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玉池之所以会胸有成竹,是因为这件事本就是韩小北策划的。
祁州的灾情日趋的严重,很多百姓因为没有粮食,沦为了到处乞讨的乞丐。饥民的壮大反倒给了伪装成乞丐的云雀盟南方分舵很好的发展机会。南方分舵不断的在祁州发展壮大,刘三开始向盟主韩小北发送可以趁机南渡祁州的建议。
韩小北呢?觉得现在正是祁州危难之际,与其征伐不如招抚,而且他早就物色好了这个招抚的中间人,原来的祁州大将军万玉池。
小北知道万玉池现在在祁州不得志,也知道他在北方做俘虏时了解火甲军的优抚之策,所以,万玉池就是招抚祁州最好的突破口。
在小北的命令下,刘三假装乞讨,找到了万玉池。并将小北对当前南方列州的形势分析一字不落的转达:祁州忍饥固守,则南方列州得利,到最后只能是祁州侯身死州灭,百姓流离失所,没有任何好处。而归降北方火甲军,则祁州灾情可以得到赈济,祁州侯也可以受封为爵,向燕、定君侯一样世享荣典。
万玉池也是个明白人,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再想想他在北方做俘虏时的见闻,还有祁州上下的未来,恐怕降北真的是祁州当前最好的选择。
终于,万玉池答应了刘三的要求,这也才有了他来到祁州府侯劝祁州侯降北的一幕。
不论怎么说,祁州侯终于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但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楚、央、申三州诸侯的耳朵里。祁州降北,就是在给他们的卧榻之侧放上一只老虎,韩小北随时可以以祁州为基地横扫南方,这时绝对不可容忍的。
于是,端木临河再次出山,任三州联军统帅,准备趁祁州疲弱之机,先发制人,一举拿下祁州。
新元988年冬,楚、央、申三州联军四十五万人进至祁州峙岩关外,厉兵秣马准备攻入祁境。
渡阳火甲军大元帅府内,小北端坐正中,火甲军及云雀盟将领及首领分列两旁,商议赈济祁州军民和率兵进驻祁州的军机。
一名卫兵将祁州告急的书信交予小北,信是祁州侯写的,他在其中诚请火甲军尽快进驻祁州,并携带粮草尽快赈济军民,否则祁州危在旦夕。
小北快速的浏览完书信,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心道这三州联军集结行动如此迅速,看来是早有预谋。
“各位将军,端木临河领着联军打到了祁州的家门口,我们必须尽快行动!”小北说道。
“启禀北帅,末将愿领兵南渡,协助祁州抵御联军!”莫天横第一个站出来请令。
“北帅,末将也愿意前往”
“末将也是!”以莫天横为始,多名将领请求领兵助祁。
韩小北则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祁州是一定要帮的。但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祁州之危却也是一次良机!”
“北帅,您的意思是!”莫天横似乎听出了一些门道,于是问道。
“众将听令,命莫天横领兵十万进驻祁州,协同祁州士兵防御,交予你临机专断之权,如有时机,可将来犯敌军悉数歼灭;命路超领兵十万从祁州迂回进入楚州境内,边打边走,穿越楚境,与腊月二十日抵达越州;命莫驰领兵十万经燕州临河渡进入申州,边打边走,穿越申越州境,与腊月二十日抵达越州;黄延辉、霍雷霆、沈一廷三位将军驻防大河北岸,严防联军北犯;本帅亲率骑兵十万和石威将军穿越央州境,进入越州。”
诸位将领接到命令分别应答,小北接着又说道:“各位将军注意,军队进至各州首府时要注意停留,充分吸引敌军兵力回师,让他们成为惊弓之鸟,不敢在妄图进攻祁州!好,大姐立刻集结部队,明天辰时(早七点)开拔!”
“遵命!遵命!遵命!”众将领接到部署异口同声,声音响彻云霄。
会议结束,韩小北叫住了莫天横,他对莫天横嘱托道:“老莫,知道我为什要给你临机专断之权,伺机歼灭敌军吗?”
“这?不太清楚!”莫天横道。
“老莫,祁州防守的重点在峙岩关,但我怕万玉池会忘掉一个战略方向!”小北凝目看向莫天横。
“峙岩关的险要末将有所耳闻,从地图上看,只要守住那里,端木临河所率的联军就无法进入祁州!”
“不,我从刘三等人提供的情报中得到消息,在祁楚边境,还有一条通往祁州的路,我怕端木临河会佯攻峙岩关,再派一直奇兵进入祁州!”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韩小北对南方山川地势的了解早在他击破五州联军之后便开始了。
“对啊,这条不起眼的路,恐怕正是我们和万玉池都会忽略的!”
“老莫,祁楚边境道路险要,协防祁州我送你三策。上策是敌军人数少于我军,则就地歼灭;中策是敌军人数与我军相当,则伺机歼灭,亦可以守代攻;下策是敌军人数多于我军,则与祁州军联合守住祁阳,一但路超到达楚阳,那么祁州之围便自然解开了!”韩小北将自己心中应对端木临河攻祁的策略合盘道来,听得莫天横连连点头。
“北帅,有你在,我军何愁不胜啊!哈哈”莫天横由衷的赞叹道。
“算了算了老莫,拍马屁可不是你的特长啊?哈哈,不过我确信你这句是真话!”韩小北大言不惭的自我陶醉道。
与莫天横相谈甚欢,转眼就道了晚上。莫天横告退后,小北独自来到后花园中。擦拭宝刀,北斗玄天刃刀光熠熠,映着穹庐的七颗北斗闪现出异样的星辉。
“好刀啊,好刀,看到你也让我想起了韩嫣,遥远的易阳城中,韩嫣也在同样的想我吗?”小北花痴的自言自语,想想自己现在这样子,不尽自哂了起来。
“韩嫣姐姐一定在想你!可是,只有她一个人想你吗?”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满带着醋意说道。
“佳颖,你什么时候站在后面了?”韩小北听到刘佳颖的说话声,立刻站起了身来,暗骂自己刚才太专注了,居然没发现刘佳颖在身后。
“看你紧张的,小流氓,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啊!怎么官越做越大,脸皮越来越薄了!”刘佳颖语气中的醋意丝毫未减。
韩小北之前敢于厚颜无耻,那全都是因为外界的所说所做全都没有正中他的内心,而这一次,小北是真的在想自己的小情人,而恰巧被另一个小情人撞见,此时的韩小北,脸色通红,有点儿不知所措。
而接下来刘佳颖的问题,让韩小北更加的不知所措了,她突然间抱住小北,然后娇声说道:“小北,难道,你就真的不喜欢我吗?为什么啊?嗯?”
“佳颖,我,你能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吗?一个从前的我的故事!”小北没有避开刘佳颖的拥抱,而是陈定了一下心情,然后说道。
“我从小是一个孤儿,和爷爷一起长大,这世上没人比我爷爷对我来说更重要。十八岁那年,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我是那么喜欢她,我觉得我可以为她付出一切。可后来,为了帮助他,我竟然傻到把她和她的杂碎男友领到家里去和我爷爷要钱。其实,那哪里是要,那就是抢,呜呜呜!”韩小北此时发背沾衣,根本无法掩饰心中的羞愧和悔恨,在刘佳颖面前掩面痛哭。
“小北,小北,你别哭呀!小北!”刘佳颖拿出自己的手帕,关心的劝慰着小北。
“啊!......,我不哭,我接着讲。后来,那个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女孩儿带着一群小流氓抢劫了我的爷爷,在厮打中,我爷爷嗑在了石桌子上,不幸离世了。这一切,全都发生在我面前,是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的。你能明白吗?这种羞愧与悔恨渗入骨髓,每当我想起,我就不能自已!”
“啊!原来你还有着这样的过去,从前真的没曾听你提起过!”佳颖理解的点了点头。
“佳颖,你知道吗?有件事儿很不巧,我知道你和她不一样,可是,我却无法从中自拔,对此,我真的感到对不起!”小北接着说道:“我从前喜欢过的那个坏女孩儿,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她,也叫刘佳颖!”
“什么?”刘佳颖听到这里用手捂住了嘴,惊讶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服自己将你们彻底的区分开,因为曾经那么爱,所以现在这么恨!我恨她和她的杂碎男友,但我更恨我自己的愚蠢!真的,悔恨!那时,我对爱情乃至人世的美好都将近绝望了。而当我第一眼见到韩嫣的时候,我才真的开始把自己从以前的绝望中拉出来,我觉得我喜欢的这个女孩儿,她不再会像那个刘佳颖那么对我!我将得到的会是最美好的爱情!”
韩小北一股脑的将心中的话讲出来,他希望刘佳颖能理解自己,也希望把自己和刘佳颖的关系厘清,他现在已经开始为自己之前的无赖撩妹而带来的后果感到不安了。尤其是在石钰离开以后,这种感觉越来越挥之不去。
过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落英缤纷独衔一支来,既然不能承诺,就不要再有妄想。做男人,除了学会为梦想而执着,也应该为爱情而笃定。曾经的韩小北也不免轻浮,但正因为他是一个被彻骨之痛伤害过的人,因此,在他的心中对男女之情的理解与懂得也更为深刻。
听到韩小北的诉说,刘佳颖无言以对,这是小北心中难以抚平的伤痛,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弥补他,除非时光倒流,让这一切得到挽救。
明明月下,小北与佳颖双双陷入了沉默,这是两人之间命运无解的鸿沟,这世上的爱情,谁又能说得清楚,道得明白?
次日辰时(7点钟),火甲军兵分四路开赴战场,另外,由潘德福亲自押送的赈灾粮也早在昨晚就已送往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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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州峙岩关下,端木临河率领联军众将侧马而立。这一次,端木临河让那木哲带着楚州部队直接从南面进入祁州。而自己则带领申、央两州三十万兵马直逼峙岩关。
峙岩关是祁央两州边境的一道险关,两侧是高耸的岩石山相峙而立,关口依山而建,因此得名峙岩关。峙岩关险要,但却是从央州进入祁州的必经之路,所以,端木临河带着手下的兵马拉开阵势,一副定要拿下峙岩关的架势。
当然,祁州侯也深知峙岩关的重要,他命令刚刚复职的万玉池将祁州所有有战斗力的兵马都调集那里,坚守关隘,以待火甲军驰援。
南方各州诸侯把所有兵力几乎都集中在了西*的祁州附近,又一场争夺天下的变局就此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