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上下正因考核一事人心不安,今日早朝又弄出邓谦这么一档子事,老臣们便开始借题发挥,喊着祖宗的基业只怕要毁在昭和帝手上。
“长生。”白烈和邓谦站在大殿外,两人都是一副愁云满布的模样,“你主持官员任免,对于从礼的变动可提前得到过消息?”
长生摇了摇头,“我若提前知晓怎会不同你们言语?”他叹了口气,“看来圣上还是有些别的想法,而且早年他在宫中便有一众党羽,那是我所不能及的。只是不知此一招棋,走得究竟是何用意。”
“这……”邓谦压低了声音,“这不明摆着胡闹吗?!”
“现今事已至此,皇上究竟是何用意,我们谁也不知道。”白烈低声对邓谦说道,“快先回去等着领旨吧。”
“好。”邓谦刚欲走,又转身回来,“最近应是要准备婚典之事,只怕无暇去找你。”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直说。”白烈拍了拍邓谦的肩膀,“也许,皇上是体贴你这个妹夫,所以刻意安排了一个不必打打杀杀的好职位,你也不必再多想,好好准备婚事要紧。”
“希望吧,借你吉言。”邓谦回身与二位告别,便急匆匆向邓俯走去。
眼看年关将至,天气也是一日冷过一日。皇上早就对长生说过,交予他办的事年前要有个结果。今日又突然在早朝上宣布提拔邓谦,看来,第一炮已经打响了。
长生自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人们已经在惶恐中度过近一月时间,再拖下去,只怕流言都会将人压垮。
长生:“子行,我要先去一下御史台,这几日应会稍有忙碌,你要照顾好自己。”
白烈:“快去吧,我这你放心就好了。”
白烈一人骑着马,走在洛阳城的街道上。路两旁依旧吵吵嚷嚷,商贩似都换了面孔,但洛阳最不缺少的就是热闹。
回到将军府里,曹管家正在打扫院子,满目萧瑟,竟让白烈品出丝悲凉的味道。
“大将军,您怎么回来了?”曹管家上前抓住缰绳,替白烈将马拴好。
白烈:“我的家,我不回来能去哪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殿下是不是一会也要回来?我去炒几个菜。”
“不用忙活了。”白烈叫住曹管家,“长生今日忙得很,不会过来。”
曹管家点了点头,看着白烈背影落寞。
往日热闹的将军府,现今一点点变得冷清。白烈走进前厅,屋子里连炭火都没烧。他回身瞧了瞧这个自己熟悉的将军府,一切都是老样子,但却比记忆中斑驳了几分。
那个喜欢在自己面前撒娇的男孩,此时也可以独当一面,在朝堂中运筹帷幄。从礼此时应该该接到圣旨吧?算来大婚过后许是应去徐州上任了吧?还当上了驸马爷,这小子,命可真好。
白烈转身坐在椅子上,反观自己呢?昔日驰骋沙场,手起刀落,也可谓尽显风流。只可惜呀,往事成可追忆。
白烈摇头笑了笑,自己这是怎么了?看到长生好、从礼好,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还伤感起来了?
估计是被长生传染了,这脑子也犯起了毛病。
白烈拍了下扶手,起身高声喊道,“老曹,热上两壶酒,咱爷俩中午喝上几杯!”
长生这几日忙得昏天暗地,白烈去过肃王府两次,每次都被长生拉着坐在他身边,一起出殿考的试题,或者翻阅大臣资料。
白烈知道长生忙,而且每次自己去找他,他还要分心顾及自己的感受,便索性不再去打扰。凑巧这几日皇上到庙中斋戒祈福,大臣们休沐五日,白烈便在家中老老实实窝了五天。
夜里白烈睡得天神不觉,晚饭时喝了点小酒,屋子里火盆也烧得正旺,他轻轻打着鼻鼾。可一吸气,白烈迷糊着挣扎了两下,好歹从鼻子吸了口气,没被憋醒。
只是方又朦胧,白烈一激灵,猛地向上起身。
白烈:“哎呦,嘶……”
他似乎撞到个人,再一定神,不是别人,正是长生。
长生抬指抿了下唇上的血迹,一身常服还没换下,眼中似带几分凶恶之意,死死盯着白烈。“为什么不去找我?”长生一句话问得霸气。
“啊?”白烈还懵着,这是怎么了?三更半夜的……什么都没搞清楚呢,怎么……怎么了?
“我问你!”长生喘了口气,“为何没来找我?”“白子行,是谁说得隔天便去肃王府找我?”“你为何诓我?你知不知道,我每晚都在等你?啊?!”
“哈……哈哈……”白烈尴尬的笑了两声,“你最近太忙了,我不好总去打扰啊。”
“你再说一遍?”
“看把你厉害的!还反了天不成?轮到你威胁我了吗?!”
长生:“说,你该怎么做?”
“隔日便去肃王府……”
“何苦嘴硬?你说……你是不就是喜欢这样?告诉我。”
“我有病啊?我喜欢这样?”白烈伸出手,紧紧抱住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