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大厅。
李虚一脸暴怒的模样，不断对着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的柳氏输出拳脚。
昨晚上，李虚在柳氏的身上研究昆字觉，还勉强有些温柔。毕竟李虚在那时候，一向是嘴巴甜，喜欢尝尝她的咸。
今天却彻底变了。
尤其柳氏在清溪楼供出了他，让李虚丧尽了脸面。纵然李凡没有告官，无数人议论，滔天的舆论下，他也被架在火上烤。
可以想象，再去宫中当值做事，一个个同僚看他的眼神会是何等戏谑，一个个心中会怎么蛐蛐他。
想到这些，李虚就难以压制怒火。
柳氏挨着打，蜷缩着身体，却罕见的没有求饶，只是抿着嘴忍着。
不远处，李宴也看着。
李宴没有帮柳氏说话，也没有去阻止李虚，只是不痛不痒的劝了几句就站在一旁看着，尽量让自己隐藏起来一样。
因为他怕被李虚打。
李宴尽力隐藏自己的时候，心中也埋怨柳氏怎么就供出了父亲。不供出李虚，即便被送入京兆府，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他不信京兆府尹薛恩，真的能给母亲用刑。
现在供出李虚，连带着他肯定也会被牵连，母亲真是一点都不懂事儿。
一点不为他考虑。
好半晌后，李虚打累了才回到位置坐下，看着蜷缩着身体轻轻抽搐的柳氏，大骂道：“贱人，你发骚的时候，难道不会看一看李凡？他带着斗笠你就脱衣裳，简直是蠢货。”
柳氏这段时间巴结着李虚，处处服软，希望换来好一些的待遇。
没想到她越软，李虚越强。
柳氏好半晌后才缓过来，一点点站起身，忍着身体的痛，咝咝吸着凉气。
缓过来后，柳氏看李虚的眼神充斥着嘲讽，冷笑道：“你能干，你有能耐，怎么不自己出手？”
“你在床上没用，在外面也没用，只会卖自己的女人。”
“当年你考中状元，靠叶氏才能留在京城平步青云。现在你走投无路，连自己儿子都拿捏不了，让你的女人脱衣裳勾引，丢不丢人呐？”
“李虚，你这个废物！”
柳氏怒喷的时候，张嘴吐出一口血水。
李虚大怒道：“你找死！”
柳氏呵呵冷笑，强势道：“我就是不想活了，我就是找死，你能拿我怎么样？我死了，你顶多再承受一波绿帽子的宣传，记起我和周铭的事情。来，来打我啊！”
刺激的话语，让李虚气得眼中冒着凶光，恨不得把柳氏直接弄死。
奈何，李虚不敢杀柳氏，顶多是发泄。
李虚不敢杀人，怒火还在，蹭的站起身道：“你要找死，我成全你。”
柳氏怒道：“这样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当年若不是你废物，我会沦为被周铭欺负吗？若不是你废物，我会一直在东乡县吗？一切，都是你太废物。”
李宴心头惊慌，急忙劝道：“母亲别说了，赶紧养伤去吧。”
“滚！”
柳氏大怒呵斥。
她看着百无一用的李宴，咬着牙道：“老娘十月怀胎生了你，没想到是个没卵子的废物，要你有什么用？”
李宴脸上火辣辣的没面子，咬牙道：“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还要继续闹吗？你再这样，我真不管你了。”
柳氏不屑道：“你们父子，太像了。哦，你们不是亲生的父子，可是你们很像。偏偏李凡是亲生的，一点都不相似，真是令人奇怪。”
李虚怒火在涌动，想着今天已经丢脸，干脆彻底解决这个让他丢尽了脸的贱女人。
他一步步朝柳氏走去，拳头已经握紧。
凶狠杀意，在李虚心中萦绕。
柳氏昂着头，挺起胸膛，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却在此时，府上的管家急匆匆跑来了，急切道：“老爷，宫中的太监总管来了，赶紧准备接旨吧。”
一瞬间，李虚满腔的怒火，仿佛狂风暴雨下的一盏烛火，瞬间就灭了。
他儒雅的脸上浮现出谄媚神情，背脊也略微佝偻，连忙整理衣衫和鬓发，就迈着小碎步往外跑。
一路来到门口，碰到传旨的马康，李虚行礼道：“马公公有礼了，不知道马公公来有什么事呢？”
马康冷着脸道：“陛下有旨，柳氏水性杨花，诽谤朝廷命官，赐三尺白绫。”
李虚先是一愣，旋即大喜。
陛下处死柳氏，他身上的污点就没了。以后随着时间流逝，随着知道柳氏的人死去，或者是离开京城，就不会再有人谈论柳氏的事儿。
这事儿，就翻篇了。
没了柳氏，他仍是李凡的亲爹。
或许皇帝之所以处死柳氏，是想着他是李凡的亲爹，才要给他扫尾的。
李虚心中升起欢喜情绪，高声道：“臣李虚，接旨。”
在李虚接旨时，柳氏听到旨意走了出来，看着随行士兵带着的三尺白绫，再看了看李虚，冷声道：“李虚，我要死了，你得意了？”
“我告诉你，我都死了，你也别想好好活着。你真以为皇帝处死了我，你能讨到什么好处吗？”
“一个连儿子都敢害的人，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皇帝怎么可能用你呢？”
“死就死，死了好啊。”
柳氏毫不犹豫接过白绫，把白绫挂在大门口的房梁上，踩着凳子站上去。
她双手拉着白绫，脑袋已经钻进去。
她看着站在门口的李虚，咬牙道：“李虚，我诅咒你这辈子生不如死，孤苦一生，诅咒你在日日悔过中死去。”
说完，她瞬间蹬开凳子。
柳氏的脖子瞬间挂在白绫上，整个人不断的挣扎着。勒紧的脖子，以及瞪大了的眼睛，都死死盯着李虚。
转眼，柳氏没了气息。
骇人的眼神，让李虚也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李虚莫名的腿一软，竟是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好一会儿后，李虚才缓过神来，在李宴的搀扶下起身。
李虚站好后甩开李宴的搀扶，笑着道：“马公公，柳氏已经伏诛，多谢马公公传旨，替我柳家清除了污秽。”
马康沉声道：“柳氏处置了，该你了，陛下还有旨意。”
李虚打起十二分精神，连忙道：“陛下还有什么旨意呢？”
马康说道：“陛下召你入宫觐见，走吧。”
李虚心中忐忑，问道：“敢问马公公，陛下为了什么事儿？”
马康知道李虚现在是秋后的蚂蚱。
尤其陛下震怒，李虚绝对会被处置的。现在李虚是户部员外郎，那是之前李虚偏袒李宴，倒也不算太过分。
这一次算计李凡，让陛下很愤怒。
如果被李虚得逞，李凡的名声毁了，到时候怎么入仕做官？怎么迎娶曹悦呢？所有一切都会被打乱。
这是一定要处置的。
马康冷着脸道：“陛下要做什么，杂家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说完，马康大步离开。
李虚碰了个钉子，无奈下只能跟着马康一起入宫。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李虚一路来到垂拱殿外。他再次整理了衣裳，深吸口气踏入殿内，看到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行礼道：“臣李虚，拜见陛下。”
皇帝瞬间抬起头，冷冰冰盯着李虚，沉声道：“身为人父，不为儿子考虑，反而安排枕边人色诱儿子。”
“你这个当爹的，真是朕头一遭遇到，让朕大开眼界。你说说，朕该怎么处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