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他更舒服的躺在轮椅靠背,端起杯子,抿住浅浅在品。
看似品茗,实则眼皮微掀,细细端详厉十洲脸上的神色。
都是千年的狐狸,厉十洲面上不显,手却松开桌子下对应舒的桎梏,应舒脚踝在那一刻被放出,心却莫名空了一片。
“侄媳妇这么有能耐,屈尊在我这当个秘书,倒挺屈才。”
厉十洲看着徐冉孤,应舒被撇在余光之外,可莫名的,她有种灭顶的压迫感。
不是来自吃惊于哥哥会把应舒会画画这个天赋和盘托出的徐皎皎。
而是分明没有看她的厉十洲。
“看在冉孤的份上,我还是出席一下给个面子。”
“所以,这顿饭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厉十洲起身,也没给什么面子。
应舒赶紧起身跟在他身后,比起直面厉十洲即将到来的月星风血雨,她更怕厉十洲留她跟徐家兄妹一屋子。
她心底隐隐觉得,这两个人来北城的原因,不是简简单单的这一个。
出去时,厉十洲走的很快,应舒几乎是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路过一旁药店,她想着自己这次要是不买,回老宅照顾老爷子更没时间去买这些。
而且看饭桌上,厉十洲的态度,应该也没有留的意思。
怕之后夜长梦多,应舒小声喊他。
“小叔叔,等等我。”
“我去药店买药。”
厉十洲没理,也不知道听没听得见。
她顶着压力去药店,在店员上下打量的目光里要了盒速效避孕药。
“注意,挺伤身体的。”
“以后还是做好措施比较好。”
应舒点头,眼看外面的厉十洲上车,她匆忙把药拆开,咽下,也没就水,直接就追了过去。
在车门关严的最后一刻,她坐上车。
小女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厉十洲睨她。
“不留那叙旧?”
他揉.捻着她没有一丝赘肉的细腰,应舒不禁揉,软软蜷在一边。
心跳不止,厉十洲语气喜怒不辨。她哪里敢搭腔。
“我是小叔叔的人。”
她卖力示好。
迈巴赫驶入滚滚车流,方向未知,她有种大难临头的错觉。
“那我怎么瞧着,你差点就姓徐了?”
头顶冷不丁一句话砸下,应舒顷刻脸色煞白。
方才徐家兄妹和她在桌子上讲的话,肯定被他记在心里了。
避孕药胶囊被胃酸溶解,她在饭局里几乎没吃,此刻胃也被药剂折磨。
在精神和生.理的双重施压下,应舒身上细细密密都是冷汗。
厉十洲察觉,眼底戾色更深。
“看来委身在于我,你挺委屈。”
她死死咬住下唇,一点都不敢哭。
“那天被徐秘书撞见,你开始想着守身如玉了?”
他钳住应舒满是泪痕的脸,低声威胁,语气危险。
“应舒,你说好要跟我跟到死的。”
“我没有!”
“我跟徐冉孤没有那种关系!”
应舒崩溃。
“也对,那个瘸子除了柏拉图什么给不了你,所以见他之前你找上我,是不是在幻想跟他?”
应舒痛苦呜咽,整个人后背贴在车门,现在是冬日,外面冷的厉害,哪怕车里暖气充足,她的脊背贴上车窗,还是冷到牙齿打颤。
“我没有,我是…”
这一刻,她多么想告诉他自己被他们兄妹霸凌。
在劫后重生的那一刻,她看到他是多么的欣喜,多么想从他的怀里汲取温暖。
误会一旦开始,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像雪崩一样。
座位的动静太大,应舒的包跌落在地。
声音不大不小,厉十洲的动作停住。
他看到包里露出的一角胶囊。
“你吃什么避孕药。”
厉十洲眉心拧起来。
应舒连忙把药往包里更深处塞,她小心解释,害怕再出错
“早上我们都没做措施,你给我的药,好像是治疗我之前过敏的。”
“为了徐冉孤,这么不乐意?”
厉十洲眼神眯起来,里面怒意深重,应舒想逃,却走投无路,
“如果有,就生下来。”
“我现在真的不能!”
“呵,你是不是又想说你不配?”
下巴被掐住,应舒被迫和他对视。
小女人卑微的样子,看的他一阵来火。
莫名的,席间她自轻的言论又悉数涌上心头。
“小叔叔,是不是我隐瞒那些,让你生气了。”
她意识到他生气的来源,小心翼翼的试探。
厉十洲轻轻低嗤,
“你当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应舒闻言,浑身一颤,她诧异抬头。
男人眼里戾气浮沉,他深深看向应舒。
“我把你带去,不是让你们在这旧事重提。”
“我说的那些是演的!”
应舒双手在他的胸膛上胡乱推拒,她害怕看到现在的厉十洲,这样的他冰冷嗜血,像头野兽,没有一丝作为人的温度。
“那你说说,为什么这么演?”
厉十洲逼问,
应舒想说,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和徐冉孤是朋友。”
嗓子眼里的话卡了很久,最终,应舒到底只说出这句话。
朋友。
她这样说的苦衷,竟然因为他们是朋友。
这种拙劣又荒唐的理由,倒也真能圆上。
厉十洲气笑了,他明显不信。
他试图揉开应舒的唇瓣,但她紧闭双唇,咬死了这句。
这还是当时他看到的那个古灵精怪的小狐狸吗?
“一个朋友就值得你这样自轻?”
“我知道你有苦衷,所以你在厉家怎么演,我不管。”
可演戏演得多了,就成真了。
“面具戴久了,你还知道自己原来什么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