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跟在白烈身后回了房间,白烈坐在桌边倒了两杯茶。
“不去继续看考核表了吗?”白烈这句话,大有一副长辈苛责晚辈不够勤勉的架势。
“子行,我刚刚只是太过紧张,你别生我的气。”长生见白烈将杯中茶水喝完,忙极有眼色的又倒了半杯。
“你伤愈后……哎……”白烈只是长长一声叹息,真是一言难尽。
其实长生自己什么都懂,也什么都明白,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是我越发粘你,让你很为难。是我做得过分了,那些想法不应该有……更不应该说出口来。子行,都是我的错。”
“我不是要你道歉。”白烈回手搭在长生手背上,“你要是忙,就快去忙吧。”
“不忙,我今晚只陪子行。”长生说着,坐在白烈身边,将手扶在了他腿上,还不断上下轻轻摩。挲,“今晚是不是还没敷药?我来帮你弄。”
白烈被长生摸了几下,心里便像被挠了痒痒,撩起一阵波澜。“等睡下时候再弄吧,坐这说会话。”
“我看药已经泡好了,一会凉了,药效便不好了。”长生拉着白烈坐到床边,帮他摘下护腿,又将热乎乎的药包取了出来。
长生慢慢将白烈的裤子褪了下去,只见腿上纵横交错,深一道浅一道都是疤痕。长生皱了皱眉,将药袋贴着白烈大腿根,一下呼了上去。
“嘶……烫烫烫烫!”白烈被烫得直皱眉。
“啊……嘶……”白烈轻咬着唇上的小黑痣,眉头紧锁,身子不断向一侧闪躲,又气喘着说道,“长生,快…快拿开。”
药包的热气不断向上蒸腾,熏得白烈面颊绯红。长生听着白烈销。魂的嘶嘶声,再看着他既痛苦又享受的表情…立刻浑身热血涌动。
真是…不扑。倒你枉为人啊!
“叫那么销魂做什么?”长生道,“大夫给你敷药,你也这般吗?你让我如何放心?”
白烈大力拨开长生的手,“你以为别人都像你这样吗?就这温度,都能烫起泡了!”
“有那么烫吗?”长生忙将药包拿了起来,却看到腿上红红的一大片。
白烈额头冒出一层细汗,“估计今天药力不错。”
长生看着被自己烫得通红的疤痕,心疼得似要碎了一般,用手扇了几下,红色却丝毫没有减退。急得他都快挤出金豆豆了,慌乱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长生竟低下头……
看着在自己怀里的白烈,又想到明天晚上他将要离开自己身边,长生心里便说不出的难舍,整整一晚都抱着白烈不肯撒手。
第二日清晨,白烈总算熬到寅时,方推开长生坐起身来。他整夜都是半睡半睡,还没等睡实,长生便狠狠楼一下,又带出几句呓语。
白烈打了个哈欠,“长生,快醒醒,上朝去了。”
长生一夜也睡得迷迷糊糊,整晚都做着噩梦。至于内容嘛,总结一下,就是子行离开的一百种方式,与如何应对及挽回的一百种措施。
自从周延将官员任免之事交予长生管理后,他那新帝登基的热乎劲似乎也消散了一半。现今还在服丧期,便耐不住寂寞,在后宫悄悄听起了鼓乐,饮酒作乐。
周延坐在龙椅上,面对满朝文武有些打不起精神。“今儿个,朕主要向众臣宣布两件事,而且都是好事!其一,是任命邓谦为徐州刺史。其二,是朕的妹妹与邓刺史的婚事,准备在腊月初七举行。”
白烈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就连当事人邓谦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懵在了原地。
邓谦是一员武将,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纵然刺史比他现在官阶要高一级,但那是文官啊,难道皇上犯了糊涂?文臣还是武将都分不出来了吗?
况且东南提督一职现在也是虚位以待,白烈早早便上书圣上说自己不求加官进爵,只求为邓谦某得一位。在白烈心中,甚至在整个朝野,所有人都将邓谦看做了新任东南提督,可现在却任命他为徐州刺史…
满殿哗然,昭和帝即位后第一名升迁的官员,居然是从武将调到成了文官。
“谢主隆恩!”邓谦跪在大殿下,叩首谢恩。
周延抬了下手,“邓刺史,快起来吧。”
邓谦低着头,并未起身,“臣,还有一事不明。”
周延:“何事啊?”
邓谦:“臣乃是一员武将,对于徐州刺史之位…只怕不能胜任!”
周延恻隐隐干笑两声,“大家快看看,我就说怀淑妹妹那么挑剔个人,怎么就能喜欢上邓将军了?看来,她是喜欢上你的实在劲儿了!”
大臣们也摸不清皇上究竟怎么想的,便都低着头,没一个应声的。
“朕给你这个职位,便认定你可以胜任!什么文臣武将?不上战场就不要分得那么清楚,朕觉得邓刺史是难得的人才,既然是人才,自然什么都要去涉足,这才能纵览全局!”周延明摆着要卖关子,一句话说完,便起身散了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