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十洲练过,翻过窗户之后轻松落地。
他看向窗户,眼神微眯。
路过花园,他看到赵秘书上的锁,若有所思看了眼里面。
昨晚其实,他很早就来了。
那时候月色正好,宽大睡袍罩着她,
她拿起画笔勾勒,
厉十洲想要看清楚,却发现画布被树林阴翳遮盖,看不分明。。
如果她生在一个疼爱她的家庭,应该是一个浪漫又自由的小姑娘。
但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也没法再遇见了。
就像先前的那个人。
仔细说起来,她们之间的相似之处真不少。
比起这个,更有意思的是。
昨晚抱起应舒时,他有看到她的裙摆上沾了不少泥点,
在那抹无暇纯白里,像一抹挥之不去的污迹。
看来,小女人隐瞒的事情比他想的还要多。
今天应舒在老宅并没有什么事情,老爷子今早去了医院复查,关于他的健康状况,没有一个人知道。
哪怕先前给她画过那么大的一张饼,应舒也知道,老爷子生性多疑,断然不会真的将她列为亲信。
所以说今天,她真正拥有了短暂的一天假。
昨天天秀地区承建的大饼掉到她头上,她没有鲁莽的接手。
只因她知道这块饼有多少人盯着,也知道自己拿到项目,会有一番波折。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老太太下手的是那样快,而厉十洲在她说了那么重的话后,居然还出手清理了。
一时间,她感觉前方重重迷雾。
厉十洲跟她之间,到底全是算计,还是在这之余,有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情分。
在他还没玩够,她没能力逃跑前,还是按照他授意的来比较好。
那种看似放手,可笼子和禁锢若隐若现的样子。
让她喘不过来气。
看来,自己找个机会,还是得松口。
今天天气晴,也不冷,她决定出门找一趟应西山。
出去后,应舒开车驶离老宅,心里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好像很重要,但是她硬是想不起来。
厉十洲走到自己屋内,赵秘书等的是一脸焦急。
看到自家总裁两手空空,赵秘书心里涌现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颤颤巍巍开口,“您的衣物呢?”
相比他的惊恐,厉十洲恶趣味开口,
“出来的太急,忘了。”
相比于厉十洲想着如何更快的要应舒低头,
赵秘书揣测不了上位者意图,心跳差点没跳成心律不齐。
完了,那套衣服要是被发现。
应小姐死不死不知道,他肯定要死!
完全蒙在鼓里,想不起这茬事的应舒赶到见面地点,应西山早在那里等候多时。
一看见她,应西山连忙起身,殷勤拉开椅子,见茶水冷了,还泼了另换新的。
这一连串会见贵宾的谄媚样露出来,跟以前对待她的态度天差地别。
但也不是父女之间的亲昵,而是某种和商场之人的客套。
应舒收回看向隔壁桌,那个父亲给孩子夹菜的眼神。
静静看向自己的水杯,
应西山从未把她当做过一个女儿,只有算计。
她心里冷笑,不欲与他多言。
她开门见山道,
“天秀地区的艺术中心承建权我已经拿到了。”
“出于交换,你也要让我妈妈搬出应家,住进疗养院。”
说完,应舒拿出那份合同,摆在两个人之间。
甲方已经签好徐冉孤的名字,乙方还是空白。
“另外,这是他的名片。”
“你们随时联系。”
应舒淡淡说着,一点想要掺和进去的想法都没有。
见东西都给到,应西山大喜,面上却还讨价还价。
“这么一块大饼砸到我家,厉家各房就没有动作。”
“当然。”
应舒盯着应西山,看他开始有点退缩。
“老太太昨晚带人去集团硬抢这份合同。”
“但你猜猜,”
“那些人进了几个焚尸炉。”
她说着,看到应西山脸色风云变幻,
厉十洲昨晚的话犹似在耳边,应舒冷笑看向应西山,自己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也逐渐继承了厉十洲那么几分恐吓人的工夫。
只不过他狠在骨子,
而自己在面皮。
应西山想要追问,
被她不耐打断。
“父亲,这些你还是别打听的好。”
“所以妈妈的事情,你确定还不松口?”
应西山没做声,想先拿合同,没想到手刚伸出去。
一只纤瘦却坚定的手按在了上面。
“不松口的话,这个项目给我做,也未尝不可。”
应舒手指按住合同,指尖用力,微微泛红。
他们对视,一个精明,一个镇定。
空气一阵凝滞,
最终,应西山败下阵来。
“我可以让你妈出来,但是探视,得由我来定。”
“毕竟,我们的女儿翅膀这么硬,也不能只庇护她妈妈一个人吧。”
应西山到底老奸巨猾。
他猜想到这块肥肉必定会被各方虎视眈眈,死也要拉应舒当垫背。
听着他这番大言不惭的话,她连想把这个家毁掉的心思都要滋生出来。
这样恶毒的想法,应舒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
她连头都懒得点。
目的达成,殷勤也献不到,应西山率先离座。
应舒冷着眼,无暇去看邻桌的日常亲情,偏过头看窗外。
在她转头时,外面有个黑色身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