线将她定在了原地,是真真切切的把她定住了。
接着帷帽的阻挡,玉奴瞧瞧看了圈周围这十来个人,猜测那道视线来自于何人。
只是这些人一个个都低头沉默,表现出非常尊敬的样子。
云拂在程家似乎有着非常高的地位,他的住处并没有被安排在程家院子里,而是被那个中年人领去了程家的后山上。
后山一片翠绿,只能隐约看到几个半掩在枝叶后面的屋檐一角。
中年人走在前面,走过七拐八弯的羊肠小道,领着云拂来到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前面。
“尊长,这是您的住所。”中年男人站在门边,指着小道另一头的岔路口,“父亲就住在那边,沿着这条路走就可以看到了。”
云拂扫了眼院子里,似乎还算满意,他看了眼中年男人:“我记得你不是长子。”
中年男人点头称是:“我是三子,单名竹。”
“程竹…”云拂若有所思点头,“知道了。”
程竹退出院子,玉奴上前关上院门:“尊长认识程家人?”
“猜的,他长子不应该是这个年纪。”云拂脱下外裳随意扔在一旁,在院子里的竹凳上坐下。
玉奴拿起外裳拍打叠放好,又倒了杯热茶,扇着扇子吹凉。
等到茶水凉了,也就到云拂手上了。
休息够了,云拂站起来将每个房间都逛了个遍,玉奴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
“啧,什么年代了还放这种东西。”云拂颇为嫌弃的伸出一根手指挑飞了一个摆在窗子上的,不过小指大小的木雕人偶。
木偶落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圈,滚到玉奴的裙摆边上。
玉奴弯腰拾起,小小的木偶雕工倒是非常精致,圆嘟嘟的好似年娃娃的脸,圆润的身体,藕节般的手臂,双手抱着一个福袋一样的东西揣在怀里。
就好像真的只是个过年时常见的年娃娃。
云拂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到玉奴在研究那个木偶,上前两步拍飞了她手里的木偶,喝道:“这有什么好看的!脏东西罢了!”
木偶又一次滚落到地上,滚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里。
玉奴捂着被拍红的手背,点头保证:“不看了。”
云拂看不顺眼的东西不知一个木偶娃娃,桌子上的瓷瓶,摆放的香炉,坐垫上的绣纹,能嫌弃的云拂都嫌弃了一遍,能扔的也都被扔了出去。只不过反应没有先前看到那个木偶的时候大。
玉奴这一次学乖了,不管云拂扔什么都不会去管,默默捂住了临走前成喜地给她的储物袋。
她好像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等云拂嫌弃够了,扔够了,屋子里也就空了一大半,除了那些大件儿的不能随便动的家具,其他零零碎碎动堆在了院子里。
玉奴默默打开储物袋,茶杯桌布,坐垫香炉,甚至一个梳头发的梳子。她取出一样样东西,在屋子里拜访整齐。
整个屋子顿时换了个样儿。
云拂看了一圈,顺眼了,满意点头:“你就住这屋。”
“啊?”玉奴放杯子的手一顿,“不,不用……”
她以为是尊长要睡这个屋,拿出来摆放的东西都是尊长平日里所用的。
云拂蹙起眉:“成喜不都准备的两份儿吗?”
玉奴打开储物袋一看,果然所有东西都是两份,大到一条被褥,小到一条帕子。
“我说你睡这屋就睡这屋,别磨磨唧唧的。”云拂背着手走出了屋子,往斜对面的屋子里走去。
玉奴只好将几个云拂平日里惯用的物件儿收起来,小跑着追上云拂,进了那个屋子,又按照先前的方式重新拿出储物袋里的东西摆放一遍。
等到了晚膳时分,程家仆人送来了丰盛的饭菜。
院子里有一棵大槐树,树底下摆着矮桌矮凳,云拂坚持要夏夜乘凉,就将饭菜摆在了矮桌上。
玉奴坐在桌前,眨巴眨巴眼,看着对面的云拂欲语还休。
按道理来讲,修炼之人到了一定境界,都是选择辟谷不食的。到了云拂这个境界不吃东西也饿不死人,没必要再食五谷杂粮。
云拂夹了一筷子菜,挑眉:“怎么,我吃不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