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舒豁出去了。
她想明白了,与其瞒着说不知道,不如现在直接摊牌。
毕竟以厉十洲的手段,知道这个人是徐秘书也是迟早的事。
与其瞒住关系,兜兜转转一圈回来让他再生气,不如自己现在讲,还能挽回一点自己先前在他那边丢失的信誉。
这一句话石破天惊,就连厉十洲都玩味抬眼。
他看向徐冉孤,眼底暗潮汹涌,捉摸不透,“解释一下吧,徐大公子。”
“当初不是说让他不得好死的么,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欺负我们家的侄媳妇。”
话里有戏谑笑意,脸上却面无表情。
厉十洲单手持枪,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徐冉孤。
徐冉孤这一步,被应舒别进了死胡同。
他本想把自己和应舒的关系和盘托出,可话到嘴边,一种奇怪且强大的第六感告诉他。
如果他说,今天死在这的可能会是自己。
话在嘴里兜了几圈,徐冉孤终于想好借口。
他刚要开口解释,厉十洲抬枪,对准就是几个点射。
饶是徐冉孤心理素质过硬,见到这个情况还是僵在了轮椅上。
轮椅两边轮胎被打瘪了,他右耳侧的椅背上,子弹笔直穿过打碎了摄像机内存卡,一旁布料上被灼烧的硝烟味显得是那么刺鼻。
与之一起的,还有厉十洲不太耐烦的声音。
“这是警告。”
“徐大公子,我不喜欢言行不一的人。”
这话是对徐冉孤说的,可落在应舒耳朵里却也是一样的惊心动魄。
直升机已经迫降下来,厉十洲一把揽过僵在原地的小女人,往外面走去。
应舒心里惊疑不定,劫后余生的喜悦并没有冲淡心里的担心。
她抬头看向厉十洲,却只看见他凌厉的下颔。
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往事,她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问题的答案像浓雾一样阴翳,应舒看不见前路,浑身发抖。
厉十洲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皱眉看去。
饶是他看见这样伤痕累累的样子,都不觉倒吸一口冷气。
刚刚在里面,事态紧急,他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她。
衣服破到不成样子,手腕伤口勉强凝血却被被摩擦的血肉模糊,就连脸上都灰扑扑的。
整个人落魄到不行。
衣服破了,没法盖住她,他把应舒的头按在怀里,一言不发上了飞机。
徐冉孤轮椅被爆胎,走不了,一双眼死死看向被厉十洲完全遮住的应舒。
两个人的互动举止已然超过一个合格亲戚该有的限度。
这不是一个小叔叔对侄儿媳妇的态度!
绝对不是!
心中涌动的怒意,几乎要他控制不住发狂!
应舒上了飞机,人一旦懈力,巨大的疲劳和疼痛就突破先前的禁锢,争先恐后的侵占四肢百骸。
她眼皮撑不住,在打架,厉十洲的怀里并不太舒服,空中也颠簸。
应舒几乎是昏倒在了他怀里。
察觉到小女人的不对劲。
厉十洲拧眉吩咐,“再快点。”
飞行员油门拉的快要起火,看到后面脸比阎王还黑的男人,恨不得一脚油门就踩到医院。
看着前面的飞行员还在磨摩擦蹭,厉十洲心情不好。
刚想起身要这个饭桶调成自动驾驶,让他自己进去再重新换成手动驾驶。
可他刚要站起来,衣服就被揪住。
小女人哪怕在昏迷中,都下意识的在揪紧他。
“别走。”
应舒语调低喃,厉十洲好气又好笑的夹住她小巧的鼻尖迫使她松开。
“有坏人抓我。”
她眼泪大颗大颗的溢出,哪怕在梦里,都在被魇住。
“小叔叔,救我。”
厉十洲勉强坐回去,“算你有良心。”
他低头看怀里伤痕累累的小女人,哪怕伤成这样,哪怕昏迷,都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幸亏你今天说了真话,不然,你下场可能更惨。”
厉十洲眼底情绪复杂,其实今天,他没以为这只心地善良的小兔子会开枪。
直到徐秘书说的那半截似是而非的话,让她直接下了死手。
她和徐家的关系远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厉十洲眼神微眯,可下一秒,他有点惊愕的听到应舒说,“姐姐,别走。”
她不知道又梦到了什么,在他的怀里剧烈扭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人在死死按住她。
听到这句,厉十洲皱着的眉头拧的更紧,他眼神复杂的看向怀里的女人,
应舒居然还有一个姐姐?
为什么调查报告里,这一点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