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整个南夷边防营灯火通明,喝哭的、喝笑的、喝吐的,简直一群牛鬼蛇神,直折腾到丑时才安静下来。
长生今晚也喝了不少酒,脸蛋红扑扑的,眼上疤痕的颜色也浓了几分。白烈喝得还不尽兴,非拉着聂老将军唱军歌,直接把邓谦唱吐了。
长生搀起白烈,“子行,回去歇息吧,你赶了几天路,现在都丑时了,身体要紧。”
白烈一把推开长生,“不行,我还得再跟老将军再喝一杯!”
聂老将军嘴角抽了几下,“扑通”一声趴在桌子上。
“聂老将军不和你喝了,我们走。”长生夺过白烈手里的酒碗,拉着他向外走去。
白烈一回手,拽起桌上的酒坛子,“浪费!”说着,张开嘴就往里面倒。
“你怎么见了酒就没命?”长生这次是真急了。
白烈今晚比谁喝得都多,一个人足喝了五坛子,现在还恋恋不舍。他是常年要吃药的人,酒化药性,还会和药物相冲,喝这么多怕是三天都不能喝药,到时又疼得彻夜难眠,受罪的还是他自己。
长生一把抢过酒坛,“白子行!跟我走!”
“咦?当了亲王口气就是不一样!还命令上我了…”白烈晃晃悠悠去长生手里抢。
长生皱着眉,胸口起伏。
“给我,我喝完这坛就跟你走还不成么?”白烈拉了拉长生的衣袖。
长生抓起坛子,一仰头,将半坛酒全部喝下了肚,然后把空坛在白烈面前晃了晃,“没了,你想喝也没了。”
“臭小子…”白烈一下甩开长生的手,自顾自晃着步子向外走去。
长生忙跟在身后,半坛酒急匆匆喝下肚,冲得他有些头晕。一脚踏出屋门,夜风扫了过来,将长生身上的热汗吹成了透心凉。
白烈哼着不成曲的小调,晃晃哒哒足像半个神仙。
长生却捂着肚子,疼出一头冷汗。他也顾不得再继续看着白烈了,跑到墙根下,一弯腰吐了起来。
白烈听到身后一阵“哗啦啦”的响动,再一回头,长生那个小祖宗不见了。“长生?”他忙回头去寻,却看到长生正躲在墙角那卸货。
“哼,逞强,你以为你有我这两下子啊?还喝酒呢…”白烈开始在一旁数落长生。
长生吐了一会,抬起头抹了一把嘴,眼睛里充得都是血丝,斜眼盯着白烈。
“怎么?说你还不愿意啊?”白烈踮着脚,得意的不行。
长生走到白烈面前,越走越近,身子死死贴上了他。
“你干嘛?”白烈一步步向后退,直退到后背靠上墙面。
长生心想,我要是没受过伤,非把你喝吐了不可,然后再推到床上…
“你恶狠狠的看着我干嘛?”白烈一侧身,溜缝便想跑。
长生一只手拄到墙上,拦住去路,“我想干嘛?想把你吃了。”
“你刚吐完,恶心死了!”
虽然那些酒还没在长生肚子里跑满一圈,但是二次加工一下,味道的确不怎么样。
长生掰开白烈手腕,扣在墙上,邪魅媚的笑了下,“恶心吐你…”
“我吐也吐你嘴里!”
“来吧。”
一阵翻江倒海过后,终于把白烈的胃刺激到了。
“呕~”白烈身子一抽,长生忙侧步躲开,接着便稀里哗啦一股脑都涌了出来。
“呕~咳咳…”白烈死死掐着长生手腕,憋得长生指尖发麻。
“吐吧,都吐出去,明天你就能喝药了。”长生笑嘻嘻的给白烈拍着背。
“小兔崽子!”
长生见白烈缓了阳,便又猛在他背上拍了一把。
白烈被猝不及防来了一掌,又“呕”得一声,吐得身子前栽。
几次三番,他觉得自己胆汁都要被吐出来了,便身子一软,直接赖在长生怀里。
长生这才心满意足的俯下身,将浑身绵软的白烈抱了起来。
白烈喝酒从没吐过,他的酒量一般人还真比不过,但是今天他居然被长生恶心吐了,这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白烈眉头一锁,“长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长生低眼看着白烈,“谁让今天有人跟你表白?我心里不高兴。”
“我去…你讲不讲道理啊?跟我表白是我的错吗?”白烈真是哭得心都有,“再说,那个小将士也是在开玩笑,哪里就能当真?”
长生:“他绝对是真心的。”
白烈:“好,就算他真心。我不是当场拒绝了吗?我不是说我有心上人了吗?”
长生一撇嘴,“可你没说你心上人是谁。”
白烈一下从长生怀里跳了起来,“依你的意思,我要当着一帮人的面,告诉他们,我喜欢你们肃王?”他瞪眼瞧着长生,“嗯?是吗?”
长生却没显出有多惊讶,“你要这么说,我肯定不反对。”
“我的天,万一以后有这么一天,你可千万别说你的心上人是我。”白烈光想想那个场面都觉得尴尬,就连想一下都觉得自己要钻进地缝里才能安心。
“不,要有这么个机会我一定会说。所以,子行,你要做好心理准备。”