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姬伸手搂住赵成义的脖子,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眉眼,染了丹蔻的指尖扫过眉毛:“奴家说错了吗?”
赵成义原本阴沉的脸露出些许笑容,他攥着桃姬的下巴,低头靠近:“这种话私下说说就好,决不可被外人听到。”
桃姬咯咯咯笑:“奴家知道了。”
话说那边赵三,走出赵府他也没个头绪,打算先去老者的包子铺碰碰运气。
“老人家,昨日是不是有个很漂亮的女子来你这里买过包子啊。”赵三先买了几个包子,等待老者给他打包的期间,装作谈八卦似的。
老者想了想,点头:“是哩是哩,可漂亮的一个女娃了。就坐在后头那个靠窗的位置,跟我买包子。”
赵三朝他指着的方向看去,是茶馆里靠窗的一个位置。
“那她今日有来吗?”
老者摇头:“这我就不晓得了,我也不认识人家。”
拿过包子之后,赵三又进了茶馆,找老板打听。
许是那个女子的容貌太过出彩,老板一提就想起了她。
“是有这么个姑娘,在我这茶馆坐了快两个时辰,临近中午才走的。”茶馆老板托着下巴思索,“长得怎么样?这我也说不大来,反正是很漂亮,特别漂亮,人群里你一眼就能分辨出她的不同。一举一动还有说话的声音不像是寻常人家养出来的,更像是学过规矩的。”
赵三一听,果然如严少爷所说的,所谓农家女的身份就是假装的,学过规矩的人一举一动肯定是不一般的,就连茶馆老板这样子的人都能看出来,应当是很明显的。
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才对!
探听到这个消息后,赵三就回去禀报赵成义。
赵成义连连冷笑:“窥探我赵家的蝼蚁总是自不量力,想要挑战庞然大物!”
赵三深深低下头:“属下明日守在包子铺旁,再碰碰运气。”
“知道了,去吧。”赵成义叫退了赵三,皱着眉问身边的人,“严少爷呢,就没来过了?”
“没有。”下人回答。
严松说好回去问问堂弟,这会儿又没了消息,赵成义渐渐变得暴躁起来。
“呵,他以为全天下就他多长了个脑子,还不是想等着看我赵家的笑话!”
嫡二日,又到了轮休的时候,玉奴再一次乔装打扮出了程家。
她一边在街上溜达,一边苦恼该如何接近那些公子少爷,鼻尖飘来了熟悉的香味。
是包子!
玉奴舔了下嘴角。
两次买了包子,两次都没有尝到味儿,这会儿闻到包子的香味,勾得她心痒痒。
玉奴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她的银钱不多了,后续要花多少钱她也不知道,向来在银钱上没有烦恼的玉奴第一次因为银钱不够,甚至舍不得买两个包子尝尝。
“咕”
她终于忍受不住香味的折磨,脚下自动往包子铺走了过去。
就买一个,买一个尝尝味儿。
“大爷,一个包子!”玉奴跑到包子铺前,咽下了嘴里的口水。
“姑娘你拿好咯!”老者给玉奴递来包子,玉奴伸出手去拿,包子却被另一只手半路劫走了。
玉奴斜眼看去,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赵三露出一个自以为是非常和善其实有些狰狞的笑容:“姑娘,来谈谈吧?”
玉奴一眼就看到了赵三挂在腰间刻着“赵”字的牌子,赵三也无所忌惮,牌子大喇喇地挂着,似乎是在挑衅一般。
“好啊。”玉奴微微一笑,她正愁没有机会呢,人家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二人在茶馆内找了个位置坐下,玉奴兴致勃勃地吃起了包子。
太香太好吃了!包子里头虽然油不多可大爷的独家秘方吃起来比那些放了好多油的内馅儿吃起来更香!
对面的赵三没开口,玉奴也只管吃自己的包子,赵三默默看着玉奴的脸,心里思索:这么一张惹眼的脸,若是从前就在渡边城,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这么一个人物,又是哪里突然窜出来的呢?
等到玉奴吃完,一脸满足地喝茶,赵三才开口:“姑娘可还记得前日送包子的小伙子?”
玉奴一脸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小伙子是我的亲戚,我就是问问。听说姑娘后来为了包子里的五枚铜钱追着我那亲戚去了烟花之地,我就是好奇,姑娘大方得随手就送出去了几个包子,怎么又会为了五枚铜钱去那种好人家的姑娘都会不去的地方呢?”赵三眯起眼,看似客气,实则句句紧逼。
玉奴沉下脸:“包子是我拿自己存的钱买的,我爱送给谁就送给谁。可那五枚铜钱却是我爹给我拿去买菜的,若是平白无故没了我爹要生气。怎么,怀疑我?”
“哪里哪里,就问问,问问而已。”赵三眼睛滴溜溜转,转移话题,“你家在哪,家中有何人,都是做什么的?”
玉奴冷笑一声:“还说这不是在怀疑我呢?我知道,赵家少爷死了,你是赵家的仆人,你怀疑我。”
她突然就摊开了说反而把赵三打得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坦白说吧,我也知道你过来找我是什么意思。”玉奴神秘一笑,“我这里的确是有件事可以告诉你,事关赵少爷,你要听吗?”
赵三看她神神秘秘却又一脸笃定的样子,一会半会儿还真拿不准玉奴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有什么大事情要告诉他。
不过,怕什么呢,她一个小小的女子还能在自己的掌心里翻出浪花不成。
“你说!”赵三沉声。
玉奴站起来,对他勾勾手指:“想知道,跟我来。”
赵三无所畏惧,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女子要干什么!
玉奴带着赵三一路来到了春风楼前,抬手握住了高高垂下的大红绸缎。
赵三不耐挑眉:“就这个?你要我看的?”
此刻时辰尚早,春风楼前空无一人,也是因为前夜里赵少爷的那场命案,导致春风楼根本不敢开门做生意。
玉奴扯起红绸一角,遮在面前,红绸之上一双眼妩媚而迷离,丝丝缕缕的乳白色烟雾顺着她的指尖爬上红绸,就像是红绸上本身就有的暗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