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等我醒来，天已大亮，屋里一个丫头走过来扶起我：“姨娘要快点，一会得去敬茶呢！”
我忍着痛去沐浴，心里埋怨花婶尽是骗人，说是周公之礼只是有一点痛，这哪里是一点痛，简直是把下身撕裂成两半了。
“姨娘好了吗？”丫头在外头催促：“我给你拿衣服进去。”
催催催，早干什么去了。我在心里埋怨，忍着气应道：“好了，你进来吧。”
丫头把衣服放在凳子上，伸手扶我起来，看到我身上的痕迹，脸一下子红了。她拿一块干布给我擦干，迅速帮我穿上衣服，扶着我到镜前坐下，熟练梳了一个马尾髻，插了几样首饰，就匆匆拉我出门。
我饿得很，双腿发软，走起来可快不了。
“姨娘走快点，第一次去可不能晚了。”丫头在一旁催道。
“那你咋不早点叫我起床？”我也来了气。
“我叫姨娘几次了，可姨娘嘴里应着又睡着了。”丫头低着头请罪：“是奴婢错了。”
“好了，我们走吧。”我一看自己也有错，便不再说了。
走了好远的路，才到了少夫人院子里，那里的丫头让我们在院里等候，自己进去传话。足足等了两刻钟，那个丫头才走出来带我们进屋，八仙桌边坐着大爷，另一边却空着不见少夫人。
一个大丫鬟端了两杯茶过来，我拿了一杯高举过头敬给大爷：“请爷喝茶。”大爷接过来喝了一口，递给我一个红包，说道：“望你以后谨守规矩。”我拿了另一杯茶，看看空位子，又看看爷：“少夫人……”
“就放这吧。少夫人身体不好，就不出来见你了。”大爷敲了下桌面。
我高举着茶杯，大声说道：“请少夫人喝茶。”一旁的丫头接过来放在桌上。
爷让我退下去，我应声站起来，不小心扯痛私处，忍不住哎哟叫出声来。屋里的人面色各异，我心里却很高兴，捂着肚子，扶着丫头走了。哼，不给我面子，我也不让你好过。
6
回了屋里，我饿得受不了，让丫头给我端早饭来。一碟糕点，一碟包子，一碗白玉粳米粥，一碟咸菜，我一口气吃了大半，肚子撑得饱饱的。丫头过来收拾桌子都有些意外，我不好意思地说：“我已尽力去吃了，只是还剩下一些。”
丫头扑哧笑了，反应过来赶紧捂住嘴：“姨娘吃饱就行，不用管吃完不吃完。”
“那剩下的咋办？”要是能给老爹捎回去就好了。
“有些干净的撤下给下人吃，其他的就丢了。”丫头说道：“姨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杏儿，是来服侍姨娘的。”
“杏儿，那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姨娘什么都不用做，大爷过来时尽心伺候就行了。”杏儿耐心解释：“平时姨娘可以绣花呀看话本呀，也可以到花园去逛逛。”
这时屋里响起一阵咕噜的声音，我条件反射地摸摸自己肚子，不是刚吃饱了？我才反应过来看向杏儿，杏儿红着脸向我告罪：“奴婢无礼，请姨娘恕罪。”
我看着杏儿，认真地说道：“杏儿，你有何罪，不过是肚子饿了，这是正常的事。下次我吃完了，你叫一个丫头进来伺候，自己下去吃饭，知道吗？”
“是，姨娘。”杏儿含着眼泪应道：“姨娘真是个好人。”
不过是一句话就这般感动了，真是个傻杏儿，我挥手让她退下：“行了，你下去吃饭吧。”
杏儿朝我深深行了一礼，才退出去。我坐了一会觉得腰有些酸，便走到窗边的榻上躺下，不一会儿睡着了。
8
我一觉醒来就看见身上搭着一条毯子，杏儿坐在一旁绣花。我问道：“我睡了多久了杏儿？”
杏儿看一眼沙漏：“姨娘，快到午时了。”
唉，我竟睡了这么久，都怪大爷夜里太折腾了，想起来就叫人面红耳赤。
“姨娘，你是觉得热吗？”杏儿拿起一把扇子扇了几下风。
这已是初秋了，怎么会热呢。我含糊其词道：“可能我刚睡醒吧。”
杏儿扶我坐到桌边，倒了一杯茶给我：“姨娘喝茶。对了，大爷叫人送来这个，说是叫姨娘抹在私处。”杏儿说到后面愈发小声，脸儿红红的。我也有点不好意思，接过来塞到衣兜里，说起别的话题。
过了一会，小丫头提着食盒回来了。一碟清蒸丸子，一碟麻婆豆腐，一碟蒜蓉青菜外，一碗骨头汤外加一碗白米饭，也摆了一桌子。
我不怎么饿，不过既然拿回来，也就吃了。这回剩了一大半，我跟杏儿说：“下次不用拿这么多素菜，拿两份荤的就行，太多我吃不完。”在家吃太多野菜芋头了，这青菜做得再好吃我也不感兴趣。
“两素一荤是府里姨娘的份例。不够吃要自己拿银子现做。”杏儿问：“姨娘，这些不合胃口么？”
要银子哇那就算了。我摆摆手说：“没有，早上吃太饱了，现在还不饿。你下去吧。”
杏儿撤了剩菜，又倒了一杯茶给我，这才退下去。
闲坐无聊，我站在窗边往外看，院子不大，却修整得很精致，一草一木都是自己不曾见过的。院里不见有人走动，估计是饭点去吃饭了。
衣袖碰到窗棂，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我想起来了，伸手从衣兜里摸出来，瓶身写着润玉膏三字。
我瞅着屋里没人，赶紧躺在床上，放下帐幔，挖了一些抹在私处，立时感到一阵清凉。有钱人的东西就是好，那股灼热的痛感没了，一下子舒服多了。我把瓶子塞回衣兜，若无其事地坐在桌边玩着茶杯。
“姨娘可要绣花？”杏儿进来见我无所事事，拿起一旁的绣箩问道。
我摇头，这玩意我弄五六年了，如今手上的针孔还痛着呢。现在我只想每天吃饱就玩，玩腻了就睡，过着米虫的日子。
“要不我拿两本话本给姨娘看看？”杏儿不放弃地继续问道。
“行。”我不忍拂她好意，初来乍到也想有一个说话的人。
过了会，杏儿拿了两本话本过来：“这是奴婢的，姨娘凑合着看，改天再给姨娘寻些好的来。”
我很意外：“你认识字？”
杏儿点点头：“奴婢小时在大小姐房里，跟着姐姐们认得一些字。后来大小姐出阁了，奴婢便到夫人院里做事，直到姨娘来了。”
我拿了一本来看，看了几页就能猜到后面结尾了，无外乎是佳人才子一见钟情，经历各种挫折，最后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这样的故事我能说几十个，因为我爹就是写这类书的，大多时是我帮他抄好，订正后才送给书铺老板刻印，换得那一二钱银子买米油之类。
另一本也是这类故事，实在是无趣。我丢在一边，和杏儿闲话，摸清府里的大概情况。王夫人生了两女一子，女儿都嫁出去了。大爷年前考了功名，进了工部做事，娶了威远侯的孙女，夫妻感情很好，也生了两个姑娘，只是身子不大好。这两年王夫人给大爷添了三房姨娘，大爷从不在她们房里过夜。
“姨娘你是头一个。”杏儿竖起大拇指，对我无比佩服。我赶紧谦虚道：“可能这次大爷明白王夫人的苦心了。”
杏儿若有所思：“也许是吧。不过夫人这回是上心了，单看把姨娘安排隔壁院子就知道了。”
“这是离夫人很近？”
“嗯，前面就是了。”杏儿指着那高出院墙的银杏树说道：“走十几步转个弯就到了。”
“那其他姨娘呢？”
“在少夫人院子西边，那里偏得很。大爷怕少夫人难过，从未踏入过，也不让她们给少夫人请安。”杏儿悠悠地叹了口气：“她们想见大爷一面都难。”
杏儿走到我身边，抓住我的手：“姨娘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大爷常来屋里，怀了小公子才算是过上好日子。”
这道理我明白，可是有什么办法拉大爷这个多情种进屋呢？我不由脱口说出心里的疑问，杏儿也沉默了。是啊，要是有办法的话，那些姨娘也不至于守着空房过日子了。
“姨娘总会有办法的，昨晚大爷不就留下了？”
“嘿嘿，那纯属意外。”我赶紧拿起书装模作样来看。杏儿也不揭穿我，坐回去绣花：“奴婢相信姨娘能做到，以后有什么需要奴婢去做的尽管说。”
唉，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到了掌灯时，杏儿频频望向门外，真是个傻杏儿，不是说那是意外么。我吃饱喝足，在屋里溜达几圈，把每个角落的摆设都看了一遍，也不见大爷的影子。
“也许大爷公事忙，不得有空过来。”杏儿不死心找了个借口。
我不置可否让她退下去，打着哈欠爬上床见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